看著女兒這副模樣，淵陵王也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了彆哭了……至少現在你知道，我選擇他是有原因的。”
紀若汐聳動的肩膀驟然一停：
“那，大哥的事情呢？就這麼算了麼？皮影者，還有王選……”
感受到對方在自己肩膀上逐漸加大的力度，淵陵王的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那是我的兒子，以眼還眼，血債血償……”
那對雙眼已然收縮為豎瞳，龍獸般亮起的眸光褪去了這段時間以來麵對季離的溫情，同那遍布眼周的龍鱗化作滿目的猙獰。
“放心吧，等處理好你弟弟的事兒，有些人就該要付出代價了……”
震蕩的靈質似乎引發了異象，淵陵王府深處驟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龍吟，這讓淵陵王周身的靈質猛地一收：
“好了，今天的事情，也算是個教訓，以後……對你弟弟好點。
人家可沒像你這樣，對你喜歡得緊，他還問我能不能泡你呢……”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啊？！”
紀若汐猛然推開淵陵王，氣衝衝地離去了。
對此淵陵王聳了聳肩，雙眸已經重新回到黑白分明的模樣。
肉體年齡變小，這是他在冥照階段出現的副作用，其代價遠非是變小這麼簡單。
伴隨而來的，還有常規生理係統的退化，連帶著生殖係統的退化——
他已經無法生育了。
所以季離和已經死去的紀陵，就是他唯二的親生骨肉。
紀陵的死亡，他怎麼可能如表麵這般淡然？
這時，他似乎心有所感，掏出震動的手機。
那鱷魚皮的手機殼充斥著一股中年油膩領導的氣息，那大塊三折疊手機和他嬌小的身軀與小孩兒的臉極為不匹配。
“王將殿下，蜃樓那邊已經回話表示同意了，不過龍闕的院長想要先看看他的水平。”
“司魂局和蓑衣那邊也表示了歡迎，不過必須要從基層做起，而其他的組織……”
聽完手下的報告後，淵陵王淡然道：
“我知道了。突襲季離的皮影者你查得怎麼樣了？”
“暫時還沒有突破性進展，對方的手腳很乾淨，但其中一人明確為‘龍侍’，或許和王選有關。”
王選啊……
淵陵王掛斷了電話，眼中跳躍著莫名的色彩。
……
回到住處的季離，看了下目前一百出頭的傲慢指數，心情愉快地哼哼著，用威士忌杯給自己倒了點兒米酒——
喝習慣了西方酒的他最近見識到了恕龍的烈酒，不過這種勁兒大的玩意兒不適合他的飲酒習慣。
但米酒很不錯，他最近挺愛喝的。
如果說恕龍和新羅最大的不同在何處，那就是物產豐富了，這幾天他也把各種酒嘗了個遍。
巧合的是，小老爹似乎也挺愛喝酒，季離給他露了兩手調酒水平，把他高興得合不攏嘴。
可惜的是，龍裝狀態下他的大部分能力都發生了一定的異變。
例如曾經的黑灰色菌絲，這會兒已經徹底變成紅色了。
而黑冰能力變成了紅冰，尋常的酒水已經沒辦法再融入其中，不然高低得給兒子爹整一杯離魂湯嘗嘗。
欺負了一番“老姐”，收獲可觀的傲慢指數，心情舒爽的季離躺進了浴缸。
一邊小酌著米酒，一邊打開平板開始瀏覽上麵的恕龍新聞。
說來這個國度的社會結構，因為皇室和王室的存在也是挺奇妙的，一些新聞頁麵上不斷能看到皇室和王室的身影。
這種身份雖然和普通民眾之間存在差異，也都是公眾人物，但並非所有的皇室與王室都是官員。
在貼合民生，經常拋頭露麵的同時，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階級差異。
就季離目前所知，帝國目前的長公主經營著最盛名的珠寶產業，不過這位公主目前已經五十多歲了。
在文娛產業方麵，相比以此見長的新羅來說也是不遑多讓，季離正翻看著熱搜上麵某某明星塌房的訊息，還看到了一條有關新羅的信息，似乎是某個偶像天團要到恕龍進行巡回演出。
其中負責牽頭的甚至是恕龍的閃街組織——
一個名為“閃爍大道”的文娛集團。
恕龍本地的閃街雖然被“蓑衣”組織所管轄，倒影行者這邊半死不活。
根據季離從淵陵王這邊得到的情報，連背後真正的掌權者高層，血契隱士會的成員都隻有一個在此駐紮。
但其實體產業“閃爍大道”卻靠著引進海外文娛經濟混得風生水起。
這樣一看，多少有著恕龍限製血契隱士會在恕龍的倒影行者世界發展的意思，但對於有經濟效益的實體產業，卻沒有過多的限製，全憑市場本事發揮。
泡完澡後，季離便赤著上身來到頂層的泳池，一個猛子紮下去放鬆地遊了兩圈，重新爬上岸後躺在了躺椅上，進入靈魂空間用掉了今天得到的傲慢指數。
隨著一抹抹猩紅的電流傳遍全身，季離猛地張開雙眼，漆黑的眼眶中亮起紅色的豎瞳，閃過劈啪作響的電光。
他隨手一握，一根凝聚濃縮的電光刃從手背彈起，反射出熾熱的高溫。
輕輕點向眼前的泳池，天空雷雲翻滾，一道雷光從天而降砸入水中，將一層水麵瞬間蒸發爆破成漫天灼熱的蒸汽：
“飛升協議，給我數據。”
數據顯示，目前的力量，相較龍裝之前的腐敗紅電，要強大2成左右，而目前紅電這一型還在木桶效應的影響中，還有提升的空間。
但越往後，所需要的傲慢指數應該就越來越多了。
季離思索著，隨手摸向旁邊小桌上的手機，卻突然一愣，從手中拿起一個白色的信封：
“這東西……之前在這裡麼？”
季離將其拆開，裡麵灑出了一顆子彈，和一封信紙。
子彈是銀黑色的，底部刻有繁複的靈質回路。
而在打開信紙的一瞬間，季離靈魂扳機微微一顫，竟進入了一片黑白的空間——
菲林來信。
有段時間沒見的大雷出現在季離的身前，先是向他問好，而後透露了目前在他離開之後，極光市的情況。
白羊學院一切正常，韓孝輔加入了八人議事團中，不過人數銳減，目前在鹽水島爭端中壓力巨大。
但黑日府方麵卻突然有所退讓，甚至隱隱有配合新羅的意思。
而原本的極光市總署則迎來人事變動，茉莉繼續帶領黃昏部隊，王國成則接過了總署長的擔子，繼續帶領極光市特管局。
至於閻璽羽，小鳥目前正在接受龍脈公約局的封閉式訓練，應該是和季離類似的情況，恐怕也要接受龍裝才能進入恕龍。
同時菲林也表示，墓碑目前已經離開了新羅和亞洲聯邦周邊區域，很快就會到達恕龍，讓季離做好準備。
至於大雷本人，她的身份在恕龍不好露麵，會遭到非常嚴密的監控，暫時無法到達恕龍國土上。
這封信表麵看上去是信紙，但實質上是一次性通靈道具，出自大雷之手。
其作用，便是掩蓋那枚子彈的氣息——
迸發器彈藥，來自凱頓聯邦的裝填式人格陰影迸發器。
不過隻有子彈，沒有發射器，這東西在恕龍境內遭到特殊管製，會引發龍脈的警覺。
但最新技術下誕生的裝填式迸發器的子彈無法被檢測到，所以菲林就隻送了子彈過來。
迸發器的話，需要季離自己想辦法。
不過季離如今的半死徒之軀，可以通過特殊手段，將這枚靈魂裝填進入自身。
但效果就並非自我的人格陰影迸發了，而是將自身作為容器，發射一枚迸發彈，能夠極大程度地紊亂惡異靈質——
可以拿來針對墓碑。
“謝謝媽咪。”季離自我調侃道。
他將大雷帶來的禮物收入自己新的空間容器，一枚龍紋戒指。
那次假死，也不是全然沒有壞處。
比如他的空禦籠手和兔子妞兒送的方尖石吊墜都沒了，季離本來是想後來偷梁換柱的時候拿回來。
但沒想到的是，兔子妞兒這家夥，居然把那兩樣東西都從自己身上哭哭啼啼地扒走了，季離也是無語。
不過空禦籠手留給那家夥，應該也有用，按照那笨蛋的性子保不準什麼時候會翻車，留給她自保也不錯。
這時季離突然想到，大雷好像沒說兔子的情況。
他摸出手機，通過飛升協議檢索之前的記憶，找到了兔子妞兒的電話，撥過去一聽：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哈？
季離一時間有些懵逼——
這家夥把自己號碼注銷了？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的瞬間，一個陌生的電話幾乎是無縫接入般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