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黑箱對著金湯力的酒水，看著倒影中自己已經白皙靚麗的小臉：
“但是您給我的軀體很漂亮啊！”
在進入季離的從者網絡後，黑箱就變成了現在帶著些哥特人偶氣質的形象。
說起來，季離似乎考慮到一個問題：
黑箱並不是尋常惡異。
除了和菲林之間的主仆關係，讓她擁有清晰的意識之外，她還通過季離的從者網絡重塑了身軀，也許還真能使用靈質回路。
“你動作太快了，那東西應該傷不了你，吐出來給我看看。”季離道。
“對不起哦……”
黑箱咽喉咕咚一聲，將那枚檸檬重新吐了出來。
季離隨手一招的同時，吹散其唾液拿在手中，輕輕一捏那檸檬便裂開大嘴尖叫一聲。
但和拿在黑箱手裡相比，聲音似乎有些委屈。
季離看向那塊自己做實驗的人格遺物板子，竟然從裡麵感知到一絲渴望的情緒——
人格遺物正在向他傳達願望。
“……果然是成功了。”
這是他沒想到的。
這塊板子的能力是從土壤中長出東西，他本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刻錄了【借貸契約】。
之所以他之前說“算是失敗了”，是因為他刻錄的借貸契約並不完整。
除了基本的核心架構外，其他的“定軌架構”，比如可以讓刻錄者明確契約範圍和代價上限的功能等，都是沒有的。
這東西的核心原理模仿了“契魔人”體係，製造一紙契約，但是通過靈質回路的形式。
契約這種東西，除了規定雙方的交易內容外，還要有多種保障條款。
而季離，等同於隻是寫了“我要你幫我做xx事，然後我實現你的願望”，除此之外的啥都沒加，除了風險之外，算不算契約都還得另說。
本來看沒有反應，他還以為失敗了，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他捏著手中恢複原狀的檸檬，換了種想法將其直接掰開，出乎意料的是沒有任何異常或是猙獰的血肉內容物，反而露出了漂亮的果肉。
芬芳撲鼻。
隨手將一半遞給黑箱，黑箱乖巧地將其一口咬入，並迅速恢複白淨的臉頰。
嘴裡輕輕咀嚼，一口爆汁，順著有些蒼白的嘴角流下：
“甜甜的，真好吃！”
季離這才塞進了自己嘴裡，除了檸檬的酸味兒外，還帶著柑橘的香甜，果子中甚至還嘗到了酒精的味道：
“金湯力？”
他愣了愣，有些見獵心喜，從眼中也有些雀躍的黑箱手中接過杯子。
隨著他靈質一動，裡麵竟以肉眼可見地速度，從裡麵生出了好幾個檸檬，杯子裡的水也見了底。
這時，他也感知到那抹來自契約對象的渴望愈發強烈。
他拿起那塊他特地挑選的，能力很弱小的人格遺物，感知到對方此刻的願望：
【想要被種進您的心裡】
季離：“？”
這是什麼土味兒情話願望，季離沒繃住。
是親和的緣故，這家夥才有這麼古怪的願望？
因為欲望決定靈質，人格遺物裡麵是會殘存惡異意識的。
在季離表達出排斥的態度後，對方的願望頓時變了：
【想要被您親手種進土裡】
季離將其塞進了黑箱的花盆裡麵，那抹渴望逐漸從人格遺物身上消失了：
“有點意思。”
契約已經刻下，這並非一次性的，所以季離親手調了一杯特調酒，這次他直接選擇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大火的造物：
離魂湯。
這可是蘊藏了他自己的靈質，他想知道這玩意兒是不是也能“長出來”。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這次直接將酒倒入了一處花盆裡。
很快，一株黑色的冰花從土壤中綻放。
在黑箱有些傷心的聲音中，華花盆裡原本的植物被迅速乾掉，取而代之的是茂盛的黑冰植物，並見風就長，結出一顆顆果實。
季離摘下喂黑箱，後者咬下後變捧起小臉：
“真好吃！感覺身體裡麻麻的，很舒服！”
語罷，她便自己伸手想要摘一個。
但那黑冰枝條上的果實頓時變成一大截黑色的冰錐指向她，還長出了一顆眼球，露出了憤怒的眼神。
“嗯？它們不喜歡我麼？”
在黑箱錯愕地退下後，果實變恢複了原狀，被季離摘下吃掉：
“靈質侵蝕的效果相比原本的離魂湯，隻有30左右，但保留了雞尾酒大部分的風味。”
除了無法讓人瞬間噴射之外，優秀雞尾酒本身的素質並沒有被削弱太多。
又嘗試了幾種酒，在周圍多出了幾株奇奇怪怪的盆栽後，季離這才停下。
臉上泛著紅暈，手裡吃著威士忌果實的黑箱開心道：
“沒想到隻有一半不到的回路也能成功，不愧是您！”
季離搖頭：
“其實是很危險的做法。”
因為沒有限製條款，所以本質上具備不低的風險，季離也是限定了一個看似沒用的人格遺物做的。
但在這種能力的催化下，長出的果實依然具備攻擊性。
不過有意思的是，自己的親和力似乎對人格遺物產生了和對黑箱類似的影響效果。
他又嘗試去契約了幾個人格遺物，結果都大差不差，都對他保持著很高的親和性。
甚至大部分都願意主動降低要求，給出很簡單就能完成的願望。
這時，黑箱便提議給在它身上也試試：
“如果利用這種契約，是不是就算我在家裡看家，您在外麵就能使用我的力量了呢？”
的確如此，季離思索。
這隱秘回路的生效範圍，並未在物理層麵限定，因為它的生效媒介與物理法則無關，與靈質有關。
其中基礎回路複合了勾連倒影世界的能力，也就是說，隻要是能夠接觸倒影世界的地方，就能保持契約的正常運轉。
就像是在倒影世界牽了一根網線，隻要季離不在裡世界，無論距離多遠，他都能使用契約的力量。
不過也會存在必要的延遲，畢竟不是真正的“契魔人”體係力量，沒有惡異尊主那種直接賦予自給自足的力量的權能。
至於黑箱的能力……季離的腦海中出現之前用黑箱的照相機形態哢嚓拍照，秒殺覺醒者的畫麵，還是挺誘人的。
作出決定後，黑箱蹦蹦跳跳地來到季離身前：
“要刻在哪裡？”
“把背露出來。”
女仆裝後方拉鏈被無形的力量自然順開，露出了光潔的脊背。
這身衣服是黑箱本身意誌的體現，算是它自身的一部分。
季離捏了捏這家夥背上的手感，骨頭還是有的，但是很軟，畢竟惡異並不不需要真實骨骼。
簡單捏了捏實驗對象的材質，季離抬起刻錄手套，先實驗性地在上麵刻了一個簡單的靈質回路，是很普通的肌體力量增強。
隨著最後一筆結束，黑箱閉上雙眼，再度睜開的時候，眼中已經多了一抹靈光跳動，而後身上靈質猛然波動——
“誒？”
看著對方變得無比沉澱的胸口，季離有些傻眼。
“抱歉，我不是很會控製這東西……”
黑箱慌忙說著，胸口瞬間變成了飛機場，但雙臂鼓起肌肉，虯結如健美女子組冠軍：
“這樣好醜……”
那股力量再度波動，傳導到它渾身上下。
隨著雙腿猛地長了一截，身高一拔，三圍增加，這股變化才徹底結束，並同時完成了從少女到禦姐體型的蛻變。
黑箱睜開雙眼，抬起黑色紅底的哥特小高跟，很新奇地轉了一圈：
“我長高了！”
然後探著長腿在季離麵前雀躍地轉了幾圈舞姿。
折射著吊燈光芒的光潔白絲和黑白短裙舞成了隨風搖曳的花朵，任誰都看不出來裡麵是隻相機頭的惡異。
季離道：
“有異樣感麼？”
“沒有哦，但是似乎沒有增強力量，隻是在塑形方麵有更好的掌控能力了……”
黑箱停下動作。
季離點了點頭，應該是本身作為惡異的緣故，對人之靈生效的靈質回路功能上會出現偏差，但這已經證實了，現在的黑箱是能夠使用靈質回路的。
於是他便在對方的腰際線完成了借貸契約的刻錄。
在最後一筆完成的瞬間，一種不同於從者網絡的勾連感從對方的身上產生。
二者眼中皆是各色靈質一閃，同時感知到那股鏈接的感覺。
靈質回路從黑箱的背上亮起光芒，並迅速隱入其身軀之中。
季離的一隻眼瞳深處卻是迅速亮起一圈白色的高亮圓環。
隨著他眼睛一眨，靈質波動間傳來哢嚓一聲輕響——
桌上的酒杯消失了，而季離的手中多出了一張彩色照片，正是那杯子。
通過照片的形式封存物品？
季離隨手一招就要抓來什麼東西，但或許是因為和黑箱的契約還不太熟練的緣故，竟然沒有發動成功。
但他的手中多了一張黑白照片，隨著靈質在裡麵一掃，季離神色一愣：
“……不，不隻是封存物品。”
他抬起那張圖像詭異的黑白照片：
“還能封存術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