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或許在所有人看來。
這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
可程安卻不這麼想。
更清楚……
天上不會平白無故的掉餡餅!
“韓公息怒!”
他隻好笑著胡扯道:“不是晚輩不想去,而是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見到生人就會發癲……”
“而且人越多,就癲得越厲害!”
韓世通愣了好一會兒。
才陰著臉道:“那你看老夫是不是傻子?”
“您老當益壯、中氣十足……”
“行了!”
韓世通沒好氣的打斷:“老夫是看在杜修的麵子上,也想為當年之事做些補償,可你莫以為……”
“老夫就是個好說話的!”
這話就差直接說程安給臉不要臉了。
堂堂堯州二把手,正四品的實權大佬,主動想要提攜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結果你還裝上了?
也就是杜修在中間起了作用。
否則就憑程安這態度……
弄死你都不冤!
“韓公莫怪。”
程安隻好苦笑道:“不是小子托大,實在是這堯州城裡的水太深了!晚輩人微言輕,又豈敢攀附世家?”
言外之意就是……
我不想當狗!
哪怕這些世家貴族再如何厲害,可若是要讓他以尊嚴為代價,那他寧願後半輩子就守在清水鎮,做一個混吃等死的土財主。
老子活了兩輩子。
求得不就是個‘隨心所欲’嗎?
“你……”
韓世通想了許多拒絕理由。
卻沒想到會是這個。
給世家貴族當狗不好嗎?
彆說你了……
就算是京城裡的那些大人物。
哪怕是皇帝!
也照樣逃不過被世家貴族所左右!
你有啥憤憤不平的?
韓世通深吸口氣。
以一種格外嚴肅的口吻道:“那你可知,錯過了這次機會意味著什麼?朱家會報複,其他家族也會趁火打劫!甚至……”
“學生知道。”
程安咧嘴笑了:“因為我是神童嘛!”
老話說:德不配位!
正如當年……
若沒有王善這個堅實的後盾。
又有誰會認你這個‘神童’?
可話又說回來。
他與王善之間雖有牽扯,但那是交易,又有些情分在裡麵,所以二人才能亦師亦友的走到現在。
可這些世家貴族會與他交朋友嗎?
都說‘狗是人類的好朋友’。
可你見哪個正常人,會和狗在一起混的?
韓世通啞言……
這小子啥都知道。
可人家就是不願意這麼做!
你能咋辦?
瞧著程安那嬉皮笑臉,卻又異常堅定的眼神。
韓世通仿佛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杜修!
那個驢一樣的家夥!
當年他也是如此,不管不顧的揭開了那層遮羞布,惹得全堯州的官員顏麵掃地,遂群起而攻之!
而今他的學生來了……
一樣的倔!
一樣的欠抽。
不過不一樣的是。
程安的確是個百年難遇的天才。
隻要他稍加培養,就能成為堯州境內最令人矚目的新星,甚至未來自成一脈也不無可能!
奈何這小子比杜修更倔。
韓世通很想問一句。
你憑啥啊?
人家上趕著當狗都還沒機會呢,你又比誰多長個腦袋了?
這是一點兒都不把自己的前程當回事兒啊!
“不行!”
韓世通啪的一拍桌子。
語氣不容置疑道:“老夫當年已經後悔過一次了,而今絕不能再後悔第二次!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為啥啊?”
程安瞬間欲哭無淚。
若是覺得當初愧對了鄭修……
那你找他去啊!
“不為啥!”
“老夫樂意……”
韓世通一副老小孩兒模樣。
歪頭瞧著程安,鼻息咻咻道:“你不是喜歡當‘稀罕物兒’嗎?那老夫今兒還就是要,給你找個‘稀罕物’紮堆兒的地方!”
“後日辰時!”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程安。
冷臉嚴肅道:“不許遲到,也彆想溜之大吉,否則老夫絕對會讓你知道,‘師爺’的手段!”
無奈走出府衙。
程安仰天歎了口氣。
“何苦來哉啊?”
“早知道老子當初就不該去院試……”
聽他一路上嘟嘟囔囔的發著牢騷。
邢玉森不禁苦笑道:“程公子,按說邢某是不該多嘴的,但朱家這次可衝著你來的,切不可輕敵啊!”
“這我知道。”
“就是覺得有些窩囊……”
程安沒好氣的踢了腳路邊的野草。
又指著那些草道:“看到了嗎?這些草本來長得好好地,人家根本沒想當靈芝,也不想進藥鋪!可就是因為我這一腳,它們的人生就全變了。”
“這話說的……”
邢玉森沒好氣的笑笑:“誰不想當靈芝呢?隻是因為它們不是那塊兒料子罷了,您更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這算是誇獎。
可程安現在卻痛恨自己太優秀了。
……
回到客棧。
程安拉著杜卿卿回到屋裡。
迫不及待的關上門。
“師姐……”
杜卿卿瞬間紅了臉。
又有些嗔怒的看了眼門外,道:“幺六兒,這大白天的,不太好吧?再說,你還小呢!書上說男人太早做那事兒,傷身呀!”
“啥?”
程安回頭呆滯在原地。
“呸!”
“你少裝糊塗。”
杜卿卿俏臉羞紅道:“才多大就滿腦子的驕奢淫逸?再說,人家好歹也是黃花大閨女,你這樣,叫師姐以後咋做人?”
這都啥跟啥啊?
程安不禁鬨了個大紅臉。
無語搖頭道:“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杜卿卿漸漸紅了眼眶。
扭過頭,聲音哽咽道:“難道你與我在一起就是為了乾那事兒嗎?還是說,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隨便的女人,任你隨便折騰?”
“我……”
程安想死的心都有了。
再不敢廢話道:“師姐,你想太多了吧?我關門,是因為有些關於先生的私事兒,想問問你。”
“啊?”
杜卿卿猛然回頭。
一雙晶亮的眸子忽閃忽閃的瞧著程安。
下一秒……
雲霞滿天飛!
杜卿卿羞得直結巴,恨不得把臉塞進胸脯裡。
“那……”
“那你直接問呀。”
她聲若蚊蠅的反駁道:“你一進來就關門,還一臉那種表情,人家哪裡知道你想乾什麼?”
“我那樣表情了?”
程安欲哭無淚。
果然……
女人是無法講道理的。
他轉移話題道:“是先生!我今日去見了韓府判後才知道,原來先生以前竟是韓府判的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