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亞當的問話，克萊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慢慢的，他的手心滲出汗水，僅僅是被亞當注視著，克萊恩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即便亞當目光溫和，毫無壓迫感。
最後，糾結了十幾秒，克萊恩才終於低下腦袋。
“我接受，但我會儘力在戰爭中救下更多的人。”
不遠處，奧黛麗也在不久後給出了類似的答案。
聽見回答，亞當輕輕點了一下頭，也沒有什麼表示，隻是一眨眼就再一次消失在了原地。
克萊恩眨了眨眼，發現自己從來沒有回過頭，視線一直落在講台上，落在正在演講的“喬治三世”身上。
幾秒後，羅塞爾的聲音和影像突然出現在了克萊恩的心中。
這一刻，克萊恩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周圍人的略微騷動和他們心中的不安。
很明顯，他們也聽見了。
想著剛才亞當說出的話，克萊恩低下腦袋，沒有再去看周圍那些不斷四處張望的貴族們。
“黑皇帝歸來”的聲音響在每一個人因蒂斯的民眾心中、每一個還在使用著羅塞爾帶來的那些秩序的人的心中。
這引發了不小的轟動。
雖然非凡者是隱秘的，不被大多數人知道的。
但是神不一樣。
每個人從出生開始就被告知一件事，那就是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神的。
以羅塞爾的成就，本來就有不少人在心中神化羅塞爾。現在這件事情一出來，更是讓他們堅定了原本的認知，讓很多對羅塞爾無感的人開始相信羅塞爾就是“神”。
而非凡者則更能理解羅塞爾那段聲音的含金量。位格越高、知道的越多的人就越是會被那段聲音和畫麵震撼。
尤其是天使和星界的七位真神，祂們更是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一位新的“序列零”，一位真正的“黑皇帝”。
正如亞當所說，羅塞爾大帝的回歸使得因蒂斯的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讓他們不再旁觀，決定趁機發動進攻。
至於其他幾位真神，除了準備親自下場的黑夜女神、大地母神和戰神以外，基本就是冷眼旁觀。
當然，還有蒸汽與機械之神斯蒂亞諾。
羅塞爾剛死的那段時間，雖然祂的確有希望羅塞爾能夠歸來的想法、雖然每年都會舉辦“羅塞爾紀念展”來穩定羅塞爾的錨，但是為了不讓汙染擴散，祂也的的確確做過一些對不起羅塞爾的事情。比如廢棄一些羅塞爾建立的秩序。
所以現在的祂，在某人的建議下正在準備女裝謝罪。
“相信我，那個老澀批絕對抵抗不住……什麼？你不信？沒事的，你倆天下第一好。還不肯？欸，這位蒸汽與機械之神，你也不希望羅塞爾一直記恨你吧？”
大海之上，黎明號，船長室內。
嘉德麗雅靠在窗邊，抬著頭，看著天上的漩渦。
不知過了多久，船長室內響起了一道壓在喉嚨裡般的聲音:
“爸爸。”
看了好幾秒，她抬起右手，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嘴唇，用口哨吹奏起了一道悠揚、婉轉、讓人平靜的旋律。
旋律回蕩間，一滴又一滴水珠從貝爾納黛的臉龐滑落，滴在了地板表麵。
在她的靈視視覺內，那個漩渦長著自己父親的腦袋，麵朝著自己，隨著漩渦的轉動像個螺旋槳一樣瘋狂旋轉。
有點獵奇，但勉強還可以接受。
畢竟是失蹤了這麼長時間的父親，好不容易回來，不能苛責太多。
就算智商退化成了卷毛狒狒那也是她的父親。
而且聽說很多神話生物是沒有性彆的，所以就算羅塞爾的性彆進化成了螺旋槳她也還是會很高興的接受的。
大不了以後裝在黎明號後麵嘛。
平複了一下情緒，貝爾納黛打開了專門用做收藏的櫃子。
一眼掃去，貝爾納黛看見了一冊冊繪本，一迭迭教材，一件件衣服，一條條裙子，看見了這個世界上隻有幾個人會的象棋，看見了整齊堆放的積木玩具們。
她抬頭望向船長室窗外的天空，羅塞爾的巨大漩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
隨後，她換上了一身自認為好看的衣服。
隨後，她朝著剛才見到的、羅塞爾的方向向前跨出一步，消失在了原地，使用出了用“神秘學者”模仿出的非凡能力“旅行”。
貝爾納黛周圍的色彩一下子變得鮮明。紅的更紅，藍的更藍，黑的更黑，色彩混雜如同印象派油畫，迷離而夢幻，而周圍細碎重迭的呢喃一陣陣傳來，像是有數不清的無形之人在議論。
一個個色塊飛快的向後移動，幾秒鐘以後，她看見遠處出現了一些黑色的輪廓。
她的腳步稍微慢了一點，凝視著那些輪廓。隨後猛地向前一躍，躍出靈界，周圍的色彩一下變得凝實，在周圍勾勒出了一座麵積不小的島嶼。
島嶼上，一棵又一棵深綠近黑的巨大樹木高高聳立，覆蓋了地麵，遮蔽了山峰。
雖然貝爾納黛無法肯定父親就在這座原始島嶼，但一名“預言大師”的直覺告訴她，這很可能就是她追尋的那個地方。
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朝著森林內跑去。
…………
感受著體內的汙染被一掃而空，羅塞爾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祂的身形脫離巨大的漩渦，緩緩從空中落下。
祂恢複了平時的說話方式，語氣變得沒那麼威嚴、沒那麼厚重，但依舊做出張開雙臂，擁抱全世界的姿勢。
“因蒂斯的魔女們，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哈哈哈。”
笑著笑著，祂轉身詢問跟出來的賽爾瑞斯。
“話說，你還沒有品嘗過魔女的滋味吧？有空我帶你見識見識，我認識的幾位高序列魔女現在應該還活著……你舉著手機做什麼？”
羅塞爾的話說到一半卡殼了。
“廢話，我當然是要拿給你女兒看了。”賽爾瑞斯嗬了一聲，“明知故問。”
羅塞爾立刻抬手指著賽爾瑞斯：“誒你他……”
【羅塞爾申請訪問你的出生點。】
【拒絕。】
“行了，不聊這個了。”賽爾瑞斯把手機遞到羅塞爾麵前，“有個你的老朋友想跟你聊聊。”
“老朋友？我還有什麼老朋友？”羅塞爾有些懷疑是賽爾瑞斯在刻意轉移話題，但還是接過手機。
手機拿在手上，屏幕亮起，一個二次元q版小人突然從屏幕中出現，單手比耶，做k，側著身子看向鏡頭。
“ciall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