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根市，鐵十字街。
順著靈的指引，阿茲克將從星手中拿過來的“路燈小姐”帶回了它原本的位置。
鬆開雙手，路燈憑空飄起，像是被無形的“靈”扶著一般，被插回了原地，重新回到了“垃圾桶先生”上方。
阿茲克抬起一隻手，托住下巴。
雖然祂能知道星在幻想什麼，但是對於這些幻想的“來源”祂還是有些難以理解。
她到底是怎麼幻想出這麼……獨特的故事的呢？
阿茲克看著路燈，嘗試想象。嘗試將煤油燈打下來的光想象成“擁抱”。
很可惜祂失敗了。
或許……因為路燈小姐已經移情彆戀了？所以沒有再擁抱垃圾桶？阿茲克思考。
想了想，祂伸出一隻手，探入煤油燈的關照範圍。
但祂還是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這位五官柔和、膚色古銅、眼眸滄桑的男子嘴角稍微上翹了幾分，似乎是被自己剛才做的事情給逗樂了。
“看來你沒能看出什麼。”賽爾瑞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阿茲克的身旁不遠處，在另一個被點亮的路燈下。
阿茲克·艾格斯一點也沒有因為賽爾瑞斯的突然出現而感到驚訝，語氣溫和的回答：“可能是我的想象力過於貧乏了吧。你知道的，人上了年紀，想象力會變差的。”
隨後，祂收回手臂，看向賽爾瑞斯：“第二次見麵，晚上好。上次你留給我的手套幫我想起了不少事情，非常感謝。”
“雖然知道對於你們這些道德感很高的人物來說，感謝來感謝去是必要的流程，但是每次聽著都會覺得好麻煩啊。”賽爾瑞斯撇了撇嘴。
“不過你看不見跟年齡沒有什麼關係，我至少就認識兩個可以輕易‘看到’的老頭。”賽爾瑞斯豎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其中一個雖然實際年齡沒你大，但是生理年齡可比你要老得多。”
“另一個，年齡上看那大概是跟你差不多大小的了，可能比你還要老一些。”
阿茲克想了想，說出了一個名字：“隱匿賢者？祂變成那樣是因為你們才變成那個樣子嗎？”
“那誰又說得準呢？”賽爾瑞斯搖頭晃腦的說，“萬一祂原本就有這方麵的傾向呢。”
阿茲克點了點頭沒有反駁，畢竟祂對於曾經的記憶並不多，也搞不準隱匿賢者曾經是不是一個垃圾桶。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要讓我也能看見那些東西嗎？”阿茲克問。
“嗯，雖然這麼做也很有意思，但這是看天賦的。不，彆這樣看我，我對汙染你沒興趣，我也沒有……基本沒有……很少用汙染彆人的能力。”
“我隻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嘗試著擺脫現在的狀態？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重生的狀態。”
阿茲克的手指動了動：“你說的很有吸引力。”
“那麼，代價呢？”
賽爾瑞斯想了想：“成為歡愉教會的天使怎麼樣？我之前把你寫進了教會的教典裡。如果你本人拒絕的話，那我不就成騙子了嘛。”
“這並不是什麼接受不了的事情。”阿茲克回答，“如果你真的能夠做到，我願意成為你的天使。”
賽爾瑞斯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我不是愚戲之主，第二說話請不要這麼gay裡gay氣的，我對男人……對男性長相的男人沒興趣。”
阿茲克愣了一下，失笑道：“抱歉，是我說錯了。我可以成為愚戲之主座下的天使。”
說完，祂又補充道：“不過，我還以為到了你們這個層次已經沒有那方麵的欲望了。”
“有肯定是有的啊，但是本身的洞察力擺在這裡，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沒辦法了。”賽爾瑞斯邊回憶邊解釋，“我也曾嘗試過，但是結果發現自己能夠很清楚的看見人身上的毛孔，聽見細胞分裂的聲音，感受寄生蟲在皮膚下的遊走、嘶吼，能清晰地分辨出身體裡的每一種激素的成分……”
“但是後來我發現，如果不把目標局限於人類的話，那麼很多問題就很好解決了。”賽爾瑞斯越說越激動，“我跟你說，我最喜歡的一種星空古獸，它的觸手……”
“抱歉。”阿茲克難得的打斷了賽爾瑞斯的話語，“但是可以說說讓我擺脫之前那種狀態的辦法是什麼嗎？”
賽爾瑞斯的x還是太超前了，阿茲克感覺自己有點聽不下去。
“啊，你不願意聽啊。我還以為作為神話生物的你能夠理解呢。”賽爾瑞斯可惜的說。
“那麼說回最開始的話題。”
“你會不斷輪回的原因是因為你的靈魂並不完整。”
“而這一切源於死神隕落前的一個隱蔽嘗試。”
有靈魂的縫合，自然也就有靈魂的分割，千年前，死神提前預見到了自己的結局，不願意就那樣逝去，悄然分割了自己孩子，拜朗帝國死亡執政官……也就是你的靈魂，收走了其中一半，並將某樣物品作為替代，與你的靈縫合在了一起。”
“說實話這種行為相當逆天，我上一次聽說這種事情還是在一個‘咖啡鬼’身上。說起來那也是一個掌握規則的強大死神，那段時間，喝咖啡時隻要糖加三勺，家裡養的馬就會死掉。”
“你被收走的那一半靈魂與死神途徑的‘唯一性’融合為了一體，讓後者獲得了一定的本能，開始主動地影響晉升失敗的收屍人途徑高序列強者，這被靈教團稱為‘人造死神’。”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重新吸收回那部分的靈魂？吸收人造死神和唯一性？”阿茲克猜測道，“但這大概率會讓我變得不像自己、失去自我。”
“容納一個瘋狂且沒有記憶的靈，那我將遺忘掉過去一切，遺忘掉曾經珍視過的所有人。”
“沒錯，雖然這能讓你變回原本的樣子，不再一次次死去，又一次次複活。但這不等於現在的你，你過去經曆的一次次人生也將真正退化為夢境。”
“但這很好解決。”賽爾瑞斯說。
“隻需要讓你變得比那一半的靈魂更強，然後讓另外半個靈魂沒有意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