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忙屏住呼吸，猛地下落，墜入了自己的夢境。
身後追擊的敵人似乎是受到了阻攔，沒能抓住倫納德。
那攜帶著少許“巡獵”意誌的子彈命中了夢中房屋，同步反饋到了他們的精神。
雖然沒能造成什麼傷害，但感到疼痛是肯定的。
“呼……”倫納德一下蘇醒了過來，滿頭冷汗。
“老頭，我剛才究竟遇到了什麼？“他縮回了架在書桌邊緣的雙腿，帶著些後怕地問道。
他腦海內那道略顯蒼老的音過了幾秒才回應：“我不清楚。”
“嗬，老頭，你最近這是怎麼了？”倫納德眼簾頓時半垂了下來，嘗試使用激將法。
“之前在那個利維希德也是，你一句話也不說。剛才也是，什麼都不知道……”
“少來這套。”怕列斯哼了一聲，“你知不知道你最近……”
“算了，”怕列斯警告道，“你最好少跟你那個前同事接觸。要不然遲早把自己搭進去。”
老爺爺要求孫子少跟壞孩子玩，但叛逆期的倫納德很明顯不願意聽。
“我並不這麼覺得。”倫納德回答，“我這兩天就能去教堂晉升安魂師。而我本身的實力並不會比序列五弱多少。”
他旋即將目光投向窗外，隻見夜晚的貝克蘭德燈火處處，安寧靜謐。
…………
貝克蘭德，一個神奇的城市。
在這裡，序列越低的蹦躂的越歡，序列越高的反而越老實。
低序列每天都在搞事，生怕彆人不知道，中序列都有自己的正經生活。
半神紛紛宅在家裡不出門，天使甚至偽裝成嬰兒、蟲子和路邊的野狗。
貝克蘭德，很神奇吧。
第二天，晚上8點。
克萊恩乘坐自家的高檔馬車，用時兩分半鐘，抵達了位於伯克倫德街39號的馬赫特議員家。
他是受到邀請來參加舞會的。
明明隻是幾分鐘的路程，但是為了保證所謂的“體麵”，克萊恩不得到不坐馬車前往。
這反而讓花費的時間變得更多了。
不過幸好的是，馬車夫的工資是每周結算一次固定工資，跟具體行動次數無關。要不然克萊恩又得在心中心疼半天。
自從開始扮演一個“富翁”，克萊恩口袋裡的錢就嘩啦啦的往外流，這讓他有時候會懷疑，是不是帕朵兩個月前“詛咒你的金鎊變成小鳥飛走”的詛咒變成了現實。
但是不應該啊，他可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看了眼水聲嘩啦映著燈火的噴泉池，他邊扣燕尾正裝的紐扣，邊走下馬車，緩步前往房屋正門。
沒有帶著帕朵喵，因為參加舞會時帶寵物是相對不那麼有禮貌的行為，除非本身的地位足夠高。
但是克萊恩明顯沒有這樣的地位。
他的雇傭的貼身男仆理查德森拿著瓶包裝精美的南威爾紅酒，緊跟在雇主後麵。
價值27鎊的南威爾紅酒，隻是為了在參加舞會的時候給彆人留一個好印象。
掏錢的時候克萊恩感覺自己差點失控。
進了大門，克萊恩一眼就看見莫裡·馬赫特議員和他的夫人莉亞娜女士迎了過來。
前者穿著橄欖綠色的陸軍軍官服，戴著一條橘紅色的綬帶，胸口掛著幾枚勳章。
後者一身黃色非立領的長裙，上麵多用荷葉邊，少見精致的蕾絲，有彆於未婚女士，不過，同樣顯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半個肩膀。
克萊恩從貼身男仆理查德森手裡接過那瓶南威爾紅酒，遞給馬赫特議員，然後行禮道：“抱歉，遲到了幾分鐘。”
這其實是魯恩宴會常見的情況，客人寧願遲到一定的時間，也不能早到，因為主人也許還在忙碌地做宴會最後的準備，這種時候不適宜招待客人。
所以，其實在七大正神教會中，風暴教會的風暴老鴿其實才是最講禮貌的。
因為他們每次都遲到。
不過現在可能要被歡愉教會搶走“最禮貌”的頭銜了。
因為他們出大事的時候從來不出場。
當然，在貴族的舞會中遲到也得儘量得控製在十分鐘之內。
如果不是瓦哈娜專門教導了這方麵的常識，克萊恩肯定會禮貌地早到一段時間。
“沒關係，舞會還沒有正式開始。“馬赫特瞄了眼手中的南威爾紅酒，邊將它遞給自己的貼身男仆，邊微笑著點了下頭。
在魯恩上流社交場裡，初次參加對方舉行的宴會，必須送主人一件小禮品，其中，以酒類飲品最受歡迎。但必須記住，第一次得挑選國產的。
和男主人打完招呼，克萊恩又看向莉亞娜夫人，見她微揚起了右手，於是上前一步，執起她的手掌，彎腰虛吻了一下道：
“你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舞會。”
“你的到來同樣如此。“莉亞娜夫人笑著應道。
接下來，他們夫妻倆領著道恩唐泰斯穿過門廊，進入了大廳。
悠揚的旋律早已在這裡回蕩。雖然克萊恩並不是很能聽懂，但是還是必須裝作有所了解的樣子。
前行幾步，莫裡·馬赫特指著一位穿天藍色長裙的少女道：“我女兒，海柔爾。”
“晚上好，海柔爾小姐。”克萊恩很禮貌的問好。在這個過程裡，他悄然掃了眼海柔爾·馬赫特的臉龐，發現這位少女表情平淡，眼神高傲，隻禮節性地微笑回應道：
“晚上好，唐泰斯先生。”
一位非凡者。
克萊恩立刻有了判斷。
大概還是占卜家、偷盜者、學徒三條途徑之一。
不過大概率不會超過序列五，大概在序列八到序列六這個區間。
這是來自高位者對於同途徑或相鄰途徑非凡者的感知，類似於本身對非凡特性聚合定律的利用。
這少女還是太年輕了啊，克萊恩一邊跟馬赫特議員交談，一邊想著。
在貝克蘭德這種天使滿地走，半神不如狗的地方，就是水銀之蛇這樣的天使也得坨著尾巴裝便便。
正想著，克萊恩的腿突然巧合被一塊凸起的地毯拌了一下。
但他憑借著超強的柔韌性很快輕易地穩了身子，並沒有出醜，如果不是仔細看著甚至看不出來他有被絆倒過。
切，真小氣。克萊恩在內心無聲的嘟囔了一句。以後等我成了天使，有機會一定要去偷吃你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