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會把那寄生在倫納德體內的帕列斯抓走。”賽爾瑞斯笑著問亞當。
亞當的回答出乎了賽爾瑞斯的意料。
“怎麼會，那可是你們教會的天使。”
“你居然會開玩笑了？”賽爾瑞斯忍不住挑眉，“你是真的獲得了人性，還是，這依舊隻是你的偽裝？”
亞當沒有回答。
“算了，這不重要。”賽爾瑞斯看向那座空想出的利維希德。
“怎麼樣？感覺如何？”賽爾瑞斯詢問亞當，“接觸了安格爾威德記憶中的混沌海。”
“我早已接觸過真正的混沌海，隻是記憶並不能對我造成影響。”亞當的語氣溫和。
“是嘛？那你來找我是要做什麼？”賽爾瑞斯雙手抱於胸前。
“我想問問關於晉升儀式的事情。”亞當看上去像是一個虛心好學的的學生，雖然這隻是偽裝出來的人格麵具。
“這我沒有辦法幫你啊，”賽爾瑞斯回答，“天使以後的路隻能靠你自己去走。你在挖掘、踐行命途的時候應該能有所明悟才對。”
“嗯。”亞當點頭，“但這正是我所不理解的地方。”
“序列一的[年輪刻工]，需要見證並再現一個輝煌文明從誕生到毀滅的完整曆史。這並不難，在那位詭秘之主誕生後我可以尋求祂的幫助，這應該不會超過十年。”
“但，我在序列零的挖掘中獲得的啟示是：‘覲見真正的【記憶】。’我想知道，是否可以有其他的辦法完成晉升？”
“當然有啊。”賽爾瑞斯理所當然的說，“隻要你在命途上走的足夠遠，走到接近令使的層級。你就可以直接繞過這個儀式了。”
“儀式的本身是在走捷徑。那除此之外，自然是隻能靠自己的硬實力了。”
亞當思考了片刻後，點了下頭：“我明白了。”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那位存在嗎？”
祂連舊日都沒見過幾個，讓祂主動去尋找一個可能位格還要高於“最初”的偉大存在，果然還是太難為祂這個幾千歲的小夥子了
祂還隻是個孩子啊，從第二紀出生到現在還不到兩千歲，在一些長生種的種群中沒準還能過兒童節呢。
“有啊。”賽爾瑞斯很慷慨的指出了一條明路，“隻要你在【記憶】的命途上走的足夠遠，走到接近令使的層級，那麼或許就能直接吸引來星神的視線了也說不準呢？”
“……”亞當有些沉默，但卻沒有一點失望的表情，“我明白了。”
“哎呀，你也沒有必要太失望嘛。”賽爾瑞斯安慰道，“全宇宙多少人都想見星神一麵啊。”
“但是真正見到的呢？一隻手……額……”
他猶豫了一下，手上的手指突然開始分裂，長出了密密麻麻的手指：“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
“嗯……放到宇宙的尺度上來看好像還真不少哈，那你真就是純菜了。”
“自然。”亞當一點也沒有排斥的承認了下來。
賽爾瑞斯無趣的砸吧了一下嘴：“你沒有一點好勝心啊，那真的是一點也不好玩誒。”
“看來是需要我狠狠的給你注入人性了。”
…………
另一邊，貝克蘭德，深夜時分
倫納德漫步在這片灰白的世界，利用夢魘的非凡能力在一個又一個的夢境中跳躍。
這是他的任務，今天晚上是他巡邏，這屬於黑夜教會的例行檢查。
“今天的老頭很奇怪啊，自從進入了那個世界後就一直保持安靜。”倫納德剛從一個叫“艾倫”的醫生的夢境中路過，一邊走，他一邊思考帕列斯的異常。
“不過……哈哈，克萊恩居然還有那樣的一麵。”
“他居然還被狗追著咬過。嗯，明天白天就去找隊長吧。”
但是突然，他的靈性有所觸動，前行幾步，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隻見那棟有花園的房屋內，一個個代表夢境的迷蒙光球交錯，塞滿了全部空間，沒有任何問題。
“這棟房子……”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身上有了點變化……”倫納德低語了一句，轉身飛向平斯特街。
兩點多，今天的例行檢查也差不多了。
他的視線所及，下方迷霧濃鬱，一盞盞煤氣路燈黯淡而蒼白。
突然，倫納德停止了飛行，將目光投向了下方的一棟建築。
在那房屋內，五六個迷蒙光球靜靜地懸浮，與周圍其他幾個建築看上去並沒有什麼不同。
可是，在倫納德的靈感裡，這屋中似乎存在著一個能吸納所有光線的黑團。
而且，他發現自己不認識這片街區、這條街道！
他一陣心悸，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事物，忙收回視線，準備脫離這裡，向自己身體所在的地方趕去。
但是就在這時，那棟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建築物內響起了一道聲音：“既然來了，那麼不如進來坐一坐，喝一杯茶？”
這聲音並不難聽，甚至可以說是好聽。在聲音下壓著的是毫不掩藏的瘋狂和惡意。
僅僅隻是聲音就讓倫納德感受到了難以遏製的威脅感。
極光會？半神！
倫納德腦海內所有的念頭在一瞬間劃過，下意識的想象出一把手槍，出現在這夢境世界的手中。同時腳下發力，加速嘗試遠離。
在他的靈感裡，後麵的聯排房屋、花園小樓們一個接一個變大，門窗化成嘴巴，向他咬了過來。
附近鐵黑色的煤氣路燈杆則嗖嗖往上生長，將周圍變成了一片鋼鐵叢林，似乎在阻攔倫納德。
倫納德立刻做出了反應。
轉身，舉槍。
砰砰砰！
三顆子彈打出，又立刻在半空中分裂，化作一張子彈網撒向身後的攔截。
他帶著準星的眼睛對準那棟房子，逐漸聚焦。
但是接下來，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陰冷感，像是有看不見的手抓住了他的身體。
“該死。”倫納德與那股陰冷感對抗，舉起了右手。
就在他準備放棄羞恥，久違的變身成為“魔法少女”時。
熟悉的房屋熟悉的窗戶熟悉的燈光齊齊映入了他的眼簾。
倫納德忙屏住呼吸，猛地下落，墜入了自己的夢境。
好險，看來節操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