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朵喵同樣順著視線看去，那個“格爾曼·斯帕羅”的人似乎並不是單獨作案。他甚至還有同夥。
他的同夥是一個看上去像是乞丐一樣的短發男人，腦袋側麵套著一塊紅布，懷裡還抓著一隻不斷掙紮的流浪貓。
“原來賽爾瑞斯老大在他們心中是這個樣子的嗎？”帕朵喵的視線越過那隻跟自己明顯不像的流浪貓，看向流浪漢。
“這……至少應該乾淨點……”克萊恩看著流浪漢肮臟的衣服。
“看來我們不用管了。”克萊恩收回視線，“我感覺賽爾瑞斯真的非常符‘合凡有言必被知’的特點。”
“咱感覺其實賽爾瑞斯老大不會介意彆人扮演他的。”帕朵喵說。
“不，其實還是有些介意的。”賽爾瑞斯的聲音響起，“至少應該再找個帥哥來演我啊。”
“賽爾瑞斯老大你應該對自己的樣貌有自知之明。”帕朵喵拆台。
“明明我這才是正常顏值好吧？”賽爾瑞斯嘴裡嘟囔著什麼“二次元”、什麼“畫師”、什麼“nc都比正常人好看”這類難懂的話語。
“嗬。”克萊恩輕笑一聲，帶著帕朵喵越過那幾個騙子坐至吧台前，握拳捶了下桌麵：
“一杯南威爾啤酒。
酒保看著克萊恩跟他肩膀上的貓，又看了看賽爾瑞斯額頭側麵掛著的麵具，跟一旁的保安使了個眼色，拿起個玻璃杯，嗬嗬笑道：
“為什麼不來一杯‘甜檸檬’呢？我們老板曾經去特裡爾學過調酒，掌握了羅塞爾大帝遺留的許多雞尾酒品類並自行創造了奧拉維最受歡迎的‘甜檸檬’。”
克萊恩平淡點頭：“好，那就再加一個甜檸檬，還有……一杯果汁。”
“好的。“酒保看了一眼帕朵喵，沒急於去接克萊恩點的酒水，帶著笑容道，“先生，你是一位冒險家？”
克萊恩點了下頭，未開口回答。
賽爾瑞斯突然伸手，攔住了正準備朝那幾個騙子走去的保安。
“不用那麼麻煩，我去就好。”
賽爾瑞斯笑著攔下保安，在克萊恩等人的注視下主動走向那幾個騙子。
兩個保安對視了一眼，又退回了角落。
另一邊，那綠眼睛男人喝了口烈酒，將杯子重重拍到桌麵上道：“拒絕還是同意，我都不介意，但我討厭彆人讓我等待。”
而那個腦袋上掛紅布的乞丐捏著貓，配合道：“難道你們想和‘巧言者’一樣嗎？”
那隻貓在乞丐懷裡微微掙紮，但被抓著根本跑不掉。
對麵的一位年輕男子有些畏懼地開口道“我知道您是一位強大的冒險家……”
“所以？”那綠眼男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那乞丐剛想裝著凶狠的樣子配合一下，肩膀卻被按住。
乞丐剛想轉頭怒斥，就聽到身後傳來輕佻的聲音。
“下午好啊朋友，真巧啊，你也叫賽爾瑞斯啊。”
乞丐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住了，因為他從其他人眼中看見了錯愕的表情。
“看來不是呢。”乞丐感覺肩膀上的手拍了拍。
接著，身後再一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乞丐麵前裝雞尾酒的玻璃杯，輕輕捏碎，而後將玻璃渣子湊到乞丐嘴邊。
“來，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哦。”
“放心，死不了的。得罪過我的人大多不會死。看，我多仁慈。”賽爾瑞斯語氣溫和，就像是在跟朋友聊天氣。
那乞丐眼神變得凶狠，用力擺臂肘擊向身後的賽爾瑞斯。
克萊恩收回視線，沒有再看身後發生的事情。
帕朵喵歎了一口氣：“其實挺小的一件事的，明明隻需要老老實實吞針就好了的。”
酒保聽見克萊恩的貓開口說話，最後一點僥幸的心理也沒有了，也收回視線，隻是對克萊恩微笑說道：“也許你該去見見我們老板，他對新來的冒險家總是很友善，樂於請他們喝酒而且，這或許對你還能有其他幫助。”
本來就打算到這裡購買“秘偶大師”輔助材料的克萊恩沒有拒絕，拿出枚黃銅色的便士，啪地彈起，又穩穩接住。
賽爾瑞斯這個時候也回來了，他的身上依舊乾淨，沒有一點臟亂沒有一點血漬，坐到了克萊恩身邊。
“玩完了？”克萊恩問。
雖然沒有回頭，但身後發生的事情他基本能夠感受的出來。
在他的感知中，那幾個人突然就消失了。
“嗯。”賽爾瑞斯掏了掏耳朵，“不過不好玩。”
“你把他們扔到哪裡去了？”帕朵喵跳到桌子上問。
“我送他們去見‘所有靈性生命的母親’了。”賽爾瑞斯吹了一下手指。
酒保這個時候也將酒水送了上來。
分彆將啤酒、雞尾酒和果汁放在了克萊恩、賽爾瑞斯和帕朵喵麵前。
但克萊恩卻將雞尾酒推給了帕朵喵，將啤酒推給了賽爾瑞斯，自己若無其事的拿起了果汁。
“有時候感覺賽爾瑞斯老大的行為挺像個小孩子的。”帕朵喵舔了一口玻璃瓶裡的雞尾酒。
“那不是挺好的嘛。”賽爾瑞斯單手撐著臉，“畢竟小孩子才足夠純粹，這說明我永遠年輕。”
“賽爾瑞斯，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歡愉美學具體是什麼？”克萊恩放下果汁，詢問賽爾瑞斯。
越是靠近“歡愉”，克萊恩就越好奇“歡愉令使”是怎麼看待歡愉的。
“我大該能猜到你想了解什麼，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賽爾瑞斯搖晃著裝啤酒的瓶子，“我踏上歡愉的時間並不長，對歡愉的理解可比不上那些老牌的令使。”
“但如果你隻是想聽聽我對歡愉的看法……啊，你等我現場編一下。”
我就知道。
克萊恩眼珠向上，看了眼天花板。
賽爾瑞斯想了想道。
“很多人將【歡愉】看做小醜，看做毫無意義的嘩眾取寵。但想來你已經體悟到了，這完全是毫無價值的詆毀。”
克萊恩點頭，認可了賽爾瑞斯的話。
“我曾當過自滅者，雖然隻是短短的幾秒鐘。但你要知道，每一個能夠從虛無主義中脫離出來的人，不是樂觀的勇士就是歡愉的瘋子。”
“在那短暫的自滅中，我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歡愉不是目的，而是結果。不是嘩眾取寵的小醜，而是在有限的時間裡創造無限的快樂。給自己，給彆人。”
“就像帕朵說的那樣，覺得我有的時候會很孩子氣。因為我做事從來不看對錯，看心情大於是非。”
“我曾做過泯滅幫、焚化工，加入過反物質軍團，但也當過無名客、巡海遊俠，甚至是純美騎士。所以，我對什麼是“正確”什麼是“錯誤”有著很清楚的判斷。隻不過我並不在意而已。“
“但我的心情本身卻又很容易受到原有價值觀的影響。”
賽爾瑞斯雙手一攤：“所以，這就是我的歡愉美學了。”
“你讓我開心了，我就讓你更開心、更舒服。你讓我不爽了，我就讓你更不爽、更難受。”
“就是這樣了，怎麼樣？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高大上的‘歡愉美學’很不一樣？”
“這的確跟我想的很不一樣。”克萊恩一口喝完果汁。
“比你想象中的差很多嗎？”賽爾瑞斯喝了口酒問。
“不，”克萊恩將幾枚便士的銅幣放到吧台上，當做酒水的費用，“比我想象中的更好。”
“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啊。”賽爾瑞斯梳理了一下頭發。
克萊恩笑著緩慢站起，將隻喝了幾口酒就不喝了的帕朵喵放在肩膀上，跟隨一名守衛沿階梯上至二樓，進入走廊另外一端的那個房間。
賽爾瑞斯留在一樓大廳，目送一人一貓離去。
克萊恩的身影消失，賽爾瑞斯突然開心的咧嘴一笑。
“歡愉美學？哈哈。”
【嘻，他信了，他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