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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笑聲(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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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海上,尤其是靠近陸地的地區有很多的殖民島嶼。

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羅思德群島。

生活在羅思德群島的土著人,他們膚色比南大陸人種要更深,接近於經常曬太陽的那種古銅,他們的頭發以深黑為主,全部天然微卷和魯恩王國的殖民者有著不小的區彆。

雖然這裡被徹底殖民還不到50年,但管理層迅速腐化,爭權奪利,已經變得足夠的混亂、肮臟。

此時的天色已經很晚了,能看見路過的巡警拿著警棍、手杖在夜間巡邏,避免有流浪漢占用公共設施用來休息。

哼著歡快的小調,穿著花裡胡哨的男人腳步輕快的走在大街上,巡警從祂身旁走過卻像是直接忽略一般毫不在意。

花哨男人的腳步很奇怪,像是踏著奇特的舞步。在深邃的夜色下顯得歡快而詭異。

腳步一頓,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

祂側過身體,將右手搭在右耳旁,浮誇的斜著身子。像是在努力的聽清那邊傳來的聲音。

“奇跡之上的跨越者……”

這是在向愚戲之主祈禱的聲音。這位新出現的神已經被傳到海上了嗎?

嗯嗯,真有麵子。

聲音很小,細若蚊呐。在遠處根本聽不見。

可花哨男人就是聽見了。

這真是個走運的家夥。

額,不。或許沒那麼走運,至少有些人是那麼認為的。可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也無人在意。

嘻嘻,真沒麵子。

祈禱聲來自遠處的某個橋洞內。

島上經常降雨,容易形成湖泊、河流、水窪。因此這座島上有數量龐大的各種種類的拱橋。

而這些橋的橋洞剛好能用來給流浪漢們休息,時間寶貴的巡警們也不會在意這些地方。

花哨男人一步踏出,瞬間跨越空間來到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到一個衣物殘破、身體已潰爛流膿的小孩靠在角落裡。

他喃喃自語,顯得有氣無力,嘴裡重複著一個個神的尊名。

花哨男人聽清楚了,小孩不是在向愚戲之主祈禱,或者說他不止是在向愚戲之主祈禱。

海神、黑夜女神、風暴之主、蒸汽與機械之神、愚戲之主……

海上流傳的海神和魯恩信仰的四個正神他都祈禱了個遍,沒有回應就重頭再來,重新祈禱。

真是個一點也不虔誠的信徒,這樣的信徒沒有神會喜歡的。

嗯……或許也有例外?

花哨男人喜歡小孩子,因為他們足夠純粹,雖然現在的小孩也沒那麼純粹了,但比成年人來說總還是要好上很多的。

至少小孩更容易發出發自內心的、真心的笑容。而成年人的笑容總是多多少少的參雜了其他東西。

很輕易的,花哨男人親眼看見了這個孩子短暫的一生。

本來,他的父母主要信仰“海神”,所以他也信仰“海神”,雖然三人都不那麼虔誠。他們家習慣每天換一個神祈禱,因為是在海島上,所以對海神卡維徒瓦的祈禱次數最多。

最初幾年裡,他的父親做過礦工,修過馬路、鋪過鐵軌,母親則以各種臨時工作為主,縫補,漿洗,碼頭幫忙,間歇性做站街女郎,一家幾口相當艱難但還算能維持下去。

但是轉變發生在半年前,他的父母相繼死去。男孩找不到工作,也沒錢交房租。失去收入來源的他隻能成為流浪兒。

他嘗試過去加入工廠,嘗試過當臨時工。但他太小了,沒有人願意收他。

身為男孩,相貌也並不出眾。他連去當站街女郎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他做了流浪者,住到了橋洞下,在惡劣的環境下染了一身的病。隻能靠著慈善組織的食物和一些免費的藥品勉強支撐上一段時間。

但這終究是短暫的,他的病情越來越重,身體越來越虛弱,很快就即將要走到生命的儘頭。

或許是因為他是一個性格中庸的人,不算好人也不算壞人,沒有任何傑出的地方。因此無人在意他的死活。

男孩蜷縮著躺在地上,身上鋪著用報紙堆迭起來的被子。閉著眼睛,口中念誦著不會得到回應的祈禱語。

花哨男人絲毫不嫌棄地上的肮臟,拍拍屁股坐在了男孩旁邊,伸手推了推閉著眼的男孩。

男孩立刻被推醒,以為是有人要來驅趕他。

“抱歉,我這就離開。”男孩一邊道歉,一邊試圖起身。

花哨男人拍了拍男孩的肩膀,示意他不用緊張,躺著就好。

這個花哨男人身上散發的奇特氣質很容易的讓男孩放鬆下來。或許是因為一月份的天氣太過寒冷,男孩又蜷縮回了報紙下麵,正臉看著花哨男人。

“你好,先生,請問,是需要,我做什麼嗎?”看出了花哨男人的打扮和相貌不像殖民地的本地人,男孩下意識的用生澀且變形的魯恩語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

“你不需要用自己不熟悉的語言。”花哨男人笑著回答,“我聽的懂。”

“不用太緊張,我來跟你聊聊天。”祂說著,憑空在一旁的空地變出來了一個篝火。

火焰燃燒的並不劇烈,但奇怪的是,溫熱的感覺卻直接充滿了整個橋底。

感受著驅散了寒冷的熱量,男孩先是詫異,而後小心翼翼的掀開蓋在身上的報紙,坐了起來。

坐起身,男孩這才驚訝的感覺到身下堅硬的地板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柔軟,即便是家裡破產前的床鋪也沒有現在這樣的舒服。

身體的疼痛、滯泄感也消失了,男孩前所未有的覺得身體是這麼舒暢。

“您是魔術師嗎?”男孩看向花哨男人,用回了自己最熟悉的語言。

“魔術師?”花哨男人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魔術師。

“沒錯,我是魔術師。”祂點了點頭,承認了魔術師的身份。

男孩興奮的拍打了兩下身下變得柔軟的地麵,又好好的感受了一下順暢的身體。過了好幾分鐘,這才想起身旁的先生好像說過想跟自己聊聊天。

他的動作立刻收斂,變得拘謹,有些靦腆的看向身旁的花哨男人。

“對不起,先生,我太……額……”

他一下子卡殼了,沒有上過學的他詞彙量很少,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自己的心情。

他記得自己是聽過類似的單詞的,叫什麼來著?

“激動。”花哨男人提醒了一下。

“對,先生,我太激動了。”男孩立刻接下了花哨男人提示的這個詞。

說完,男孩正襟危坐,等待著魔術師先生問話。

“放輕鬆放輕鬆。”花哨男人語氣輕快,“我隻是想聊聊……嗯……比如,你這樣每天祈禱有獲得過回應嗎?”

男孩沮喪的搖頭:“沒有,我們從來沒有得到過回應。可能,是因為我們的信仰都不夠虔誠吧。”

“嗯嗯,這樣啊。”花哨男人點頭,“是呢是呢,不虔誠的信徒當然沒有回複的必要。”

“那你為什麼還是經常祈禱呢?”花哨男人繼續問。

男孩也不知道,他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因為我也不知道該乾什麼,就隻好找點事情做了。或許哪天就有用了。”

“嗯嗯。”花哨男人繼續點頭,“那如果祈禱真的有用,有神回應了你的祈禱,你又會想要什麼呢?”

祂招了招手,橋洞底下的環境像是泡沫一樣染上了五顏六色的色彩,開始雜糅、扭曲,變化成了另一個樣子。

“你會想要財富嗎?”另一邊,金幣、金塊、絲綢、寶石等一係列東西像是雨點一樣從天而降。

堆在一起,成了幾座金山銀山。

男孩的視線被那些財富吸引,它們仿佛存在什麼魔力,直接勾起了他心中貪婪的欲望。

“你會想要食物嗎?”一張長桌出現,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

這些食物精致而華麗,色香味俱全的同時數量還十分龐大。

它們鋪滿了整張長桌,堆在一起,高高隆起,像是一座小山。

男孩立刻又被食物所吸引。他看的眼睛有些發直,口水下意識的在口中分泌。

一隻烤鴨跳著踢踏舞來到男孩麵前,在烤鴨身後,是甜品、飲料和其他食物。

男孩下意識的伸手烤鴨,在花哨男人的示意下,開始狼吞虎咽。

十幾分鐘後,男孩吃飽了,意猶未儘的打飽嗝。花哨男人繼續往下說。

“又或者是權利、名譽、地位?”

一個個男傭女仆出現,將吃剩下的食物搬走,有女仆上前為男孩擦去手上、嘴上的汙漬,有男傭前來為男孩換上華麗的禮服。

“還可能是無與倫比的力量?”花哨男人握住了男孩的手。

一時間男孩感覺自己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改變,他感覺自己擁有了神奇的能力。

男孩試探性的抬起手,發現自己似乎可以任憑自己的心意改變這橋洞下的環境、場景,就像剛才魔術師先生表現出來的那樣。

“還是說,想要獲得一次真正的、完美的休息?”

身下柔軟的地板變作大床,男孩下意識的後靠躺在上麵。

在奇怪的力量作用下,男孩意識逐漸下沉。陷入了從未有過的、安詳的睡眠。

花哨男人很有耐心,就這樣等在原地,靠牆坐著,腳尖點地敲打著不知名的節拍,等著男孩休息,嘴裡哼著不知道來自哪個星球的搖籃曲。

…………

時間一點點過去,紅月落下太陽升起。男孩從無夢的深眠中醒來。

睜開眼,男孩坐起,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伸懶腰。

“棗尚耗,你嘞。”花哨男人笑著跟男孩打招呼。

“早上好,先生。”男孩模模糊糊的打招呼。

打完招呼,男孩這才發現自己在跟麵前的先生聊天時居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啊,對不起,先生。我睡著了。”男孩趕緊道歉。但他現在已經沒有最開始緊張了,或許是因為這位先生實在是太好說話了。

“看樣子,你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呢。”花哨男人笑著說。

“額,應該是的。”男孩皺著眉,想回想昨天做的夢,但隻是模模糊糊的想不起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昨天的問題呢。”花哨男人提醒男孩,“那如果祈禱真的有用,有神回應了你的祈禱,你又會想要什麼呢?財富?力量?知識?”

“唔,我感覺這種東西對我來說都太遠了,我根本沒辦法去想象……”說著,男孩突然的停頓,他感覺自己好像確實可以想象到那樣的場景。可是,為什麼呢?

“那就想象一下吧,路過的魔術師可滿足你小小的願望哦。”花哨男人搖頭晃腦,似乎是最近的心情很不錯。

這次的許願將是男孩一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哪怕他提出再怎麼天馬行空的幻想、說出再怎麼難以實現的夢想也都會被實現。

沒有任何理由,因為祂心情好,雖然祂的心情一直都那麼好。

那一刻,男孩回想起了吃得最飽穿得最暖的那段時光,想到了不知為什麼就能想象到的場景,想到了自己在流浪時聽到的、彆人提到過的生活。

“如果神明真的願意拯救我……”男孩的詞彙量不允許他說出多麼華麗的話,男孩的想象力局限了他能提出的要求。

“我想活得像個人……”

“啊?”花哨男人偏了偏頭。

想活的像個人?

真是卑微啊……

祂突然嘴角上翹,露出浮誇、譏諷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我很好笑嗎?男孩羞愧的低下了頭。

是啊,隻是假設而已,他怎麼還真的挑上了呢?

花哨男人的笑聲沒有就這樣停止,祂開始捧腹大笑,祂笑得前仰後合,祂開始笑得滿地打滾。

“哈哈哈哈哈。”

祂就像一個滑稽的小醜。

不知道為什麼,這笑聲似乎充滿了魔力,讓男孩也忍不住跟著發笑。

不止是他們,地麵開始顫抖,發出笑聲;周圍的植物開始扭動,發出笑聲;報紙們蜷縮起來,發出笑聲;空氣中裂開一道道歡快的口子,同樣發出笑聲。

花哨男人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

變成了一個漆黑的、沒有腦袋的人影。

祂身上的顏色開始脫落,像是貼紙一樣從祂身上掉落、飄散,飛到半空中化作一張張麵具將祂包裹。

“哈哈哈哈哈。”

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整個地球似乎都聽到了這笑聲。

但是大部分人並沒有在意,就像這是世界的背景音樂,埋藏在了世界的主旋律中。

祂說:要有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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