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界的某一處。這裡滿是各種金屬和岩石。
即便現在是夜晚,這裡也依舊滿是【黃昏】的光芒和偶爾劃過的幾道【黎明】。
在落寞的黃昏中,一道如山峰般巨大的身影獨坐在不知材質的巨大寶座上。他四肢畸長,穿著充滿破敗感的銀色盔甲,臉孔被麵甲遮擋,隻隱約露出了一團橘紅的光芒。
祂單手手裡握著一把誇張長劍的劍柄,長劍插在地上。另一隻手則撐著腦袋,讓整個身體微微傾斜,側頭麵對一道方向。
那是一個石台,擺放著一本看上去相當古老的黃銅書。
黃昏的光芒照耀在其上,讓它的書頁染上了一抹衰敗的意味。
黃銅書安靜的攤開在石台上,一動不動。可以看見上麵寫著五段話:
第一日,賜以「真實」。
第二日,賜以「曆法」。
第三日,賜以「言語」。
第四日,賜以「價值」。
第五日,賜以「規則」。
在幾個月前,戰神巴德海爾通過神降容器將這件[審判者]途徑的唯一性帶上了神國時它上麵還隻有第一句。
往後的一段時間內,不定時的就會多一句。有的時候一個月都不動一下,有的時候卻每隔幾天就多一句。
即便是通過黃昏、衰敗的權柄進行壓製,也基本沒有效果。
不過至少在祂的神國,這本黃銅書不敢頒布什麼亂七八糟的律令。
雖然就算頒布了也沒用就是了。
麵對著黃銅書的方向,巴德海爾頭盔下的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祂不是一個擅長動腦的神,即便過了這麼久也沒能想明白黃銅書發生異變的原因。但祂並不信任外人,所以黃銅書異變的事情祂隻告訴了自己的親媽大地母神。
突然,祂的眼睛忽的睜開。
黃銅書上再一次勾勒出新的文字。
第六日,賜以「意義」。
巴德海爾靜靜的看著,沒有試圖阻止。
之前幾次祂早就嘗試過了,無論祂做什麼都不能阻止黃銅書上出現這樣的文字。
見黃銅書在書寫了新的文字後重歸寂靜,巴德海爾再一次閉上眼。
…………
第二天。
克萊恩來到憐憫教堂。
昨天晚上他在灰霧之上接見了祈禱的埃姆林,並答應在下個星期將他拉入塔羅會。
而接下來的幾天,又會陷入較長一段時間的無事可乾。
私家偵探就是這樣,雖然偶爾接到大單子時能賺不少錢。但收入並不穩定,大部分時間都閒的長草。
今天帕朵喵一大早就出去“進貨”去了,沒有跟著克萊恩。無所事事的克萊恩決定來教堂轉轉。
雖然教堂有概率刷新出賽爾瑞斯和野生的阿蒙,但此刻的教堂空空蕩蕩,很明顯克萊恩今天的運氣比較一般。
克萊恩到愚者聖徽前坐下,抬頭看著這個指向自己的圖案,心中的思緒有些複雜。
“呼。”不知過了多久,他吐出一口氣。
接下來他需要同時扮演[無麵人]和[回想藝術家]。關於[無麵人],他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但是[回想藝術家]他實在是有些沒有頭緒。
正想著,靈性忽有觸動,“悲劇預知”被動觸發,一幕畫麵從眼前快速劃過。
這並非針對他,而是針對一些他不認識的陌生人。
他看見一個僻靜無人、肮臟惡心的巷子角落。
一位女士從巷子走出,來到街道上。
她所經過的地方,空氣中的霧霾難以察覺地濃了一點,染上了些許鐵黑的顏色,可見距離悄然變小。
她離開這條街道後,一個穿著陳舊夾克,臉色蠟黃的流浪漢突然咳嗽,咳得劇烈無比,咳得倒在了地上。
與流浪漢相隔很近的兩位貧民驚恐地退開,旋即捂住喉嚨,發出荷荷荷的聲音,似乎得了嚴重的肺部疾病或支氣管炎,已經喘不過氣來。
畫麵變換,克萊恩看見了一道道帶著不甘的怨念化成虛幻透明的身影,前仆後繼地進入了一個特殊的儀式,而工廠區、碼頭區和東區沉積多年的麻木、絕望、痛苦、憤恨等壓抑情緒也隨之如潮水般湧來。
畫麵消散,克萊恩立刻看向教堂的大門外。
魔女?儀式?
邪神降臨!
有過類似經曆的克萊恩立刻明白了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當即,他取出硬幣連續做了幾次占卜。
結果表示,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很危險的,並且即便他什麼也不做,事情最後也會被解決。
唯一的代價隻有一些無關緊要、毫不相識的陌生人。
克萊恩不安的動了動身子,閉上眼,開始猶豫。他的右手猛地握緊,又鬆了開來,反複幾次。
七八秒之後,克萊恩突然睜開了眼睛,嘴角浮誇上翹,露出一個滑稽的、小醜般的笑容。左手往椅背上一按,輕巧的翻過座椅,衝向教堂大門。
火光蔓延,久違的遺器替換了身上除去禮帽以外的全部衣服。
克萊恩眼前的色彩突然變得帶上了一絲朦朧感。他一腳踏入其中,進入了這由人類記憶交織在一起而形成的“回想”中。
這是[回想藝術家]的其中一項能力,名為“回想行走”。
可以進入這類似“集體潛意識海洋”的“回想”中進行移動。
不過這並不能加快多少速度,隻是可以讓克萊恩能夠穿越牆壁等障礙物、可以不會被普通人注意到。
這可以讓他走直線,讓他光明正大的火焰跳躍。
他順著靈性直覺的指引,速度拉到最快的朝著剛才所預見到的位置趕去。
但就在半路上,他在靈性直覺下下意識的抬頭,看見幾顆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隕石從天而降,劃破長空,籠罩在了城市上空。
在這“回想”中,人們觀察到的事物會同步反饋出來,因此克萊恩可以清晰的看見外界發生的變化。
但是就在下一秒,天上以一個點為圓心,擴散出現了一個粉色的、像花一樣的圖案,隨後圖案繼續迅速擴散,一片片像是鏡子碎片一樣的東西出現。整體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傘,將城市上空覆蓋。
有點眼熟,但克萊恩一時間沒有想起這是什麼。
既然隕石的威脅解除,那麼克萊恩也沒有必要停下來了,他伏低身體,繼續向前趕去。
但似乎是因為克萊恩對這種能力的掌握還不算太好,又或許是因為太著急了。
他眼前朦朧的世界變得更加迷糊,像是光影交織在了一起。
幾個火焰跳躍後,克萊恩無奈的隻好脫離了“回想行走”的狀態。
而就在與此同時的某地,一本泛著黃色的筆記本上寫著這樣一段話:
“基於未知的、無法解釋的原因,達拉斯科流星雨提前兩天抵達了這個星球。”
“它們其中一部分的落地點恰好是夏洛克·莫裡亞蒂的必經之路,這是在市區內部。而出於本身的善良,夏洛克·莫裡亞蒂不得不停下腳步來阻止隕石。
但是很快,關於“夏洛克”的部分被塗抹掉了。
緊接著隻剩一隻眼睛的嚴肅中年男子握住了一隻看似十分普通的羽毛筆,帶著某種通靈般的狀態飛快寫道:
“在這件事情結束後,由於對這種曾經從未出現過的非凡能力掌握程度有限,他偏離了原本的軌道,來到了距離因斯·讚格威爾和他的朋友不遠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