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生這次學聰明了,車子沒有開進雙江縣。
在一家租車的門店停好車子,租了一輛普通的車輛,入住了酒店。
本地牌照的車就沒有在意,也少了很多麻煩。
在酒店休息了一會兒,大概下午六點多,李平生起身前往孫靜怡約好的酒店。
剛下車,門口孫靜怡就站起身。
“怎麼,就剩下你自己?”
孫靜怡換了一身衣服,舍棄了中規中矩的症狀,穿的如同鄰家姐姐。
一身白色緊身的連衣裙,把她那玲瓏有致的身軀全部凸顯了出來,烏黑秀長的黑發,略塗脂粉的小臉,花季少女特有的清純氣質。
腳下是一雙小皮靴,清純可人,李平生的心臟不爭氣的跳動。
但畢竟是自己的學員,李平生還是很正經的:“雖然隻有我自己,但你千萬不要用美人計誘惑我~我有著鋼鐵般的意誌,堅決不從你。”
孫靜怡撇了撇嘴,誰誘惑你啦?
我都沒說,你自己先說出來,這不是想我挑逗你嘛?
孫靜怡沒好氣的將李平生帶進包廂,正想跟他說說情況,門外傳來敲門聲。
“孫副縣長,是這裡吧?”
門口站著一位身穿行政夾克,頭發花白,帶著金邊小眼鏡的老者。
老者看起來不像是當官的,倒像是哪個大學的教授,滿身書卷氣,手裡拿著一個布包。
“溫處長,您好。”
孫靜怡趕緊起身打招呼:“這位就是市委秘書李平生……平生,這位就是組織部的部長,溫處長。”
“溫處長,久仰您的大名。”李平生伸出手。
溫客行隻是淡然一笑:“李秘書真會說話,我的名聲不咋樣,李秘書才是聲名鵲起。”
彆看溫客行外表是讀書人,拍馬屁的功夫絕對一流。
從他如何聽說過李平生,李平生又辦了那些事,言語間都是表達了自己對李平生的敬意。
這種人才是深藏不漏。
看來想請他幫忙,還要大費一番周章。
“哎喲,溫處長,您可彆說了,我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李平生拉著溫客行想讓他做主位,但溫客行隻是區區的組織部部長,哪有膽子跟市委秘書搶位置?
最終,還是李平生坐了主位。
“差不多,差不多,李秘書,不用那麼麻煩,隨便點,隨便一點就行。”
李平生開始點菜,點的都是招牌菜。
他搖頭輕笑:“溫處長將我捧的那麼高,我拿出半個月的工資請溫處長吃飯怎麼了?溫處長,你看看,喝什麼酒?”
“不喝酒,不喝酒,太貴了,喝不起。”
溫處長連連白手。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李平生將菜單交給孫靜怡:“不知道李白當年喝的是什麼酒,反正咱們今天喝五糧液。”
五糧液,溫處長最喜歡了。
溫客行舔了舔嘴唇:“李秘書,您對古代人也有研究?”
“研究談不上,隻是稍微了解點。”李平生搖頭晃腦,“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不對不對,要我看,李白就是一個傻。”
“哦?”
溫處長哈哈大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邊找出李白是傻的論證。
說的高興了,引吭高歌,李平生自然作陪。
說完李白說杜甫,說完王維說李商隱,這原本是官場的宴會,鬨成了詩人大會。
一瓶酒。
兩瓶酒。
當第三瓶打開的時候,溫客行真忍不住了。
“李秘書,厲害啊。”
溫客行豎起了大拇指,似笑非笑。
李平生絕對是有事找自己,要不然不可能請自己吃飯,談論詩人,就是不想給李平生開口的機會。
但溫客行也發現了,不管說哪個詩人,李平生總能跟他說兩句。
最關鍵的,李平生絲毫不慌!
決口不提事情!
“厲害什麼厲害,還是溫處長厲害,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李平生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溫處長,您年齡大了,剩下的酒都我喝!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當浮一大白!”
李平生端著酒杯,就倒進了肚子。
放下杯子,李平生還覺得不痛快。
“孫副縣長,取兩個大碗來。”
李平生醉醺醺:“杯子喝得不痛快,換大碗!”
孫靜怡笑著點頭,溫處長就急忙伸手:“慢來,慢來,李秘書,您是海量,今天我是服了。”
溫處長不敢讓李平生換大碗。
知道的這是李平生自己喝的,不知道還不得以為是自己灌的,萬一再喝到醫院呢?
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
李平生不予理會,溫處長按住他的手:“李秘書,今天酒喝的開心,聊天也聊天痛快,也該說說正事了。”
“您說,隻要是不違背原則,我肯定幫忙。”
李平生搖頭笑笑,衝著馮處長舉起了杯子,又喝完了。
馮處長的杯子裡沒酒,李平生抓著酒瓶子:“溫處,我說了,你的酒我喝。哦,對了,陳澈縣長您熟悉嗎?”
溫客行隻是冷笑,看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
“不太熟。”溫客行早有準備,“你也知道的,我就喜歡研究詩詞,對官場的這些人都不太懂。”
“是嗎?”李平生哈哈大笑。
“是。”
“溫處長,知道李白為什麼一生不得誌?”李平生看著溫客行。
“你知道嗎?”
“了解一點點吧。”李平生把玩著酒杯。
“李白本是商人之子,讓士農工商的時代,不懂得拍達官貴人的馬屁,讓高力士給他脫鞋,他不被貶誰被貶?”
“原本被貶也沒什麼,可是不願摧眉折腰侍權貴,得勢的時候卻說權貴的不是……”
“你說,李白是不是自己作死?”
借李白而說自己。
溫客行點頭:“幸好,我沒有說權貴的不是。”
“黨和人民給了你這個位置,林副書記信任你,讓你掌管組織部,這是信任。”
李平生喝了杯酒,嗤笑著:“如果不乾事,隻會了解一些詩詞,我問問溫處長,這是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屍位素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