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微微發怔，看出了李平生嘴唇都已有些發白。
她有些意外，甚至大驚失色。
她聽林觀音說起過李平生，說他有大將之風，遇到什麼事都麵不改色，能從容處理。
怎麼看到她的一個保潔，就這樣？
“李平生……”
顧雲舒本想再說，李平生伸手：“我去找他談談，你們等一會兒。”
李平生邁動沉重的腳步走向保潔，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風！真！大！
程野有些意外：“顧總，這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天大？放著我們這麼多人不選，怎麼偏選沒用的阿尼醬？”
“阿尼醬”一詞源於日語，本意是“哥哥”。
這個稱呼用在這裡，顯然就有點樹先生的意思，都叫樹哥，但本意是嘲笑。
顧雲舒搖搖頭，她也不知道。
看樣子……
兩個人是認識嗎？
她們看著李平生的背影，走了幾步，李平生忽然站住腳。
以我的身份，能去見殘疾？
李平生咬牙，深吸口氣：“你！給老子過來！”
猛然聽到李平生的聲音，渾身就好像被子彈擊中，沒用的阿尼醬渾身輕顫！
他好像是不敢回頭，可又不能不回頭！
緩緩地！
慢慢地！
悄悄地！
看到李平生的那一刻，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
他後退兩步，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看到李平生就站在自己身後，眼裡登時帶著喜色。
拖著不靈活的一條腿，沒用的阿尼醬走到李平生麵前。
“先生，我是沒用的阿尼醬，您找我有什麼事？嗬嗬！”
沒用的阿尼醬試圖用乾笑來掩蓋尷尬，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李平生都要氣死了！
“裝作不認識我是不？行，你說，我扭頭就走。”
李平生咬牙說道。
沒用的阿尼醬撓了撓亂蓬蓬的頭發：“不是，我已經不是狂獅，就跟一條狗差不多，這不是怕連累龍王嗎？”
李平生雙目圓整，連累個屁！
嚇得沒用的阿尼醬打了一個哆嗦。
“哥！！！”
一聲 “哥” 裡，飽含著太多的情緒！
那是在浴血沙場的生死相托，那是在敗軍之際，危難之間，敢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信任！
不計代價，不計生死！
兄弟！
李平生上去狠狠地錘了沒用的阿尼醬一拳：“腿廢了？”
阿尼醬嗬嗬笑笑：“就是被馬蜂蟄了一下……哥，你抽煙，上好的紅塔山。”
如果旁人在這裡，必然睜大眼睛。
阿尼醬的腳都廢了，這還算被馬蜂蟄了一下，那切腹自儘頂多算是小手術。
李平生接過紅塔山，深深吸了一口。
“嗯，還是那個味。”
“必須的，我都舍不得抽。”
“以後什麼打算？”
“哥說怎樣，我就怎樣。”
沒用的阿尼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傷勢養好之後，知道哥可能出現在天海，就來了這。”
“一天我睡在門口，被顧總看見了，就問我要不要做保潔，我就答應了。”
“如果哥不嫌棄我沒用，我就是你的看門狗。”
李平生輕輕地點頭，帶著沒用的阿尼醬回到顧雲舒跟前。
還不等說話，顧雲舒就挑眉笑道：“阿尼醬，你演技很高啊，居然連我都騙了？”
沒用的阿尼醬急忙擺手，李平生點頭笑笑。
“顧總，他無論做過什麼，都算是我做的，我向您道歉。”
李平生衝著顧雲舒深深鞠躬，阿尼醬麵色狂變。
龍王怎麼可能向彆人道歉！
還是因為自己！
“龍……”
“聾什麼聾？你彆說話！”
李平生嗬斥了一句，抓著阿尼醬過來：“我重新給你們介紹，這位是我的戰友，代號狂獅，真名叫做施逆。”
“訓……訓練中受的傷，就不給天大安保添麻煩了吧？”
狂歌三萬裡，殺人不留行。
可惜了，這些人都是天海市的普通百姓，不可能知道這十個字含義。
有朝一日他們能進入軍中，自然清楚它代表著什麼。
嗜血！
殺戮！
殘暴！
死亡！
他就是不祥的象征，走到哪裡，哪裡注定血流成河！
李平生有帶著施逆離開的意思，顧雲舒卻抱著雙臂說道：“不麻煩。”
李平生：“？？？”
施逆撓撓亂蓬蓬的頭發，開口說道：“顧總，您是好人，大發慈悲收留了我，但現在我找到親人了。”
“我的命是我哥給的，我總不能不還他。”
“能不能網開一麵？”
“你少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天大的小廟中還隱藏著大神。”顧雲舒撇撇嘴。
“不敢，不敢，充其量就是我哥的狗腿子。”
“滾蛋。”顧雲舒翻了翻白眼，“李平生，彆忘了，你隻是音音的司機啊，帶走施逆，你怎麼安排？”
李平生咧咧嘴，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
“什麼都不想，就知道蠻乾。”
顧雲舒挑眉說道：“既然施逆是你兄弟，你的麵子我不能不給。天大娛樂會所已經開業了，我給你留個房間，便於你跟施逆敘舊。”
“同樣的，施逆名義上是我的人，做內保的隊長，如何？”
李平生雙眼微亮，卻發現顧雲舒微不可查的看著程野。
程野秒懂。
“顧總，您這是什麼意思啊？”程野率先發難，“你明明說了，讓我做內保隊長，沒用的阿尼醬憑什麼？”
“來自軍中是吧？嗬嗬，行，軍中有軍中的規矩，誰的拳頭大，誰說的就算！”
“來，沒用的阿尼醬，咱們過兩招？”
顧雲舒搖頭嗬斥：“程野，怎麼能欺負殘疾人，退回去！”
看著他們在這裡演戲，施逆隻是笑笑。
李平生也無語了。
咋的，顧雲舒這是想見識見識施逆的厲害吧？
行，要不然你以為施逆真的是吃乾飯的。
“程隊長說的沒錯，施逆的確應該過過招。”
李平生支持了比試的說法，讓黃天賜準備十萬塊錢：“我來添點彩頭，輸了的人有十萬塊錢。”
李平生很會做人。
拿出十萬塊錢，輸了的人心裡也能平衡，同樣的，這也是告訴顧雲舒，他不差錢。
程野倒是沒什麼，他不會輸。
“阿尼醬，咱們怎麼比？”
施逆叼著隻剩下半截的紅塔山，撩起了已經遮住眼睛的金毛。
“那就比比。”
“我的目標是顧總，你來攔截。”
“沒問題！”
規則很簡單，施逆對顧總點點頭，平靜的看著顧雲錦走去。
起初，程野神色輕鬆，對施逆的舉動滿不在乎，還隨意地整理著袖口。
施逆邁出第一步，腳下的塵土沉浮不落；邁出第二步，空氣瞬間冷了下來；第三步落下，恐怖的氣息洶湧！
氣氛登時一變！
壓抑！
恐怖！
連空氣似乎都不在流動！
可怕！
施逆似乎形成了氣場！
狂歌三萬裡，殺人不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