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傲珠隨後看向翠枝。
翠枝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賬冊,上麵紙質泛黃,還有被白蟻啃食的痕跡,說明已經曆經了很多年的歲月。
在那本賬冊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易保樹整個人麵如死灰。
“這…這是…”
怎麼可能?
這本賬冊是他此生最隱秘的東西。
為了以防萬一,他將它藏在了自己老爹的墳墓裡頭。
那裡荒山野嶺的,每年也隻有清明才會去拜祭一次。
不過此事絕無旁人知道,甚至於連他的發妻梁嬤嬤,還有他的兩個兒子都不知情。
為什麼這本賬冊會落到簡傲珠的手中?
翠枝拿著賬冊來到金氏麵前。
簡傲珠說道:“婆母,這本賬冊,才是易保樹所掌管的梅家產業,真正的進出賬目。而平日裡給婆母和公爹彙報的,都是他做的假賬。”
“你說什麼?”
金氏勃然大怒,從剛才袒護易保樹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仿佛恨不得立刻將麵前這個狗奴才給吞了。
她一把搶過賬冊,翻到了最新的賬目,也就是上個月的。
“本月盈潤,兩千九百八十三兩?”
金氏惡狠狠的瞪著易保樹,直接將一隻茶盞砸到他的臉上:
“你給我報的是盈潤九百八十三兩。剩下的兩千兩去哪裡了?”
鐵證如山的在眼前,易保樹也再不敢狡辯。
簡傲珠冷笑道:
“還用說嘛,自然是進入了他自己的口袋裡了。婆母興許不知道,這位易管事雖然和梁嬤嬤是結發夫妻,可他在外頭,可是瀟灑得很,一把年紀了,養了三名外室,都是年輕漂亮的小丫頭。”
金氏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簡傲珠還沒說完呢!
她又看向了細雨。
細雨端著一個托盤,來到金氏麵前。
“這是易管事在城西的一處宅院的房契和地契,該宅院占地足足十六畝,比咱們梅家還大,嗬嗬嗬,兒媳特意去問了一下市價,高達五萬兩白銀。”
“五萬兩!”
金氏聽到這個數字,差點沒暈死過去。
天哪!
她雖然是高門貴女出身,自己父親當年也是做到了當朝宰輔,金氏一門的權勢,也可以說是承蒙陛下盛寵一時。
當即便是她,聽到五萬兩這個數字,也是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你…你個狗奴才,我讓你在外麵打理產業,你卻中飽私囊,侵吞我梅家的財產。你說,想怎麼死?”
易保樹現在已經是沒有狡辯的餘地。
賬冊上麵的字跡,是他一筆一劃寫上去的。
另外房契和地契,都是白紙黑字的真貨,不是偽造的拓本。
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疑惑就是,這些東西,簡傲珠到底是通過什麼手段拿到的?
“老夫人,饒命啊!看在老奴兩夫妻這些年鞍前馬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我娘子還是您的陪嫁丫鬟,您看在她的麵子上放過奴才吧!我娘子呢?娘子,娘子快出來救救為夫啊!為夫知錯了!”
易保樹懊悔得在地上哭喊。
希望梁嬤嬤出麵救他。
可他喊了半天,都沒有人應他。
周圍的人一個個露出鄙夷的目光。
彆說梁嬤嬤已經死了。
就是還活著,這老東西在外頭養了三個外室,這惡心程度就不可能救他。
“娘子啊,你真的這麼狠心,不顧我們二十年的夫妻情分嘛?”
金氏見到他這般哭喊,心裡更怒火中燒。
“來人,把他丟到井裡!”
“是!”
四名護院上前抓拿!
“不要,老夫人,不要啊!”
四名護院將易保樹四肢高舉,衝著院子裡的一口深井走去。
“啊,娘子,救命啊!”
咚!
易保樹哭喊並沒有任何作用。
一個水花噴濺的聲音從井裡傳來,那口井是金氏當年嫁到梅家,金家派人給挖的。
到現在二十多年了,上麵布滿了青苔,他根本不可能爬上來。
果然,旱鴨子的易保樹,在裡頭撲棱幾下就沒了動靜。
金氏的氣才算徹底消除。
“這兩口子,我如此信任他們,竟然敢背著我乾出這種事情。”
金氏還在罵罵咧咧的。
她歎了一口氣,看向簡傲珠,語氣和態度,都比之前要緩和許多。
“傲珠,你說說,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梅家在外頭的產業,可不能沒有人打理呀!”
簡傲珠知道時機已經成熟了。
不過還不能著急。
她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說道:
“婆母,這事兒兒媳可不懂,也不想靠近。免得被人說,兒媳我覬覦梅家的財產。”
金氏連忙哄著:
“我的好兒媳啊,這事兒是我錯怪你了,你是梅家的兒媳,我們的就是你的,什麼叫做覬覦啊。你看,我和你公爹都是剛剛大病初愈,身子骨可禁不起折騰,要不,你受累了?先打理一下梅家的產業?”
簡傲珠知道金氏不會那麼好心的,這老太婆,不過是想利用自己。
等她的身子骨恢複了,肯定會找人頂替她。
不過倒也無妨。
金氏和梅鬆濤都已經吃了“三屍蠱蟲丹”,隻有任她擺布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