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典當嫁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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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絕對不會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簡傲珠答應幫他出銀子之後,他整個人都如釋重負了。

他嘴角掛著陰暗的笑容。

連老天爺都在幫他,這狀元之位除了他之外,誰配當?

簡傲珠閉著眼,一陣心如刀割般的肉疼。

六萬兩啊!

這筆銀子對於打小就窮困的庶女而言,那是何等的巨富。

尤其她們簡家曾經還是邊關小戶,門庭凋敝,缺衣少食。

簡家主母金氏,她父親隻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卻在簡家被供起來一般對待。

如何讓簡傲珠不心疼這筆銀子。

但仔細想想,沒有投入,又豈能會有回報。

“娘子,四殿下說,替考書生的數量有限,咱們得抓緊把銀子湊齊了,否則一旦名次被搶完了,就沒機會了。”

梅湘寒握著她的手掌,柔聲細語的。

簡傲珠手裡自然是不缺銀子。

當初出嫁之時,嫁妝也有一萬多兩銀子,加上太後賞賜的那些整箱整套的珍寶,六萬兩不成問題。

而簡傲珠真正的大頭,是十裡坡命案之時,從徐家商隊手裡搶奪的八萬兩銀子。

當初徐家商隊去江南采購布匹,商隊的隊頭周禮,身上帶了八萬兩的銀票。

這筆銀子,是她簡傲珠的底氣。

哪怕不倚仗梅家的一個銅子,她也能滋潤的過完一生。

但此時,她卻不想動用這八萬兩銀票。

她心機深得很,得把嫁妝給賣了,狠狠戳梅湘寒的心。

“明日我要到問鼎閣一趟,把太後賞賜的珍寶給當出去。”

天家恩賜,不能輕易變賣,否則可是要治罪的。

梅湘寒雙眼放著光芒。

“娘子,我陪你去。明兒一早就動身。”

簡傲珠歎息一聲,叫翠枝和紅雀,還有三名小廝進來打掃房間。

下人們進來之後,見到這般景象,心疼得無以複加。

這些桌子、梳妝台,還有瓷器、珠簾、屏風,可都是名貴之物。

少夫人這一生氣,可是砸毀了數百兩銀子。

一夜無話。

簡傲珠在心坎滴血的狀態下入睡了。

梅湘寒則是在書房裡,假模假樣的看書到天亮。

實際上他是過於興奮,以至於徹夜未眠。

五更天的時候他就把簡傲珠叫起來了。

“娘子,天快兩了,咱們收拾一下東西吧!”

簡傲珠厭煩的看向他,慵懶的轉了身。

“著什麼急,問鼎閣要辰時三刻才開門營業呢!”

“是是是,不急。”

梅湘寒又讓下人們準備起早膳,都是簡傲珠愛吃的。

簡傲珠拖拖拉拉的起床,洗漱過後用了早膳。

她才讓下人們把私庫裡的十二箱珠寶首飾,抬上車。

“公爹和婆母呢?這麼大的事兒,不得跟他們說一下?”

梅湘寒訕訕笑道:“爹去朝會了,娘去了報國寺上香,她說最近家裡不順,祈福保佑。”

簡傲珠心底冷罵,攤上這麼一家子,能順才有鬼呢!

“走吧!”

“好!”

披上貂皮大氅,簡傲珠漫步在寒風中,心裡很空洞。

嫁妝這個東西,是出嫁女子的底氣。

是脊梁。

日子過得好的人家,一輩子都不可能動彈嫁妝的。

隻有那些走向落寞的家庭,才會花媳婦的嫁妝錢。

大概,許多事物,並非想象中的美好。

她曾經心心念念的尚書府,也不過如此。

她曾經絞儘腦汁搶來的夫君,也名不副實。

好在她心性堅韌,很快調整心態上了馬車。

一條車隊緩緩來到城東的問鼎閣。

盛京城有許多當鋪,問鼎閣規模最龐大的一家。

最主要的是,問鼎閣財力雄厚。

簡傲珠要典當的可是價值數萬兩銀子的珍寶。

普通的當鋪,根本沒有胃口吃下這筆買賣。

“娘子,小心!”

梅湘寒一如既往的貼心細致,攙扶簡傲珠下車。

可簡傲珠心裡,早沒了過去那種甜蜜。

她冷著臉走進問鼎閣。

一進門就有一位掌櫃出來迎客。

“公子,夫人,請問鄙店有什麼能幫得上您二位的?”

掌櫃見梅湘寒和簡傲珠衣著華貴,相貌堂堂,態度極為謙和。

簡傲珠冷聲道:

“掌櫃的,我們要當一些東西。”

隨後看向門外的馬車。

掌櫃急忙走出去,看了一眼,嘴巴微微張開。

整整十二口大箱子。

這是遇上大主顧了?

“敢問,這裡麵是什麼東西?”

“珠寶首飾。”

掌櫃汗顏,這得是多少珠寶啊!

今日一開門就撞見如此龐大的買賣,掌櫃急忙將二人請到內廳雅間。

“公子,夫人,裡邊請。”

他又招呼夥計上茶,上好茶。

雅間裡隻有掌櫃和簡傲珠、梅湘寒三人,簡傲珠也不廢話,直接拿出十二份單子。

每一張單子都對應一個箱子裡的珠寶首飾。

“單子在此,掌櫃的可以逐一核驗。”

掌櫃如獲珍寶,雙手接過。

他翻開看著上麵的一長串物品清單,先是興奮,接著又開始愁了。

這十二份單子,最起碼也有大大小小數百件珍寶。

需要不少夥計才能核對完成。

“公子,夫人,物品比較多,在下需要一點時間。”

梅湘寒眉頭一凝:

“掌櫃的,這些東西可都是上等貨色,務必小心。”

“是,在下明白,二位稍後!”

掌櫃拿著單子出去。

梅湘寒伸手過去握著簡傲珠。

可簡傲珠卻冷淡的抽離手掌。

“彆碰我。”

“娘子,我知道你心疼,心痛。我又何嘗不是呢!我一個男人,動用妻子的嫁妝,比殺了我還難受啊!”

簡傲珠白了他一眼:“隻盼你不要讓我的努力,打水漂了。”

“不會,絕對不會,六萬兩買一個狀元,值!”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更何況,以他們梅家和金氏的底蘊,知府隻是他的起步罷了。

將來封侯拜相,那將是金山銀山。

問鼎閣派出十位經驗豐富的老手前來驗貨。

整整核驗了兩個時辰。

才將十二口大箱子的珍寶驗完。

眾人都是大飽眼福,歎為觀止。

因為這裡頭,有一大半都是皇家的寶物。

民間少有。

不過這也讓掌櫃的頗為擔心。

他拿著賬本回到雅間。

“公子,夫人,貨我們已經驗過了,正如這位公子方才所言,都是上等貨色。”

他話說到一半,梅湘寒也自傲的抬起頭顱。

“不過…”

“不過什麼?”

掌櫃直言不諱:“這三百七十七件東西裡頭,有一百二十九件是宮裡的珍寶,不知道二位能否告知,這些東西的來路?”

簡傲珠也不廢話,看了梅湘寒一眼。

梅湘寒取出一份懿旨。

掌櫃看著那黃色的封皮,頓時眼珠子瞪得碩大。

“掌櫃的可看仔細了。”

“是,是!”

掌櫃雙手接過懿旨一看。

竟然是太後賞賜的。

作為問鼎閣的掌櫃,手眼通天是自然的。

上麵蓋的,是皇家印章。

再看看懿旨的紙質和墨色,毫無疑問,是宮裡來的。

加上早前盛京城穿得沸沸揚揚的太後賜婚。

掌櫃的心也落定了,將懿旨奉還之後,笑臉迎上道:

“原來二位便是太後賜婚的一對佳偶,恕在下有眼無珠了。”

簡傲珠提醒道:

“掌櫃的,這些東西,我們隻是當在這裡,不是賣。不曾壞了規矩吧!”

“自然,自然!”掌櫃的笑道,“皇家禦賜之物,我們不收,但典當還是可以的。”

而且,對於當鋪而言,這種不能賣的東西,典當起來更加有保障。

因為如果貨主不收回去,萬一消息走漏出去,貨主是要掉腦袋的。

掌櫃的拿出算盤,指尖撥弄一番之後說道:

“三百七十七件物品,我們給出的估價是十七萬兩。不知道二位想要當多少銀子?”

這個數字,連梅湘寒都震驚了。

他原以為簡傲珠的嫁妝寶物,值個五六萬兩已經頂天了。

沒想到居然有十七萬兩之巨。

簡傲珠豎起手指:“我要當六萬兩。”

“六萬兩?”

掌櫃的呲一聲,捏著下巴的胡子,陷入沉思。

十七萬兩的貨值,當六萬兩確實偏高了。

不過,這二位的身份知根知底,他考慮半晌之後才道:

“可以,但鄙店對於超過一萬兩銀子的當價,保費要收得高一些,一年期,百中取其四,二年期,百中取其五。”

梅湘寒盤算一下,若是按照二年期來算,六萬兩銀子,光是保費就需要交三千兩銀子。

平攤下來,一年要一千五百兩的保費。

“怎麼這麼貴?”

掌櫃的尷尬道:“公子有所不知,像您二位這一批貨非常特殊,我們出不了手,賺的隻能是保費。況且六萬兩銀子不是小數目,我們借出去也是有風險的。”

簡傲珠也沒糾結保費的問題。

“行,東西你收好了,等我們有了銀子隻會過來贖的。”

“夫人放心,我們問鼎閣在盛京城,那是名頭響當當的,不可能做這種砸招牌的事情。”

“還有一點,此事要保密。”

掌櫃的連連點頭:“放心,絕不外泄。”

掌櫃的隨後立了字據,雙方簽字按印,簡傲珠他們就拿到六萬兩的銀票了。

這就是問鼎閣的實力,半天時間就促成了交易。

要是換做普通店鋪,六萬兩不得大半個月才能拿到手。

在拿到銀票的那一刻,梅湘寒對簡傲珠的疼愛達到了頂峰。

他一直攙扶著簡傲珠準備出門。

正巧,一輛馬車緩緩駛來。

下車之人,正是顧星晚和陸瀾。

夫妻二人,如一對並蒂雙蓮,互相依偎著。

他們的目光也正好撞上簡傲珠和梅湘寒。

“傲珠?梅公子,還真是巧了。”

顧星晚那風光霽月一般的笑容,讓梅湘寒和簡傲珠的內心,同時震動了一下。

“你來做什麼?”

簡傲珠看不慣的質問道。

顧星晚出現得太過及時,讓簡傲珠很難不以為她是來看笑話的。

當嫁妝本就是丟臉的事,簡傲珠可不想讓顧星晚得意。

可顧星晚幽幽說道:

“來贖回一件首飾。”

她仔細打量一下簡傲珠和梅湘寒,尤其是簡傲珠,她情緒低落,應該是來當東西的。

顧星晚仔細回想原著的劇情。

簡傲珠和梅湘寒來問鼎閣,應該是典當嫁妝。

當時梅湘寒為了衝刺狀元,隻能找太子的人幫他替考。

替考是要花大把大把銀子的。

看來,就是這一次了。

“陸郎,你看這位梅公子,一定有狀元之資吧!”

這股帶著嘲諷意味的話語,讓陸瀾也為之一笑。

“自然,梅兄是藏器三賢之首,才冠盛京的翹楚,今科大試,必然折桂。”

梅湘寒被陸瀾高高捧起,心中那股虛榮又開始作祟了。

“陸世子謬讚了。”

簡傲珠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果換做是以前,她根本瞧不起陸瀾這種廢物紈絝。

可現在,她沒有了往日嘲諷陸瀾的底氣。

因為梅湘寒根本沒有真才實學。

“梅郎,我們走吧!少跟這些不相乾的人廢話。”

她拉著梅湘寒就上了門口的馬車。

顧星晚和陸瀾站在問鼎閣門口,看著他們做賊心虛的模樣,不免覺得好笑。

“陸郎,梅湘寒也是扳倒太子的關鍵。”

“哦?為何是他?”

之前他們商議著如何扳倒太子,一個關鍵的人物,是紀允蒻。

現在又有個梅湘寒。

“太子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每一屆恩科都會提拔自己的人。而這一屆恩科十分關鍵。因為雁王墨淵的勢力大漲,他必須讓更多的自己人,占據朝中關鍵的位置。”

陸瀾還是有些不解。

他雖然是重生者。

但是有二十年都關在牢裡。

所以究竟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

“陸郎以為,梅湘寒的才學如何?”

顧星晚想要點破梅湘寒的真麵目。

“名不副實!”

陸瀾早有這種感覺了。

“沒錯,他的解元之名,是梅鬆濤運作而來。現在他又將目標對準了狀元之位。”

這一點倒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陸瀾震驚的看向顧星晚。

並不是震驚她為何會知道這些。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娘子也是重生者。

他震驚的是,梅湘寒沒真才實學也就罷了,還窩囊至此。

要靠彆人才能考得功名。

“難不成,他也要找人替考?”

“是。”顧星晚眸光一凝,“幫他替考的人,你也認識。”

“誰?”

“藏器書院,董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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