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傲珠感覺眼前一抹黑,險些站不穩。
好一個君子方端的梅湘寒,好一個懷瑾握瑜的梅解元。
“他怎敢如此!”
簡傲珠一個手刀將春喜給打暈。
隨後直衝進微雨草堂,靠近梅湘寒房間的時候,聽見裡麵傳來的靡靡之音。
“公子,您當真是不把奴婢當人了…都第幾回了。”
“綠濃,錯不在我,怪隻怪你長得太明豔動人,我已經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嘻嘻嘻,公子咬文嚼字的,哄得奴婢真開心。”
轟!
二人蜜裡調油,纏綿悱惻之際,突然一聲巨響,門板都被踹爛了。
大紅喜床上,紅羅賬內伸出兩個腦袋,麵色慌張的往外看去。
當見到來人是簡傲珠的時候,梅湘寒和綠濃嚇得麵白如紙。
尤其是她手裡還提著一柄長劍。
“傲珠…你…你怎麼…”
梅湘寒生咽了幾口顫氣,心裡責罵春喜那個沒用的奴才,放個風都不會。
見他起身四慌八亂的找衣服,隨手抓起地上綠濃的衣服丟進賬內。
簡傲珠表情麻木,雙目冷如深冬的冰窖,直直瞪著梅湘寒。
梅湘寒和丫鬟苟合已經讓她怒不可遏,竟然還是在她們大婚要用的大紅喜床上亂來。
“傲珠,你聽我解釋,我…”
梅湘寒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之後,還想巧言狡辯,可對上那雙滿是戾氣的目光,他很快意識到簡傲珠不是顧星晚,沒那麼好糊弄。
解釋不清楚反而更糟糕。
要知道簡傲珠和他是太後賜婚的天家姻緣,要是傳出去,丟得不光是梅簡兩家的臉,甚至辱沒天顏。
那他就彆想考功名了,前途儘毀,一生蹉跎。
“傲珠,是…是綠濃勾引我的!”
他心一橫,回頭指著床上已經思緒淩亂的綠濃。
綠濃驚恐的望著他,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是連日來對她甜言蜜語的公子。
“公子,奴婢沒有!”
“還敢裝蒜,這幾日我隻是讓你幫我上藥,哪知道上著上著,你卻趁機爬床。我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尚書之子,豈會看上你一個賤婢?”
一聲“賤婢”,把綠濃的體麵踐踏得一文不值,她豆大的淚珠滾落,低聲抽泣。
當真是瞎了眼,真情付了狗。
梅湘寒把鍋徹底甩給綠濃之後,小心翼翼的看向簡傲珠。
她依舊沉默不語。
他緩緩靠近,上前輕輕揉著她的肩膀,拿出慣用的ua手段:
“傲珠,此事我也有錯。我要是定力再強一點,就不會讓綠濃那個賤婢得逞。不過…此事決不能聲張,尤其是咱們大婚將至,要是讓陛下和太後知道了,那我可就彆想考狀元了。”
他仔細觀察著簡傲珠的表情變化,看看她會在自己說哪段話的時候動容。
狀元!
對,就是這裡。
梅湘寒心頭竊喜。
當自己提到狀元的時候,簡傲珠的睫毛跳動了一下。
他趁機展開攻勢,添柴加火:
“此次春闈,太子殿下已經答應了,保我進入二甲,也就是說,我直接就能參加殿試。本屆恩科主考官是禮部尚書言真擎,他是我的恩師,又是我爹的同鄉同科進士,殿試有他運作,狀元唾手可得。你放心,我梅湘寒發誓,必然窮儘一生所能,讓你光耀富貴。”
梅湘寒說完,簡傲珠還沒表態呢,床榻上的綠濃已經泣不成聲。
昨夜梅湘寒還說等到大婚之後,就抬她做妾。
現在卻抱著另一個女人許諾。
他到底有哪句話是真的。
“傲珠!彆生氣,大局為重,好嘛?”
梅湘寒柔聲細語的哄著懷中的簡傲珠。
簡傲珠也不是蠢的。
其實剛才她踹門進來之所以不發一言,就是想到了此事聲張的後果,拚命壓製內心的怒火。
仔細一想,梅湘寒不過是她通往榮華富貴的合作夥伴而已。
就像她和係統的關係一樣。
互相利用,各得所需。
至於什麼真愛,那都是天底下最不值錢的東西。
有銀子,有地位,比真愛強一萬倍。
看透了這一層之後,簡傲珠對於梅湘寒所犯下的錯誤,很快就釋然了。
不過她也不想放過綠濃那個賤皮子。
“我花重金從東月國給你買來神藥治病,不是讓你用在彆的女人身上的。”
“是是是,傲珠,我愧疚,我自責,是我辜負了你的良苦用心。”
梅湘寒愧疚得抬不起頭。
絲啦!
簡傲珠緩緩抽出長劍,這個舉動令梅湘寒心頭一顫,他嚇得後退到床邊上。
“傲珠,你你你要乾嘛?”
簡傲珠腳步沉重,一步步走到他麵前,將長劍遞給他。
“你瘋了,我我豈能殺人?我是要考狀元的人,不能有黑曆史的。”
梅湘寒分得很清楚,他絕不會殺人,要殺也是簡傲珠去殺。
不過是死一個賤婢而已,並不稀罕,隻要簡傲珠能消氣就成。
可簡傲珠突然傻笑看著他:
“公子,我可沒讓你殺她。就算她爬床,也罪不至死啊!你的心怎麼那麼狠啊?”
梅湘寒:“……”
“那你是要我乾嘛?”
簡傲珠看向綠濃,後者如同寒冷的雨夜被打濕羽毛的麻雀,躲在牆角落,渾身瑟瑟發抖。
“把她的臉給我毀了!”
梅湘寒瞳孔一擴,難以置信的看向簡傲珠。
這個更惡毒啊,比殺了綠濃還毒。
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容貌比性命更重要。
綠濃瞳孔一翻,差點當場暈過去。
“這…這…不能吧!”
梅湘寒縮著手,他從小到大沒碰過兵器,此刻如同被人趕到懸崖邊上,恐懼侵蝕了整顆心房。
“你不毀了她的容,我現在就進宮,把你和她的醜事告訴太後和長公主。”
簡傲珠語氣淡然輕鬆,絲毫沒有威脅的態度。
但是她說的每個字,都讓梅湘寒怕得要死。
“不不!不能!我聽你的就是!”
梅湘寒伸出手接過簡傲珠手中的長劍。
沉重、冰冷、不受控製。
他盯著受驚鳥兒一般的綠濃,舉著長劍緩緩靠近,心裡默念,綠濃你不要怪我,是簡傲珠逼我的,哪怕你要尋仇,也千萬不要找我。
“啊!”
綠濃突然發狂,衝過來跪在地上不停磕頭。
“公子,簡小姐,奴婢知錯了,我是個賤婢,我該死,我我我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屍。要不你們將我發賣掉吧…”
她眼神瘋癲期盼的盯著梅湘寒,可梅湘寒低下頭沒應她。
她又跪著爬到簡傲珠的麵前,想要抱她的大腿,被簡傲珠一腳給踹開。
“彆碰我,我嫌臟!”
“是是是,我臟,我是天底下最臟、最不知廉恥的賤皮子,求求您將我發賣掉吧,不要毀我容。賣到青樓、賣到苦窯,或者賣到深山裡都行,不要毀我的容啊!”
綠濃像瘋了一樣磕頭,額頭上早已經形成一道血印子。
可簡傲珠越是看她這樣,越要毀掉她容貌。
小賤皮子長得確實漂亮,既然已經威脅到她在梅家的地位了,那就直接毀掉。
“怎麼,公子是舍不得她的臉皮子?那好,我從來不強人所難,我走便是!”
“不不,傲珠,你等會兒!”
梅湘寒深吸一口氣,揮劍直接刺向了綠濃的臉。
“啊!我的臉!”
綠濃臉上中了一劍,雙手抱頭想要躲開。
可梅湘寒為了博得簡傲珠的原諒,竟然不依不饒的撥開她的雙手。
“拿開,你個賤婢,把手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