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何故要大晚上進山裡?打獵的話大可不必,我家大將軍還小,不急著磨礪它。”
狼王將它的崽送給她,就沒打算再讓崽回狼群,是跟定她了的,那麼就算大將軍失去一些狼性,楚璃覺得也沒什麼。
大將軍會得到的,將是其他狼羨慕不來的靈性,這種靈智的提升,完全可以彌補狼性的缺失。
所以楚璃並不想大將軍那麼小就接觸大自然的殘酷,既然跟了她,那便享受幾年也無妨。
傅珩聞言睨了小狼崽一眼,又看向楚璃。
“聽說深山裡會有精怪,本王從未見過,你施展神通,帶本王開開眼界。”
楚璃聞言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向傅珩,不是,這對嗎?
“王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神通啊……”
“再者說,王爺您是聽誰說山裡精怪多的?”楚璃狐疑地盯著傅珩,她不相信這男人會信這些光怪陸離的東西。
傅珩臉黑如鐵,掃一眼楚璃肩頭的大仙兒,又看向楚璃。
“黃大仙,不是精怪?”
楚璃一拍腦門,有些哭笑不得。
“王爺,動物怎麼可能成精呢?那都是傳聞,假噠,所謂的黃大仙,不過就是生了靈智,比一般動物聰明而已,並不是真的成了精。”
傅珩盯著楚璃那張靈動的臉,她的眼睛有些飄忽,分明在撒謊,明明就有精怪存在。
估計是嫌他麻煩,所以才故意誆他的。
楚璃直接無視了傅珩懷疑的目光,抱著大將軍越過傅珩,率先往前走去。
“精怪您是看不著了,不過也不能白來,去找找有沒有珍貴藥材吧。”
傅珩見她轉移話題,並不想深入精怪的話題,便不再深究,跟了上去。
他想,楚夢找名貴藥材,是用來補身子的吧。
掃一眼這瘦削的背影,不敢多看,移開眼去。
論身材,還得是他的璃兒,嬌而不媚,勻稱得恰到好處,關鍵抱在懷裡,軟軟呼呼,香香甜甜的,就好像……
傅珩思緒飄遠,眼神變得有些迷離,雙頰隱隱透出小粉紅,不仔細看不出。
偏生楚璃眼力不錯,又深知這男人害起羞來是什麼樣的,隻瞥了一眼,她就大驚失色。
啥情況?他在害羞什麼?
楚璃頓覺毛骨悚然,環顧四周,幽暗的深山裡,處處透著危險,這家夥是怎麼在這樣的環境裡,害羞起來的?
傅珩很快恢複如常,並未發現楚璃的異常。
兩人心思各異往裡走,楚璃很快發現了一株藥草。
她采摘得極為隨意,傅珩見此不禁蹙起眉頭。
“你這麼采摘,會損失藥效。”
說著,傅珩蹲下身來,想幫她采摘,楚璃卻道:“不用,這藥不是用來吃的,畫符用的,不需要這麼講究。”
傅珩微微詫異,畫符還需要用到藥草?他倒是不曾見祈神司裡有術士這麼做過。
看來這女人的本事,的確比祈神司那些草包厲害許多,或許,比那個自命不凡的姬無常還厲害。
楚璃一路閒逛,一路揀藥材,很快收獲頗豐。
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土,轉身對傅珩道:
“王爺,更深露重,該回了。”
傅珩卻是神色一閃,不動聲色地望了望天際,道:
“不急,再逛逛,這山裡很少有百姓會來,藥草必定很多,不妨趁這次多摘一些,再往北走,植被會越來越少,你想要,得花高價。”
楚璃一想也是,便接著往裡深入,一時間竟也忘記了時間。
傅珩不遠不近跟在她身後,眼看天邊有餘白顯露,他的眸色越來越深,深得仿佛一個無底洞,能把人吞噬。
楚璃早就發現傅珩不太對勁,他像是有意想拖延時間一樣,他不露聲色,她便也陪著他逛,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又過了整整兩個時辰,大仙兒和大將軍已經飽睡了一覺醒來,傅珩眼裡的光也在一點點沉寂下去。
楚璃不明所以,他到底發什麼癲?方才還挺有精氣神的,像是在期待什麼似的,那眼神,亮如星墜,可怎麼現在又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傅珩已經悄悄在楚璃的臉上掃過很多次眼,從最初的期待,激動,直至此刻天光大亮,麵前女子的臉毫無變化,他整個人都頹然氣鬱。
難道這一次,還是他想多了嗎?他到底在期待什麼,怎麼可能有人能將易容之術,發揮到這般地步呢?
他早該死心的,不該執著在這女人身上。
要是璃兒知道他三番五次對另一個女人那麼關注,說不得該吃味了。
“王爺?”
楚璃的聲音將傅珩很快拉回現實。
這張蒼白寡淡的臉,比他的璃兒差遠去了,他這段時間肯定是瘋了,才把心思花在她身上。
“嗯,回去吧,該啟程了。”
吐出幾個冰冷的字眼後,傅珩甩袖揚長而去。
楚璃:?
不是,又咋了啊,她沒招惹他吧?
這廝怎的陰晴不定的?
當真是美貌給了傅珩太多濾鏡了,以至於楚璃從未在意過他其他方麵的優缺點。
如今拋開濾鏡,當一個旁觀者看,這男人情緒居然這麼不穩定。
她這該死的好色之心啊!!
楚璃一邊在心裡狠狠批評以前膚淺的自己,一邊快步跟上傅珩的腳步。
這山裡頭野獸的確頗多,不跟緊些,她危矣。
影衛們見王爺同楚姑娘終於出來了,看樣子,王爺似是不太高興?
誰也不敢上前多嘴,隻眼觀鼻鼻觀心。
很快,隊伍再次啟程,楚璃幾乎一夜未睡,到了馬車上立刻昏昏欲睡起來。
秋意湊近,小聲著道:
“主子,您沒事吧?”
秋意擔驚受怕了一整晚,她不明白王爺把主子單獨叫出去到底要做什麼,這一走,就是一整晚。
楚璃搖搖頭:“我們采了一晚上的藥材,你這兒沒出什麼事吧?”
秋意鬆了口氣地同時,搖搖頭。
“倒是沒什麼特彆的,不過王爺身邊那個叫黑煞的影衛,似乎有些古怪。”
秋意正猶豫著要不要說,又覺得這不太可能。
楚璃立刻警覺起來,問:“說說,怎麼個古怪?”
秋意紅了臉,嬌羞起來。
“就是,那人從天剛剛亮那會兒,便一直在咱們馬車外徘徊,還時不時問奴婢,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早點之類的,還同奴婢聊了會兒天。”
“主子,你說他是不是看上奴婢了?”
楚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