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待片刻,府衙的人果然又上門來找楚璃了。
人被請到楚璃院子裡,那門房還在院外鬼鬼祟祟的,想偷聽牆角。
楚璃見此並未理會,而是看向麵前的官差。
“不知官差大人找民女所為何事?”
這官差楚璃有些印象,常與孫縣丞同進同出,在府衙裡應是有些地位的。
對方朝楚璃恭敬抱拳行禮,才道:
“楚姑娘,在下是縣丞大人身邊的第一近衛,名常守,奉縣丞之命,想請姑娘去一趟府衙。”
楚璃神色一閃,“可是為,了王家父子之事?”
如果要售後,她倒是不好推辭,不過王家父子的事應是已經了結了,那兩個婦人背負業障,就算有豐厚的盤纏供她們搬遷,往後之路也不會太順,同樣無需理會,她想不出還有什麼需要善後的。
常守鞠禮道:“姑娘恕罪,在下隻知是周大人有事相求,具體是何事,還真不清楚。”
楚璃點點頭,囑咐秋意看家後,便帶著大仙兒隨常守去往府衙。
躲在牆角的門房見楚璃走了,轉身就朝著主母的院子走。
孫氏這幾日勞命傷財,使了各種手段,都沒辦法將楚中赫從牢裡撈出來。
幾個偏房沒什麼本事,整日就知道來找她哭訴。
二房三房也是口是心非,麵上說會想法子,其實都在看戲,萬一楚中赫出不來,他們就有機會繼承家主之位。
全府上下各懷鬼胎,貌合神離,隻有孫氏一人是真的擔心老爺安危。
萬一楚中赫再也翻不了身,那她這家室一般的主母也就岌岌可危了,沒人會聽她敬她。
門房一來便打起了楚璃的小報告。
“夫人,楚夢被府衙的人請走了。”
門房不敢在孫氏麵前稱呼楚夢為大小姐,又不敢隨主叫什麼賤人之類的,便索性叫了名字。
孫氏聞言一愣,“府衙的找她做什麼?”
說起來,那日孫縣丞過來找那賤人就有些蹊蹺,孫縣丞對她還頗為客氣,這幾日她忙著救老爺出來,還沒來得及管那小賤人的事呢。
門房壓低聲音道:“小的大概聽了些,說是周大人有事要求楚夢,奴才見他們離開就趕緊來彙報夫人了。”
孫氏大驚,瞪直了眼不敢相信,周縣令能有什麼事需要求到那個賤人頭上?她哪來那麼大本事?
楚璃坐在府衙的馬車上,常守陪伴左右。
常守好奇地打量楚璃肩膀上的小家夥,忍不住好奇起來。
“楚姑娘,這是你養的小寵?”
“嗯,它叫大仙兒,是隻白鼬,就是被王家父子殘害的白鼬的幼崽。”
大仙兒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睛,瞥了眼常守,不感興趣,便又懶洋洋趴楚璃肩膀上閉目養神。
對視那一瞬間,常守似是看懂了那小家夥眼神的意思,讓他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同一個人眼神交流。
這一想法讓常守嚇一跳,但反應過來後,又覺得定是自己看錯了,那不過就是隻白鼬幼崽而已。
為了不讓這一路冷場,常守主動找話題,聊著聊著,便聊到了楚中赫身上。
楚璃想了想問道:
“不知道他還要被關押多久?”
常守明白楚夢在楚家的日子肯定不得好,楚家主被關押的這些天,天天變著法地咒罵楚夢不孝,這樣的人,即便是有領養之恩,這恩情也早就被糟踐完了。
他不忿道:“楚中赫在獄中口出狂言,漠視法度,已被周大人追加了服刑時間,楚姑娘,其實我們大人並不迂腐,隻要你能幫他的忙,想必楚中赫能留在獄中過年。”
常守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隻要楚璃能幫周大人忙,那麼楚中赫被關多久,就是她說了算。
楚中赫名下私產定是有不乾淨的地方,府衙若想加之罪,隨便找個由頭都行。
楚家看著家財豐厚,但沒什麼底蘊,背後也沒個靠山,遇到這種事情連個能求的人都沒有,反而還要受製於彆人。
楚璃聞言輕笑了一聲,沒說什麼。
到了府衙,是周大人和孫縣丞親自來迎接的。
榮城府衙位於城中最繁華的地帶,距離楚家也不遠。
周大人親自相迎,對楚璃的態度似乎比之前還要恭敬。
楚璃隱隱感覺不對,隨後便在周大人的話語中明白了過來。
“楚姑娘,聽說你與幽王相熟?不知可否為我引薦?”
楚璃愣了一秒,這周大人看著也不像是趨炎附勢之人啊,怎麼有此一出?
“所以,周大人想讓民女幫的忙,就是這個?”
周江順聞言忙搖頭,“不不不,本官找楚姑娘,其實是有彆的事相求,幽王那邊若是楚姑娘不方便,那就當我沒說,楚姑娘請隨我來。”
楚璃隨周大人進了案卷室,看到架子上擺滿了排放整齊的案卷,好些案卷外側還有批注的竹簽子,可見這府衙的辦事態度是極好的。
周大人從一處架子上抽出了一份案卷,遞到楚璃麵前,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楚姑娘且先看看這案卷吧。”
楚璃接過案卷快速瀏覽了一遍,便是明白過來,案卷講的是一件懸案,倒也不是什麼生死大案,但卻十分蹊蹺。
周大人將楚璃請到一邊坐下,為她沏了茶,這才緩緩開口。
“不瞞楚姑娘,案卷的被害者,是我一位摯友的女兒,凶犯至今未歸案,我實在無言麵對老友,這件案子……”
楚璃蹙眉打斷了對方,“我想周大人是誤會了,民女是術士,懂一些看相避禍之術,但查案並不在我的業務範圍內。”
“楚姑娘稍安勿躁,本官正是因為認可你的能力,才想請你幫忙的,說起來,這件案子特彆奇怪,也是經曆了王家這件案子,我才突然意識到,老友女兒的事,或許不是人禍,可能是有彆的什麼說法。”
“隻是歸案時,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不能明著往上寫,所以才……”
楚璃正了正身子,示意周大人繼續說下去。
周大人回憶了起來。
“約莫三年前,老友攜家眷回來探親,他的女兒卻莫名失蹤了,找到時她就躺在郊外一處狼窩裡,身上毫發無傷,但卻失了神智,自那以後,她開始整日說胡話,說些大家都聽不懂的話,遍尋名醫無法醫治。”
楚璃挑眉,三年前?那不就是她剛穿來那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