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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人直接被趕出了夏府,他們這幾天在沁陽園的生活痕跡也在薑姨的指示下全都恢複了原狀。
之前夏琳作為秦泱唯一的女兒,她要大開闊斧改造這裡,薑姨知道自己沒有組織的資格,便也沒有勸說。
畢竟夏大小姐從小被寵出來的性子,薑姨還是了解的。
隻是現在夏琳已經不是夏家人了,像君家這些外人便更不配碰這沁陽園裡的任何一草一木了。
薑姨的手腕雷厲風行,君家人也隻能灰溜溜離開。
一開始寄過來的東西也被打包扔在路邊。
加上君家還一個個身上有傷,看起來好不狼狽。
“小月,爸爸先帶你去醫院吧。”
“你媽的事情……唉,爸爸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還能爆出這樣一個大秘密,隻是你知道的,爸爸這些年來跟你母親還是有感情的,隻是她這次回了夏家,性子高了一心要甩了我,這才鑄成大錯……”
君哲鬆習慣性地推卸責任,到底是一句都不提是自己為了貪圖那三百億的賠償,這才惹惱了夏家人。
實則,夏府人根本不是給不起那一筆錢。
是根本不願無端端便宜了君家人而已。
可憑什麼呢?
真要論起來,秦音也不再是夏家人,可她還是被夏家人捧著,不就是看在秦音身後的價值麼。
君家現在沒落了,確實沒了攀附夏府的資格。
但君家還有君雨薇呢,這也算他們最後的一張底牌。
特彆是,君雨薇身後那個男人,更是權力巔峰的存在。
隻要他們還能攀著雨薇的身份翻身,那到時候夏府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可就彆怪他們將這夏府都給拆了!!
君哲鬆心思陰冷沉鬱地想,隻是這些隱晦陰暗的心思一時間也沒法實施。
秦音這孽女還給他下了藥。
他要想活下去,那就得先幫她做事!
論狠毒,秦音真是比他還狠,簡直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十分讓君哲鬆頭疼。
夏琳現在雖不是夏家人,可她傷的太重,也不知夏家人起的什麼心思並沒有把她趕出夏府,而是把她留在了夏府。
恐怕這裡麵也有把夏琳挾持起來的原因。
畢竟把她放出去,夏琳在夏府做了幾十年的大小姐,現在雖沒了血緣但那腦子裡知道夏府的機密可不少。
夏燃不想造成這次一樣,把夏琳趕出去又讓她摸索著夏府地下水牢的地圖潛進來。
夏府一個個都是人精,有了一次的失誤便不會再讓自己處於這樣的危險之中。
但這,又何嘗不是給了君哲鬆今後再去夏府找麻煩的理由?
不過這些都還是後話。
眼下,君司瑾這逆子雖然跟來了,但心頭倒是對他這個父親還有他的親妹妹君棠月心頭怨得很。
在君哲鬆看來,這個兒子也算是養廢了。
現在還有臉跟來,剛剛他需要他給自己解毒的時候君司瑾是怎麼不孝拒絕自己的。
說到底,他就是養了一頭白眼狼。
一旦涉及他的利益,他就有緣由來抗拒。
可惜他不知道怎麼轉移毒素的手段,但君家學醫的又不止秦音一個。
棠棠不也是跟著父親君臨廈學了那麼多年,說不準她還有法子給自己解毒。
隻是到時候沒有一個轉移毒素的載體可不好。
棠棠身體那麼差,當然是承受不起自己這些毒素的,必然要一個身體夠好的身體先備在自己身邊。
是以,他還真不能把君司瑾給趕走。
要用父子之情先把他留下來。
君哲鬆這些算盤子在腦子裡打得劈啪響,而麵上卻還是鬆懈下那份緊繃與難堪,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君司瑾。
他這個兒子就是太彆扭了。
在夏府時字字句句吵著要與他這個當爹的劃清界限。
眼見自己的親人灰溜溜被趕出來了,實則君司瑾還是於心不忍的,至少是要看著他們去了醫院恐怕才會放心。
“爸,我知道你也是為我們這些孩子著想的,咱們都是一家人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心有芥蒂了的。”
“隻是爸爸……四哥他也不是故意忤逆您的,您就彆生他的氣了。”
“您看,四哥都已經跟了我們一路了,他也是關心我們的,您就彆拗著性子了。”
君棠月現在身體真的很虛弱,要讓自己這個剛染毒的親爹帶她去醫院照顧她,她心裡還是有點數的。
親爹不是那麼靠譜。
還得靠四哥,至少目前來看,它才是唯一一個安安穩穩從夏府裡出來的。
想起三哥的慘狀,三哥也還在醫院,要是碰上了恐怕才是災難。
那得去另一家醫院才行,不能讓這兩人碰上。
此刻眾人心裡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君哲鬆也正苦於自己沒個好的階梯下來,現在君棠月給他遞來了,他自然不吝於下去。
“算了,說來說去,你們都是我的孩子,爸剛剛也是鬼迷心竅,也確實是中了這樣的毒心裡恐慌害怕……”
“這才嘴上說說想要小四幫幫爸的忙,小四你不願意也是情理之中,爸不會記仇的。”
“你可永遠是爸爸心目中特彆厲害的孩子,守原則又心有大義,君家有你這樣出眾的兒子,爸高興還來不及呢。”
“好了小四,你跟我們一起先去醫院吧。”
“這些東西就先放在這兒,沁陽園進不去便罷了,不是自己的地盤爸也不稀罕住進去。”
“小四,你先帶著你妹妹去醫院吧,我總要先在南省給咱們家安置一個落腳之處,總不能一家子都這麼飄著不是。”
君哲鬆此刻倒像是記得自己是作為一個父親的存在。
他慈愛地向君司瑾招手,將他喚過來。
不再讓他隻能遠遠一個人跟著了。
“小月,你們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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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呢?”
就在這時,白鷺也被從沁陽園趕了出來,隻是她麵上一臉不知所以的懵逼狀態,看來對夏府的事情也並不知曉。
但她突然出現,加上她那張與年輕時候的秦泱相似度過大的麵容 ,一時間讓君哲鬆和君司瑾皆是一愣。
這人,怎麼會那麼像秦泱。
而且,她在叫誰媽媽?
叫的是夏琳嗎?
最震驚的當屬君哲鬆,這人生得這麼像秦泱,又笑問“媽媽呢”,這不就是代表她在叫夏琳母親嗎?
可是夏琳的孩子又怎麼會跟秦泱生得像呢?
更何況,夏琳這些年來哪有這個精力再在外頭搞出這麼一個孩子。
而且夏琳在生完君棠音君棠月以後就迫不得已摘除了**。
根本沒法再生育了。
看樣子,眼前的少女與小月確實年紀相仿,但眼神各方麵看上去則是要成熟不少。
比起小月的懵懂善良,她看上去倒是大氣不少,氣質竟有些與秦音雷同。
一想起秦音那個小賤種,君哲鬆就氣不打一處來,對眼前的少女多了幾分戒備。
而君司瑾在看見白鷺時,麵上的臉色也是一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詐。
心底,忍不住多了幾分防備。
反倒是君棠月,她對這個三哥擅自帶回來還給了“君小六”這個名字的少女實在是沒什麼好感。
但,“君小六”這個名號鳩占秦音鵲巢的感覺,又讓她心頭不禁多了幾分爽意。
“六姐姐,媽媽有些事便先留在了夏府,你是也被趕出來了嗎?”
“這沁陽園說到底也是夏家人的地方,我們都姓君,都是外人,也理應在外頭找地方住。”
君棠月一番話倒是說得十分冠冕堂皇,要不是她與君哲鬆皆是滿身狼狽。
君哲鬆的耳朵還滿是血的樣子,君棠月自己身上衣服不僅破爛,而且身上的傷也沒一處是好的。
是以這話一出,單聽著好像沒什麼問題。
實則配合實際一看,那就是強撐罷了。
不過白鷺是個人精,自然不會讓人下不去臉子。
“小月,我可擔心死你了,你見到媽媽就行了,她就是一心念著你,說什麼都要親自來找你。
好在你好好的回來了,這比什麼都令人開心啊。”
白鷺也不提彆的,隻是提到自己熟悉的媽媽夏琳。
君棠月並不喜歡白鷺,但想起兩人也是站在同一條戰線厭惡秦音的,說不定什麼時候也用得上彼此。
於是,她臉上便掛上了笑容。
溫柔地對白鷺介紹起自己的家人:“爸爸,這是來自h國尋親的白鷺姐姐,是三哥把她帶回來的。
她現在無家可歸,又是多年前被拐去h國那種凶險的地方,媽媽見她可憐,家裡秦音姐姐也不願意回家,便暫時讓白鷺姐姐入了咱們君家。
改名為君小六,也算是給她一個落腳之處。”
君棠月三言兩語直接爆出白鷺的身份,反正她對這個女人也沒什麼了解。
這已經算她依稀了解到的全部了。
至於白鷺能不能讓父親和四哥接受,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不是把三哥都給哄得一愣一愣的嗎?
那麼眼下這兩位呢。
她一個外來人,她就不信還能比得上當初剛回到君六小姐這個位置上的秦音更能討家裡人歡心。
君棠月此話一出,君司瑾瞬間就不淡定了。
什麼“君小六”,光是這個名字的存在就是對秦音赤裸裸的羞辱!
秦音才是君家小六,這些人卻堂而皇之把這麼一個名字安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身上,這讓秦音情何以堪?
也難怪秦音寧可認其他人做親人,做家人,也不願意再回君家這樣的魔窟。
一時間,君司瑾對於三哥那點關心也染上了譴責之意。
“你這名字……不妥!”
君司瑾沉悶半晌,目光驀然聚焦在白鷺的臉上,表情多了幾分強硬之意。
君哲鬆倒是覺得正好,君家多不多一個女兒有什麼所謂,關鍵是這個小姑娘的臉蛋兒確實像極了這些瞧不上自己的夏家人最在乎的人的那張臉。
有了這張臉,他就不信不能讓夏家人慌了神?
隻是要怎麼利用,他還得想法子。
於是,他剜了多管閒事的君司瑾一眼。
繼而轉頭對“君小六”展現出慈愛的一麵:“小六?你母親給你取這個名字,必然也是有她自己的考慮。
我們家取名自由,更何況也是長輩賦予你的,你沒什麼選擇。
小四你在那說什麼不妥,你覺得她原本的名字就好嗎?
白鷺、白鷺,不過是個被賞玩的玩意兒名字,哪有把她當個人?
這小姑娘也是可憐,我們君家也不缺這口飯吃,既然你母親都認下了你,那你以後就是名正言順的君家人了。”
君哲鬆字字句句強硬,對於自己兒子的抗拒,他還是有把握把君司瑾那點不滿用長輩的威嚴給壓下去的。
君司瑾臉色難看,隻覺得如今的君家人一個個都無可救藥了。
他還擔心他們的死活一路跟來做什麼?
君司瑾想著,便再次轉頭要走。
“等等,你站住!”
“小四,是誰教你這樣不經過長輩同意就擅自甩臉子離開。”
“你也是我們君家的一份子,先陪我跟你妹妹去醫院吧。”
“小月身子弱,她這裡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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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哲鬆說得倒也是實話,君棠月其實早就支撐不住了,可她更清楚自己要是在夏府暈過去,那再醒來是不是又在水牢裡誰又說得準。
她不敢賭。
一直硬撐到現在。
君哲鬆說到這裡,她也再堅持不下去地暈了過去。
並且挑了一個離君司瑾那個角度最近地位置暈過去。
君司瑾即便不想接,可他作為男人的紳士風度還是破使他伸手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君棠月。
“先打車去醫院吧。”
君司瑾歎了一口氣,也沒力氣再去與父親糾纏“君小六”這個名字實在有多不合理。
又會怎麼傷了秦音的心。
可他在考慮這些的時候,更清楚地想起妹妹秦音看著他時那冷漠的眼神,那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
仿佛從來與他沒有過交集一般。
一時間,君司瑾也有些寒心。
隻是他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那些,君棠月的身體很燙,被泡在夏府水牢那種地方,還有那麼多蟲子往肌膚裡鑽。
就算是大男人都受不了,更彆說君棠月這樣一個小姑娘了。
君司瑾心頭也是忍不住柔腸百結,他是不是……對小月也太殘忍,太冷漠了些呢。
畢竟,他們也是一家人啊。
可,秦音也是他的家人。
君司瑾再次陷入兩難,不知如何抉擇。
隻能任由出租車內,君棠月高燒著纏上自己,虛弱無力的手纏上他的脖頸,委屈地趴在他的肩頭小聲哭泣的樣子。
男人,與生俱來就有骨子裡的英雄主義。
君棠月確實做了很多錯事,可她受的懲罰是否對她一個小姑娘來說……也過重了呢?
君司瑾一時間也分辨不出來。
隻覺得心頭堵得慌。
“四……四哥,小月知錯了……”
“四哥,媽媽徹底不是夏家人了,你心裡頭是什麼感覺呢?”
“是不是跟小月一樣……真心錯付,以為自己以那點血緣隻要一個勁兒討好付出讓外公和舅舅們開心,他們就能把我們當自己人呢。
其實,我很失望……原來這麼多年來,我對夏家所有人的感情,都會因為這一點血緣被吹滅……一文不值了……”
“四哥,你也期待過外公對你的認真有讚譽和驕傲吧?”
“但他心中一直就知道,我們壓根不是一家人呢……”
“你說這樣,我們的那點期待是不是也太可笑了……”
君棠月嗓音虛浮,她渾身是傷,君司瑾想把她抱下去坐一邊兒,卻是碰到她一點她便倒吸一口涼氣喊疼。
君司瑾便沒法子了,隻能任由她趴在自己肩頭。
而她對自己說的這斷斷續續的話,不能說全都紮進君司瑾的心裡頭,多少也有些影響。
畢竟,他是那樣期待外公那樣於國家有建設的老者,夏老司令的身份,能為自己而驕傲。
他要的其實也很簡單。
也是想要得到外公一點認可,得到外公哪怕一點驕傲的小輩而已。
可他,到底是不配的。
一句毫無血緣,隔斷了夏府與夏琳的所有關係,他們這些做後輩的也得灰溜溜被從夏府趕出來。
這麼絲毫不講情麵,誰又能深明大義地承認自己心頭毫無落差情緒呢?
隻是這些,他不能說。
說了就顯得他格局小了。
顯得他一個做律師的,卻並不深明大義。
“沒有!”
“小月你彆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外公他被父親害得出事,夏府也正是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我們還能安然無恙被放出夏府便已經是舅舅為我們這些年的感情給的麵子了。”
“彆太貪心!”
最後這句話,是警告君棠月的。
同時君司瑾也很清楚,他這也是在警醒自己。
對夏府,對這些已經不是自己親人的人,彆有什麼不該有的妄想。
車子一路疾馳,總算是到了醫院。
君棠月臉色難看,剛剛光顧著頭暈眼花還要去蠱惑四哥了。
倒是沒注意這車駛來的醫院,也正是三哥待的醫院。
君棠月確實傷的太重,用完最後的力氣,還來不及感慨自己這點失誤,便徹底暈死過去。
君司瑾火急火燎將人抱下車,急哄哄抱著小姑娘往醫院裡衝。
“都讓讓,都讓讓……醫生!醫生!快救救她!拜托你們救救她!”
君棠月的狀態真的很差。
泡了那麼久的冷水,身上又是蟲子啃嗜。
此刻臉色更是宛如死屍一般蒼白。
那一瞬間,看著君棠月被急救醫生放在了擔架上平躺下,君司瑾的心便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厭惡君棠月滿口謊言,厭惡她為了一己之私,排擠走了秦音。
可……他這一刻又很清楚。
他不想君棠月死。
她是自己的親妹妹,即便天大的過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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