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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莽象走過的路,王玉樓開始名揚四極五域八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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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台上,水尊給了王玉樓體麵。

仙盟之內,王玉樓給了陳養實體麵。

其實都是一回事,它不止意味著王玉樓有海納百川的氣魄,潛在的一層意思也是王玉樓尊重水尊的利益。

所以,陳養實不是太小醜,也沒危險到什麼地步。

他能被王玉闕繼續留任,羊舒野想從他這裡獲得些消息,也就理所當然了。

試試嘛,無非是個妾室而已,送了就送了。

至於你說被綠?

彆鬨了,如果一個壽元悠長的長生者,還要為這種事輕易的動肝火,影響自身利益決策,那真就是純廢物,頂級廢物中的頂級廢物。

就是把廢物們如袁五、連成賢等拉一起,也是最廢物的層級。

麵子來源於實力,和這些屁事無關。

“舒野真人,變法改向的事情確實比較突然,不過其中的關竅並不複雜。”

大腦高速運轉,陳養實先接住了羊舒野的試探。

他哪知道什麼內幕啊但總不能和羊舒野說他什麼也不知道

“哦,其中關竅?”

羊舒野看都不看鄧明珠,隻是直直的注視著對麵已經汗流浹背的陳養實。

關竅關竅,他沒想到,這波真就掏著了。

“對,莽象仙尊的變法兩條線目前已居於次要地位了。

當下變法的核心工作,在於推進盟主提出的‘先選後推’。

其他的事情可以談,先選後推不能談,大概就是如此。”

陳養實糊弄著說了個很重要但又很無關緊要的‘關竅’,隻希望羊舒野趕緊滿意離開。

太恐怖了,和紫府大修士的道侶纏貼靠,剛纏上就發現人家的紫府老頭坐在自己對麵。

即便陳養實知道羊舒野可能真的沒什麼惡意,可心中終究是哆嗦的。

“群仙台上,最近又一次直接跳過了紫府們的意見,通過了決議。

據說當時,玉闕盟主被水尊親自引到了群仙台上,你知道這件事的內幕嗎?”

羊舒野顯然不太滿意,陳養實說的都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無非是以變法參與者的身份,確認了大家對變法轉向的猜測罷了。

紫府們如無頭蒼蠅般亂飛,拚了命的打聽消息,是因為仙盟又一次繞開紫府們做決議了。

上次是在莽象的金丹處於屎冒尖狀態下的第七議,必須趕緊搞,可以理解。

但這次

“真人,這我就實在不知了,不過水尊應該是認可玉闕盟主的,否則,盟主也不會認可我。”

陳養實的邏輯有點繞,但羊舒野當然聽得懂。

這小子屬於啥也不知道,怕了。

所以,把自家的背景搬出來暗示自己。

當然,陳養實說的也是實情,王玉闕大概率是拿到了水尊支持的,這一點,仙盟的紫府們有心理準備。

想到這裡,羊舒野搖了搖頭,屁用沒有!

這位忽然出現的大修士直接從氤氳湖雅間中消失,獨留一句話在房間內聲漸低微。

“行吧,明珠是個好姑娘,你要珍惜她。”

見羊舒野終於離開,陳養實如倒下的牆一般,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鄧明珠擔心的上前,想要和情郎坐在一起,可陳養實卻一把將其推開,把鄧明珠推了個趔趄。

“滾!”

羊舒野的判斷沒有錯,陳養實已經快繃不住了。

壓力,無邊的壓力。

時代的大勢,王玉闕的成功,羊舒野的忽然出現,荒誕的結局。

一切的一切,壓得陳養實喘不過氣來。

“實郎?”

鄧明珠還沒想明白發生了什麼,而陳養實已經頭也不回的推開了雅間的門,竟是打算直接離開。

氤氳湖的陪侍們隻見陳養實從雅間內出來,而後房間內傳出了聲淒淒切切的哀聲。

“實郎!”

可陳養實終究是沒有回頭,他要去奔赴自己的命運。

至於情愛得見本心不僅僅可能是選一個人長相廝守,還有許多的其他可能。

比如,陳養實得見本心,看到了自己的無力,所以他選擇慷慨的踏入那激蕩的時代浪潮。

太多東西,太多東西,都比男歡女愛更重要。

——

群青館最近人流湧動,王玉樓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

每天都有十幾人來拜見仙盟副盟主王玉闕。

水尊的支持,大變大改的轉向,把王玉闕的權勢推向了新的巔峰。

在這種情況下,陳養實沒有提前申請,忽然來訪。

按理說,他是沒資格今天就見到副盟主的。

但他畢竟是王玉樓對水尊敬意的人物代表,故而,明度很貼心的把他臨時加到了玉闕盟主接見名單的末尾。

什麼是賢內助?

這就是賢內助!

群青館的偏廳之內,十幾個築基巔峰修為的修士們排排坐,都在等盟主的召喚。

群青館很豪橫,七品的靈茶管夠喝,但來此的人,哪還有喝茶的心思。

陳養實進來時,有幾個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大部分人都是心事重重的裝作正在修行的樣子,湊合著苦熬時間。

這裡的大部分人,陳養實都不認識,有兩位是群青州地方宗門的掌門協理,和他打過交道。

簡單的和著兩位道友寒暄了幾句,陳養實才知道盟主大人如今的局麵。

“養實,你有所不知,今天已經來了四位真人。

崇仙州上天教、梧南州九竅穀、師國州安康武堡都有人來,現在正和盟主交流的是紅燈照海闊真人。

我本來是排第三位,結果拖到了現在。

由此可見,仙盟變法變到這一步,大家都很支持,都很關注。”

支持不支持難說,但關注是真的關注。

六州的地方大宗開始派人主動和王玉樓接觸,對應的其實是群仙台上,對大變大改的一百多票支持。

投票的都是金丹仙尊!

因為類似於青蕊的存在不少,一百多位金丹仙尊當然沒有,但近百位絕對是有的。

他們投票,就是看中了這件事必須跟,跟著保守派變法的大勢走。

說到底,無論押注下一個時代的努力會不會成,對於仙盟內的地方勢力而言,早點備戰都是好的。

所以,情況遠遠比水尊、莽象、王玉樓預料的更為順利。

很多勢力甚至是主動接觸王玉樓的,就是想把變法的事情早點落實——儘快找其他宗門配對開戰。

如此一來,即便變著變著情況不對了,率先完成備戰的宗門也能在仙盟內戰中打的其他勢力嗷嗷叫。

對於大修士們而言,底層修士掙來的籌碼真就是小籌碼,但就像王玉樓於兩宗前線打穿穀神宗一樣,小籌碼也是有價值的。

群青館內誰敢說實話,先選後推的模式下,在座的十幾名築基巔峰都是利益受損的那批,但他們根本不敢有任何意見。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無非是以後的狗糧會減少,總歸就是一個字——忍耐。

“是啊,都很支持,都很關注。”

陳養實糊弄著重複道,心裡思量的卻是李海闊因何而來。

紅燈照和天蛇宗已經打的很‘完美’了,李海闊這時候過來難道是莽象仙尊不放心王玉闕?

有可能,王玉闕被水尊那麼拉入群仙台,怎麼看都有點被水尊記掛的樣子。

——

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王玉樓則是思量著李海闊向莽象彙報的事情。

王顯茂的紫府屬於不拿仙盟資糧供養的非法紫府,但開之前,王玉樓依然頂著踩紅線的壓力,繞著彎子向莽象彙報了一波。

“師尊說這是小事,海闊兄,你確定師尊的原話就是這麼說的嗎?”

王玉樓已經問了兩遍,李海闊還是那個答案。

“當然,絕無虛言。”

他其實很理解王玉樓,這種事,必須萬分謹慎才對。

王玉樓點了點頭,嚴肅的開口道。

“好,海闊兄,你來的正是時候。

我意屬任你為玉闕宮宮主,去跟著紅豆道友一起,督促六州地方宗門‘先選後推’的工作。

這件事是變法轉向的核心,我要求,在選拔流程上,必須向絕對公平的方向努力。”

選拔流程上向絕對公平方向努力——這個指導意見,老李聽得心中直發抖。

小王,你是真的拚啊。

他猶猶豫豫的開口勸誡。

“玉樓,地方宗門內的情況各不相同,我們這麼搞,甚至可能會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啊。”

老李起碼把王玉樓當半拉兄弟了,在王玉樓風頭正盛的時候潑冷水,其實也是個很溫情的表現。

而且他說的沒錯,仙盟是仙尊們的仙盟,地方宗門是各位金丹仙尊的自留地,王玉樓一個物業管理員,有什麼資格管業主怎麼在家折騰?

先選後推當然是大趨勢,但總歸是要一宗一辦的給出妥協性方案的,至少不可能一蹴而就。

仙盟統治的基石是仙尊,仙尊統治的基石是自己的宗門,驟然拆除原有的宗門內利益建構,會大大損害宗門的凝聚力,破壞宗門原有的發展狀態。

變法,不能太急。

但是吧,老李顯然不是太有王玉樓的切身感受,他水平不低,但終究沒坐到王玉樓的位置上。

王玉樓要的,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李海闊已經是今天第四個過來群青館的紫府了,前三位都是準備開戰的宗門,向副盟主王玉樓報備的。

開戰積極的本質是備戰,大家都這麼積極,變法的前半段看起來搞的如此順利,王玉樓甚至有些橡皮圖章的意味。

等備戰的差不多了,變法下半段失控了,沒有立下足夠功勞的小王算什麼?

那我王玉樓不就完蛋了嗎?

當初王玉樓借餘紅豆提‘先推薦後選拔’,實質上就是為了給自己找麻煩,創造工作資源。

如今此事換了個角度,以‘先選後推’施行了,但王玉樓對工作資源的需求沒有消失。

不能太順,仙盟的變法真不能太順。

仙盟的利益,大修士們的利益,莽象的利益,和王玉樓的利益,都不是一回事。

當然,搞事歸搞事,王玉樓即便是具體的推動者,也必須給出合理的理由。

“麻煩確實是一方麵,但海闊兄有所不知”

王玉樓抬手,不太熟練的靈機無限就施展了開來。

老李一看,趕忙也來了手遮掩的控場神通,兩人在神通內說話,外人想聽自然有所顧忌。

“海闊兄有所不知,那日水尊忽然召我上群仙台,而群仙台中,水尊、青蕊仙尊、師尊等諸多仙尊都認為,時代馬上就要有大變。

“從上一次大天地群仙亂戰到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千年左右,諸多頂級勢力這些年沒少打,還打崩了山人的次頂級勢力山人仙國。

“但大天地整體上依然是穩定的,可這種穩定不是理所當然,師尊變法,就是看到了穩定下的隱患。

“而隱患不止我們仙盟有,其他頂級勢力內的壓力也極大。

“時代如果變,恐怕不是好的方向。

“在這個節點上,水尊希望大改大變,押注下一個時代,從而讓仙盟繼續偉大、永遠偉大。

“可這個押注的過程,就像你說的,不是一蹴而就的,我們要環環相扣的去做。

“如果第一步就畏畏縮縮,後麵有地方勢力仗著實力和根基和仙盟討價還價怎麼辦?

“當然,我也知道難,所以我的想法是,咱們隻需先‘向絕對公平的方向努力’。

至於未來,在努力的過程中慢慢來即可。”

王玉樓的修行除了每日的打坐外,最多的精力在於琢磨怎麼做事。

當下這個特殊的時代裡,你再天驕,便是如莽象,得了道一樣是金丹的地板磚。

創造價值不同,隻要王玉樓能做好事,創造好價值,哪怕他的修為不是那麼高,也能被上麵的人認可,從而獲得機會。

水尊已經許下了紫府之機的諾言,就這是個例子。

而且,王玉樓從莽象、水尊身上其實學到了很多。

莽象當初按神光,是為了吸引其他人盯著他的目光,後來的水尊在湖州和金穀園神尊鬥,是為了在後麵變法轉向的時間節點上,為變法轉向做助推。

在這個所有人都會緊緊盯著自己對手的時代,王玉樓想做事,需要向自己的師尊和水尊學習,繞曲線去做,從而把自己的真實目的藏好。

此時他向李海闊說的這些話,沒一句是真的,純搪塞,隻是聽起來有理罷了。

什麼上麵的仙尊都在怕(暗示),什麼“我們要環環相扣的去做”,什麼“地方勢力討價還價怎麼辦”。

全是假的,全是假的。

它們或許是事實,但不是王玉樓真正擔心的東西,隻是被王玉樓用來敘事罷了。

王玉樓真正擔心的是變法太順利,自己拿不到功勞。

“我大概理解了,情況真就這麼嚴峻嗎?”

老李的表情很複雜,時代要變,混亂可能會降臨。

而仙盟需要為下一個混亂時代做好準備

真該死啊,真該死啊,王玉樓,你真該死啊。

憑什麼這個任務讓你拿到了,我怎麼就不可以做老李的心態很焦灼。

隻能說,這事全踏馬怪燭照。

當初,莽象為證金丹,準備屠殺紅燈照內門弟子的時候嗎,被燭照攔住了,最後隻得殺了自己的兩名弟子。

門下的兩位紫府嘎了,莽象自然需要用王玉樓,而老李畢竟是妙峰山的人,就差了一截。

為什麼都怪燭照?

若是懸篆和旦日主持變法,老李的心態至少不會如此焦灼。

麵對老李的問題,王玉樓的表情忽然一變,用充滿暗示的語氣道。

“比你想的更嚴峻,如果各個宗門主動求戰是為了備戰,其實水尊的棋局中,不一定是完全為了押注仙盟的下一個時代。

以水尊的地位,無論仙盟怎樣,他的從容度都是很高很高的。

為今之計,我們必須把‘先選後推’做好,讓我們仙盟為下一個時代做的準備更加的強大,從而堅定大家不打的決心。

海闊兄,師尊派你來,我是極其高興的,弟算是把最好的位置給了你,你可千萬要重視。

那餘紅豆雖然是個聰明人,可終究是變法派的紫府,你是我們保守派的紫府。

玉闕宮宮主的位置雖虛,但用好了,未來分工領賞,我拿三,兄長拿七。”

饒是以李海闊的老登水平,也被王玉樓的‘你七我三’給逗笑了。

“玉樓,客氣了,客氣了,此事你交給我辦,就放心吧。

總歸先選後推對紫府同道、金丹仙尊們而言沒什麼影響,無非是往下壓一壓,好壓。”

往下壓一壓,好壓。

理論上,仙盟最不缺的,就是想進步的修仙者。

一萬萬修者,機會就那麼多,仙盟給了進步的機會,他們自然會湧上來。

真的嗎?

不是,吹牛呢

和王玉樓那個‘你七我三’分功勞一樣,李海闊也會扯淡。

總之就是先乾著唄,王玉樓都讓他做玉闕宮主了,算是把他的監工身份給認了,他也該給小王點麵子。

“如此便好,另外,兄長,那法寶晉升的事情”

莽象已經默許,王玉樓也不猶豫,族長的紫府,也該儘快籌備了。

李海闊點了點頭,道。

“小事,萁太昱這人我知道,是個合用的。”

被人借形象和身份,但他還真沒法拒絕。

王玉樓的未來前途無量,從他上任以來,就不缺向他拋媚眼的存在。

李海闊已經壓過寶了,如今再壓點,也是應有之義。

畢竟,以前的王玉闕就是前途無量,而現在被仙盟一百多名仙尊認可、總攝六州變法事的王玉闕,則屬於在前途無量上再往前走了點。

大概走到了凡人語言能夠概括的極限,或許再走遠點,就是以築基修為被人喊仙尊了

嗯,玉闕仙尊。

和滴水仙尊放一起看,還是很般配的。

而且,他已經在現實利益上極大地得罪或阻礙了王玉樓,相比於此,讓王玉樓借自己的身份一用也是小事。

——

當陳養實真正見到王玉闕時,時間已經不太早了。

不過,修仙者的精力極其旺盛,而王玉樓如今又是在為自己的紫府之位衝鋒,衝勁自然足。

“養實,明度說你要見我,所為何事?”

王玉樓笑著請陳養實坐下,沒有絲毫的怠慢之意。

沒必要,大家都是為了更好更遠更具可能性的未來,做什麼都不奇怪。

逐道者嘛,王玉樓自己也是,所以他理解陳養實。

陳養實有野心也聰明,還是水尊的人,繼續在推進變法的過程中用他,對王玉樓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然而,陳養實上來就跪,把王玉樓整不會了。

你跪天跪地跪仙盟跪水尊都可以,沒必要跪我,大家如今是合作關係啊。

陳養實的額頭一邊和地麵交響,一邊道。

“盟主,養實今日過來是來向您請罪的。

今日鶴嘴嶺的羊舒野如此,我才把他送走。

隻是我擔心自己說的這些,可能影響到您推動變法的工作。

犯下如此大錯,養實實在慚愧。”

王玉樓沉思了片刻。

陳養實不是喜歡認錯的人,首先他不怎麼犯錯,這一點和王玉樓的行事準則類似——不能給自己那麼多輸的機會。

其次,即便犯了錯,陳養實也不喜歡承認,這點和王玉樓也類似,不是嘴硬,而是怕被人撕咬。

現在陳養實主動找王玉樓坦白、認錯,則算是把‘撕咬權’交給了王玉樓。

怎麼說呢,有種主動獻狗繩的意思

這就是陳養實的心機之處了,他是來認錯的嗎?

不是的,而是給王玉樓一個和水尊勾搭的機會!

這一點上,就和王玉樓用水尊、莽象仙尊的法子應對李海闊,掩藏自己的真實目的一樣,陳養實用了王玉樓曾經的思路,應對自己的困局。

陳養實在李海闊到來的消息中,看到了莽象不一定放心王玉樓的事實——當然是事實,不然,你以為老李是過來和王玉樓天天哥倆好的嗎?

你以為王玉樓是真的信任李海闊信任的不能行了,才把他直接放在可以代表自己的玉闕宮宮主位置上的?

不是得,老李是莽象怕王玉樓搞事,給王玉樓派來的監工!

故此,陳養實主動獻狗繩,可以給王玉樓除了長水外,一個接觸水尊的渠道。

玉闕真人,被李海闊監工不爽吧。

來吧,我這邊其實也能為你服務。

這和王玉樓讓王玉安收下方心虔送去的兩位氤氳湖湖女是一回事,隻不過當初的王玉樓隻是前途無量,所以行事小心,搞的也不起眼。

如今他雖前途無量再進一步,前到語言無法形容的相對位置上了,但反而局麵更特殊了。

老李在背後盯著小王呢!

近乎於可怕的權力,得到的是更強力的監控。

王玉樓踩了紅線,也乖巧的去找祖師彙報了,可祖師依然派出了老李。

忠誠沒啥意義,莽象看的可能和水尊一樣,都是結果。

“你不用慚愧,都是小事,倒是你確實不適合在述法司的位置上蹉跎了。

我想派你去西海,仙盟六州地方上,宗門內的先選後推,恐怕推進速度會慢些。

但類似於西海這種邊陲,沒有金丹仙尊在,情況又不一樣。”

陳養實沒太聽懂。

什麼叫‘西海邊陲沒有金丹仙尊在’?

神光仙尊不是仙尊嗎?

小陳的臉上有大大的疑惑,不過王玉樓隻當沒看見。

神光嘛,嗯,當然是仙尊。

但神光目前正在轉化洞天,作為老牧的恩主,也是王玉樓的半個自己人。

所以,王玉樓需要在任何可以表現的時候,極力表現出對神光的切割之意。

切的越深,反而越親。

但凡神光的腦子裡不都是水,應該能明白王玉樓的這種苦心。

大家都難,如果還蠢,那怎麼上桌?

“你去西海,幫我把‘先選後推’好好落實一番,西海的三位仙盟真人,都可以是你的臂助。

群青原仙城可以凍結人事,但西海就不必了,那裡需要有能力的人去抵禦群妖。

儘快在西海打開局麵,看看‘先選後推’,能不能帶來大的改變。

仙盟四千多年,竟無一時期有過單純靠能力選拔人的製度,偏偏還運行下來了。

有時候,我心中也沒底啊。”

王玉樓搖了搖頭,他心裡,其實是有底的。

保證選拔公平的前提下,選上去的人當然比那種靠著家族和大修士蔭蔽上去的人更強。

可這事吧,隻要還沒出好的成果,下麵的人永遠有陰奉陽違的理由。

王玉樓需要用西海的成功,堵住那些人質疑的嘴。

理論上,他作為副盟主,當然可以強壓,但這種強壓是要付出代價的。

諸宗爭相開啟‘變法戰爭’是為了加速備戰,從而得到相對從容的內戰先發優勢。

可先選後推不一樣,它會動搖諸宗當前的築基期執行層核心圈修士的利益,阻力客觀存在。

王玉樓不想自己承擔那麼多代價,而且這和畏難是兩碼事,換誰來了也一樣,要講方法。

尤其是,小王還主動為‘先選後推’的施行增加了難度——這手其實也算妙手,但妙手不是說就能全是優點的。

增加難度,做好了能增加功勞,做不好就會露醜。

陳養實這個狗東西水平不錯,送去西海幫自己打開局麵正合適。

“盟主,我到西海,具體做什麼職位?”

陳養實忐忑的問道,他沒想到王玉樓這麼搞。

王玉樓屬於看懂了他的心機,但完全沒有接。

無所謂,莽象和水尊都不是東西。

當下這個特殊的時代節點中,王玉樓想要往上走,需要關注的要務是做好事,這就是最大的大道。

而不是指望找個什麼老祖、仙尊為自己提供無限的庇護,那不現實。

“龍虎真人協理,這個職位可以幫你攢資曆,但養實,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小王給不起紫府的餅,但能畫半個虛線組成的餅。

去攢一波資曆,未來你要是爭氣,距離紫府之機會更近。

“咚!咚”

無趣的交響樂響起。

王玉樓擺了擺手,陳養實麻溜的滾蛋了。

此去,上任西海,全麵推動先選後推在西海施行!

——

萁太昱合用不合用王玉樓管不著,大天台山的事情才是副盟主心頭的要事——這和需要煉法寶絕沒有一絲關係。

金烏趕日居中,六條蛟龍開路,兩側跟著兩座仙宮。

玉闕真人一行出了仙城,便直奔大天台山而去。

明誠道院忽然攻打大天台山,打的虓虎門下的紫府附庸宗門天罡軍直接崩了。

這事太突然,沒人提前收到過消息。

虓虎在群仙台問候明誠仙尊的祖宗十八代,而王玉樓則是要到大天台山為忽然發生的‘未報備開戰’擦屁股,從而防止這次未備案的‘變法戰爭’變為實際意義上的內戰。

金烏趕日從爭聚的群山之原上飛下,巍峨的大天台山就坐落在梧南的東南處,大的堪稱宏偉。

這還是王玉樓第一次從群青原上的視角看大天台山,他頗為感慨的對明度道。

“恐怕這次,大天台山會一分為二,虓虎隻能做變法派,但東羅車仙尊有機會做保守派。”

即便到了仙尊的層級,個彆時候也不能為所欲為。

虓虎實力強,勢力也不小,可它畢竟是滅仙域在仙盟的觸手,保守派的仙尊們是不可能接受它的。

而東羅車不一樣。

曾經,在滅仙域和仙盟之間,有一個次頂級勢力,名為山人仙國。

擠在兩大畜生們建立的頂級勢力中間,玩的還是排外的‘民族國家仙國製’。

山人仙國不缺金丹仙尊,但最後依然死於下麵的兌子輸的太慘。

仙盟的法度與秩序看似極其反智,可能在幾大頂級勢力中間站穩,還是很有水平的,群仙台上的有限民主製堪稱偉大,可以充分的兼容並包。

滅仙域雖然散的厲害,可這種散本身,又在另一個發展方向上實現了兼容並包。

相比於兩大兼容並包的頂級勢力,山人仙國的主體為山人,自然難以長久的對抗。

山人仙國破滅後,東羅車選擇加入仙盟。

其他一些山人仙國的大修士,死的死,離散的離散,終究是被時代壓到了曆史舞台的邊緣。

可時代變了,在下一個混亂時代越來越近的當下,仙盟已經開始下注,東羅車所代表的山人仙國殘餘勢力,就成了可以拉攏的對象。

內壓大歸內壓大,咬牙撐一撐,積蓄實力,等其他頂級勢力先繃不住才是正理。

頂級勢力的穩態對峙下,第一個主動開戰的,隻會是輸急眼了的那個。

群仙台上唱了那麼多年的仙盟內戰調調,為什麼到現在仙盟內戰還沒打起來?

大家還沒輸急眼呢,沙比才主動開戰!

“東羅車仙尊可能會加入保守派?”

金明度被王玉樓的這個判斷給驚到了,這麼說的話,王玉樓當初和溪竹接觸時就在談了嗎?

她想不明白。

“你家老祖最近低調的厲害,你回頭提醒他一番,如果有機會,還是要明確站隊。

群仙台關於水尊變法改向的票數是一百一十八比二十五,多的我就不說了。”

這是羊舒野拚命打聽都打聽不到的關鍵信息,老羊送出了嬌妾,結果除了綠帽外一無所獲。

明度趕忙點頭領命,但旋即又猶豫著開口道。

“相公,先選後推施行前的這段時間,我能不能安排些我家的人入仙盟下屬的邊緣職部或仙城?”

小金是想趁著競聘製還沒全麵落實,先瘋狂偷跑一波。

王玉樓搖了搖頭,道。

“這件事我辦不到,王氏的人我都沒安排。

你可以去找老祖,老祖說不定有辦法。”

金明度尷尬的笑了笑,終究是沒敢繼續提安排家人的事情。

——

名義上,王玉樓是來調停戰爭的,但實際上他完全沒有真調停的打算。

打唄,既變法,且打擊變法派的虓虎,贏兩次。

為兩宗定下‘不上紫府’的底線後,王玉樓便來到了大天台山西北處,位於梧南州正中心的九竅穀。

之前他的計劃是在仙城內完成對五靈生茂樞的升階,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九竅穀作為梧南州煉道最精深的宗門,相關的輔助法寶都極其好用。

在此為五靈生茂樞升階,王玉樓可以租借到九竅穀的煉道輔助法寶,從而更進一步的提高成功率。

每一個地方大宗,都會長期有一位不固定的紫府真人在大天地停留。

一方麵是為了消耗壽命,另一方麵也是為了看顧宗門。

王玉闕親至九竅穀煉寶,九竅穀當前在職紫府當然需要親陪。

“玉闕道友,之前您在兩宗前線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未來一定會有一番非同尋常的大造化。

隻是沒想到,您的大造化來的這麼快,果然是‘英雄出王氏,玉闕真麒麟’,梧南的這首童謠沒唱錯啊!”

九竅穀當前在大天地做牛做馬的紫府還就是王玉樓的那個老熟人,祿豐真人。

這老頭吹捧的很肉麻,臉上的白胡子都笑歪了,給王玉樓惡心的夠嗆。

主要是那句‘真麒麟’,會讓他想起曾經認識的那些麒麟子們。

真麒麟這個稱呼,本身是好的,但已經被人叫臭了。

“嗯,都是為天下修士做貢獻,祿豐道友不必如此客氣,此番我租借貴”

祿豐聽到王玉樓說租借,當即臉色就不好看了,這狗東西佯怒道。

“玉闕道友,我們九竅穀上下都是把您當貴客的。

寶竅仙尊專門向我傳下法旨,所有的煉道輔助法寶,隻要我們九竅穀有的,您都隨便用!”

求求你了,玉闕盟主,請白嫖我——九竅穀如是說。

“我付靈石,五十萬枚,副盟主的身份是責任、是重擔,哪有仗著仙盟同道的認可,去大肆為自己牟利的事情?”

說著,王玉樓把裝靈石的儲物袋塞給了祿豐,祿豐當然不敢收——寶竅仙尊的法旨是真的。

此外,因為大家同在梧南,很多王玉樓的消息,祿豐都知道。

祿豐自認為清楚王玉樓有多畜生,這逼人喜歡排場,喜歡攬權,喜歡內鬥,心思陰暗的就像地溝裡的臭老鼠。

若王玉樓隻是客氣,其實還想白嫖,那他傻乎乎的收了這五十萬靈石,王玉樓很可能會惦記上九竅穀。

若王玉樓真想付,又和寶竅仙尊的法旨衝突,借祿豐七八個膽子,他也不敢違背寶竅仙尊的法旨。

所以,就因為這五十萬枚靈石,兩人好一頓拉扯,你來我往的推了半盞茶,好懸差點沒打起來。

“這樣,這樣,祿豐老哥,你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收,就當我為仙盟采購靈器了,五十萬枚靈石,采購個五件中上品靈器。

未來,我把這些靈器,獎勵給仙盟內有功的築基,如此,也能為一樁美談,你以為如何?”

王玉樓也沒想到,為王顯茂升階法寶載道紫府法所需的五靈生茂樞過程中,碰到的最大難題是九竅穀求著他白嫖。

可王玉樓現在連王氏的子弟都不敢輕易安排,怎麼敢亂白嫖?

他怕自己今晚剛在九竅穀睡下,相關的消息就能傳遍四極五域八荒——範圍沒錯,注意,這個範圍沒錯。

總攝六州、推薦變法轉向、得保守派眾仙尊支持的八十九歲仙盟副盟主王玉闕是這樣的。

事實就是,王玉樓經過群仙台走一遭後,已經開始初步名揚四極五域八荒了。

從這一點看,他走的是和莽象類似的路。

莽象證金丹前,在大天地的大修士中,都是較為知名的老牌紫府巔峰。

天蛇穀內星穹落,真就是震動了大天地諸多勢力的。

莽象的路,是先揚名、積攢實力(不分先後),而後等待合適的時機,一朝證道。

而王玉樓,正走在莽象曾經走過的路上。

他當初的那個判斷還挺準,跟隨莽象,學習莽象,成為莽象,超越莽象。

如今,他處在‘學習莽象’到‘成為莽象’的過渡期。

當然,這裡說的不是王玉樓會修無相法,真的成為莽象,而是他正漸漸擁有足夠的氣魄。

“哈哈哈,好,好,玉闕道友的這個建議好啊,就這麼辦!”

為了白嫖不白嫖爭了半盞茶,氣氛搞得跟要鬥法一樣,現在小王給出了建議,祿豐隻能接受。

總不能真的再爭三天三夜吧?

送走了小王,祿豐‘啪’的一聲把裝靈石的儲物袋扔到了九竅穀掌門的手中。

這位九竅穀的紫府惡狠狠的道。

“去,為盟主大人準備五十件上品靈器!”

祿豐心裡窩火,一邊是仙尊法旨,一邊是死活不願意白嫖的王玉闕。

他是真能裝啊!

“啊?不是五件中上品嗎?”

九竅穀的掌門愣住了,五十件上品靈器對九竅穀而言也就那樣,但五十萬枚靈石頂多能買五件,還得是上品靈器中稍差的那種。

“滾!”

被兩頭氣夾的嗷嗷叫的祿豐,既不敢怪寶竅仙尊多事,也不敢怪玉闕真人虛偽。

能做的,可不就是欺負欺負九竅穀的掌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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