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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逐道者,雖九死其猶未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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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是有人在搶祖師的道果!

祖師的金丹籌備了這麼久,很多事外人不知道,王玉樓難道還看不清嗎?

從清溪坊開始,王玉樓一步步往上走的脈絡之下,還有一層漸漸踏入莽象勢力核心圈的走法。

在這個過程中,王玉樓深度參與了祖師證金丹的多個關鍵節點的大勢發展。

清溪盛會,祖師門下弟子旦日主持功勳堂巡回增發恩情。

西海設計神光,祖師和神光的關係先聯合後背刺,周縛蛟、牧春澤、金山、李海闊等多名當事人和王玉樓都有來往。

周縛蛟是王玉樓的師尊,牧春澤是王玉樓的泰山大人,金山是王玉樓敬愛的老祖,李海闊是王玉樓有心經營的忘年交。

兩宗大戰的血肉磨盤,王玉樓更是主動選擇了坐上拉磨者的位置,拉出了莽象一脈王玉闕的威名——他不坐,有的是人坐,機會就在這裡,明知是雙刃劍也要拿。

至少,扮演拉磨者的角色的王玉樓,有能力稍稍庇護那些自己的身邊人,這本身就是巨大的回報。

如果這個位置讓嚴恪義或虢百尺之流坐上,被送進龍虎營中設計浮煙的投名狀,可能就是王榮江或王榮升了。

總之,王玉樓是深度參與祖師證金丹的過程的,所以他非常確信,天蛇宗的猛攻五十年有大問題。

以滴水仙尊的視角,所有的妖神和仙尊,都是天驕中的天驕,傳奇級彆的存在。

故而,天蛇不是沙比,和燭照聯手乾預莽象開啟仙盟內戰行為的蛙皇也不是沙比。

那難道是天蛇宗整個宗門一起發了癲,就是要讓宗門內的弟子白死嗎?

包不是的,王玉樓猜測,這背後可能是祖師或祖師背後的仙盟保守派或者其它他不知道的勢力,和天蛇有什麼交易。

故此,才會有天蛇宗猛攻五十年,主動把血肉磨盤拉磨效率推滿的行為。

而祖師、燭照命令下開啟的大反攻,隻是剛剛開始,祖師的二十名紫府大餅,才進行到了一半不到。

在這種情況下,祖師當然有可能打所有人一個預期差提前證金丹,但祖師證金丹也不太可能——客觀上,還遠遠不到完全備好或者說相對備好證金丹的時刻。

“玉闕道友,恭喜了。”

沒有人為李海闊開天眼,所以他缺乏一些關鍵的信息,他還真以為,這是祖師在證金丹。

至於為什麼恭喜玉樓,其實也不複雜。

祖師的金丹醞釀了這麼久,西海的驚變,群仙台上的紛爭,宗門內的很多事,都顯露出祖師的金丹成功率極高。

若是祖師成道,兩宗大戰中大放異彩的王玉闕,自然是能跟著升天的。

所以,即便李海闊是紫府,此時喊上聲‘玉闕道友’,說上句‘恭喜了’,也是合理的。

說到底,即便祖師抽吧了,證到半路被天劫劈立正了,老李其實也沒什麼實際損失。

“何喜之有,真人,此次恐怕不是祖師在證金丹,而是有人和他奪道果!”

王玉樓苦笑著道,他這麼說,其實也是在向老李展露價值。

築基期的煉器大師是能幫紫府大修煉法寶的,這事兒,安檸曾經沒少乾,她的煉道傳承中就有不少輔助煉製法寶方麵的經驗。

但老李主動找王玉樓幫自己煉本命法寶,又不止是看上了王玉樓的經驗和能力,更多的是一種拉攏。

原因無他,高水平的築基煉器師在與築基修士數量的比例關係上,是高於練氣期煉器大師與練氣修士的比例的,還是因為壽元。

在這種情況下,李海闊的選擇其實很多,主動來見王玉樓、邀請王玉樓,就是給王玉樓麵子,也是給兩人的關係一種進一步發展的可能。

雖然大家都是利己主義者,但合則兩利的事情做多了,也可以成為好的利益夥伴。

王玉樓饞李海闊,李海闊也饞王玉樓,大家都想讓彼此的關係更上一層樓。

所以,王玉樓意識到有人奪道果的事情早晚要被人知曉後,當即就賣了個小籌碼,向老李展示了自己的‘不凡’。

“奪道果?”

海闊真人被王玉樓的論斷驚到了,他略一思量,問道。

“東邊那位?”

這是個隻有聰明人能聽懂的暗語式問題,比較符合兩人的水平,王玉樓當然知道東邊指的是坐落於紅燈照主峰靈山以東的赤明山。

赤明已死,赤明靈山的主人是浮煙。

“不可能,靈修師兄已經把第一批那位門下的修士送到了前線。

那位這時候露頭,必死無疑,他不可能動的。

況且,祖師的道果很特殊,就是他想搶,也搶不到!”

注意,內部鬥爭比對外鬥爭更殘酷是事實,外部鬥爭難以直接影響其他大勢力的內部利益格局,內鬥可以。

所以,內鬥的情況下,老二的勢力再大,也有死的可能。

浮煙這時候敢動,莽象是真願意也真有能力,一點一點把它吃乾抹淨的。

王玉樓思量莽象證道時機未到時,完全沒想浮煙還沒伏誅這點,就是因為他確信浮煙不是沙比,不可能自己往槍口上撞。

作為赤明仙尊的弟子,浮煙的信息顯然比不明所以的李海闊更全麵,他不可能不清楚有史以來第一位新法金丹莽象的含金量。

“嗯?祖師的道果很特殊?這裡有什麼說法麼?”

李海闊看王玉樓的眼神已經不對了。

從王玉樓判斷是有人在搶祖師的道果開始,到現在王玉樓自信的下定論不是浮煙在搶,且明言‘祖師的道果很特殊’。

這些,都說明王玉樓知道的比不他少——他從哪知道的?

還是說,祖師真的就那麼信重王玉樓?

不對,也可能是懸篆信重王玉樓,嚴恪禮已經開紫府了,但王景怡沒有開紫府,對了,應該是懸篆。

然而

王玉樓微微一笑,道。

“真人,我們換個地方談吧,明度的表叔托百寶坊給她帶了批群青原那邊的特產霧海茶,味道很不尋常。”

李海闊的疑問立刻有了具象化的答案——金山,是王玉樓那位敬愛的金山老祖~

其實,王玉樓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回答,全是李海闊的腦補,不是嗎?

但這種曖昧不清的模糊邊界,反而是李海闊最熟悉的,至少現在,他理解並且相信,小王得到了金山的支持和重視。

“是,我心裡確實有些亂,喝茶平複下心情也不錯。

玉樓,我擔心啊,萬一祖師這道果被人搶去,那你我就麻煩了。”

老李一邊和王玉樓往玉闕宮深處走,一邊無奈的歎息道。

他想的是,小王這個狗東西確實長袖善舞,紅燈照內有莽象這個靠山,仙盟內還有金山那樣的靠山。

金山,確實不是仙尊。

但,能夠就任西海龍虎真人的紫府,哪一個都是紫府巔峰。

實力自然是很強的,在具體水平上,可能也就比青蕊門下第一牛馬丘彌勒差一線。

所以,金山在當初才敢當著青蕊的麵甩鍋。

而丘彌勒是什麼樣的存在?

萬載的老紫府,和祖師一個時代的!

這些事,老李作為曾經在西海與金山共事的守關真人,很清楚。

所以,李海闊選擇進一步的向王玉樓親善,直接提出了‘你我都麻煩’的同陣營戰壕關係確認邀請。

“是,但真人你其實多慮了,我們都能看出是有人在搶祖師的道果,難道祖師就沒提前算到這種事情嗎?”

王玉樓接受了老李的關係升級邀請,並且反手喂了老李一顆定心丸,隻是依然沒回答祖師的道果為什麼特殊。

至於祖師會不會提前想到有人會搶自己的金丹道果?

這問題,都多餘問。

就祖師那種究極老畜生,他若是連這一步都想不到,王玉樓還乾嘛天天喊‘莽象,忠誠’?

天地的變化,隻要是個築基巔峰都能有明顯的感受,郭呈泰等人在意識到不對後,紛紛來玉闕宮拱衛王玉樓,但見玉樓和李海闊在一起,也就不敢再上前了。

“你們該乾嘛乾嘛,無事發生,戰爭照常進行。”

見王玉樓如此交代,李海闊的眼睛一動。

“玉樓,北線那邊,進展不錯,但想要維持,依然離不開你多多支持。

其他的不算,這次你支援過去的兩座紅樞大陣,起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效果,西海修士直接入北線,也打了穀神宗一個措手不及。

說來也不怕你笑話,我們妙峰山先和會山府打,再和繼承會山府的穀神宗打,兩方的仇怨已經超過了千年。

可以說,從前線的弟子,到宗門內的長老,乃至於我們幾個,都很感念你的幫助啊。”

小王,說吧,想要什麼報酬!

王玉樓和老李曾經是合作過的,在王玉樓離開西海回宗門時,金山、老李給了他一波豪禮,小王反手就給老李回饋了二十萬枚靈石。

所以,老李這麼一暗示,王玉樓完全不含糊,當即伸手,比了個七。

“是不是少了點?”

李海闊眉頭微皺,七十萬枚靈石,自己頂多再拿二十萬的回扣,實在有點少了。

明明以王玉樓在其中的作用,拿個兩百萬都輕輕鬆鬆。

要知道,這波北線大勝,是打的蛙皇對著穀神術方呱呱亂叫級的大勝。

以修仙者的遁速和偉力個體化的特性,北疆前線的失守的不多時,妙峰山就吞了千裡疆域,約等於兩個南葉國那麼大。

這麼大的地盤,上麵遍布各種資源、靈物、靈石礦。

即便是籠統、粗放的戰時統治,單單一年的產出,都不止一百萬枚靈石了。

當然,妙峰山要繼續守住這些地盤,也需要很大的付出,所以不能說一年產一百萬枚靈石,王玉樓就往一千萬枚靈石的價格上要。

老李的心理價格兩百萬,看似隻有兩年的產出。

但,考慮到戰線的變化一天一個樣,以及妙峰山的防守成本,這個價,也算是很高了。

“七百,三七開。”

王玉樓笑著搖了搖頭,報了個讓老李牙酸的價格,嚇得老李連忙道。

“玉樓,多了,這個太多了!”

見王玉樓的手收了起來,老李又趕緊補充。

“當然,以你我的關係,我是願意幫你辦下來的,可宗門內的真人不止我一個,不好辦啊。”

被王玉樓喚來的明度好像沒聽到兩個男人在談什麼似得,隻是嫻熟的為兩人泡起了茶。

群青原是個很特殊的地方,紅燈照的宗門設立在平野之上。

而群青原說是原,可其名中的群青,指的是無儘的群山。

無儘的群山,鋪陳於大地,形成了群山組成的原野。

在那片原野上,孕育了非凡的修者,主導了仙盟的建立。

同樣的,群山中特產的靈物也繽紛多樣。

霧海茶就是其中之一,在靈泉的激發下,霧海茶在茶湯中韻散其特有的霧海之象。

如夢似幻、星光點點,仿若把星河納進了杯中。

將星河一飲而儘,王玉樓緩緩開口道。

“天蛇宗北疆,是蛙皇的地盤。

主導天蛇宗戰事的瓜真人,是蛙皇的手下。

妙峰山此番在北疆裂地千裡,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選北線反攻,是有原因的,太多太多的原因。

北線的人,從李海闊,到空穀,再到林師姐,再到距離北線最近的西海奇兵,這些人,很關鍵。

互信、效率、互利諸多因素,促成了此事。

此外,妙峰山和穀神宗以及穀神宗之前的會山府,早就打出了真火,也很關鍵。

最後,則是這場詭異的大戰了。

天蛇宗是天蛇創立的,但大戰卻由蛙皇一脈主導,瓜真人更是曾主動衝陣屠戮。

很多事,單單看是一回事,聯係起來看是另一回事。

若祖師和天蛇真的有交易,那借著大戰在北線替天蛇壓一壓蛙皇,既符合妙峰山的利益,也符合天蛇的利益,更符合祖師的利益。

因為,妙峰山是祖師在宗門內的盟友,天蛇是祖師成道路上的盟友。

兩個盟友的利益在王玉樓的妙手下都被照顧到了,祖師當然會認為王玉樓‘得力’。

“暫時局麵好,等天蛇宗開始支持穀神宗反攻時,情況就麻煩了。”

老李苦笑道,他是真不敢答應七百萬枚靈石的酬謝

七百萬枚靈石是什麼概念?

古法的紫府都能堆出來幾位的概念!

是能夠把紅燈照欠練氣修士戰死撫恤還完五分之一的概念!

是能堆出三百名築基的概念!

隨著王玉樓地位的提高,他現在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七百萬,他是真的敢要。

“我會全力支持你們守住,全力。”

王玉樓加碼,兩宗大戰前線幾千裡,在哪裡開血肉磨坊不是開,在北線長久的開下去,真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誰知道戰爭什麼時候結束,玉樓,已經開始有人搶祖師的道果了,祖師會進一步提速。”老李道。

一旁的金明度倒吸一口涼氣,倒茶的動作都抖了起來。

“所以我隻要七百萬,你回去和空空真人談吧,海闊兄,飲茶。”

王玉樓不可能承擔一切、包攬一切,妙峰山已經贏了一波大的,小王有資格提要求。

況且,七百萬的大頭終究要給祖師,很多事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祖師那份到位了,祖師也好支持妙峰山繼續打。

兩人又扯了半天,商議了一番王玉樓協助李海闊煉本命法寶的事情。

老李的煉器水平約等於無,但他打算煉的本命法寶本身很簡單,開紫府後這麼多年,他也長進了許多,所以打算自己煉。

“我修的是洞天法,本命法寶最好是混元型,但一開始恐怕自己的煉道水平不夠。

所以,打算先煉一顆火屬靈珠用著,未來,在漸漸湊夠五顆靈珠,”

因為震驚的太多,王玉樓參與法寶煉製這種事,反而激不起金明度的驚訝了。

自家相公是這樣的,他注定是個會做出非凡偉業的強者。

法器中,珠型法器是鄙視鏈的最底層。

靈器中,珠型法器就沒什麼劣勢了。

法寶中,珠型法寶湊五顆衝五行混元,更是最簡單的混元法寶實現方式,不僅不磕磣,反而屬於高性價比的選擇。

“六品的白骨鬼火菇做基材,煉出來的法寶,恐怕連厲害些的攻伐型靈器都擋不住吧?”王玉樓提醒道。

實在是老李這法寶煉的太性價比了,白骨鬼火菇本是煉丹用的,到他這裡被用作法寶材料很有想法。

“合適的靈材不好找,白骨鬼火菇兼有火木雙性,還行吧,先用著,未來等五行靈珠湊齊後,還可以一點點換。”

本命法寶可以不斷地精煉,隻要修行者自身不拉跨,這種精煉就很難把法寶煉炸,頂多影響一下修者的狀態。

送彆了老李,王玉樓沒敢耽誤,當即就是十幾枚令符發了出去。

發往王家山,通知族中眾人,大戰恐將升級,需要提前做好族中子弟大量參戰的準備。

被人搶道果,祖師怎能不繼續提速?

去西海的令符,主要是提醒鄭彥,各個產業開始收縮,邊緣的都賣了,隻留幾個核心的,用以回籠靈石。

送往蓮花仙城的令符,是發給顧啟朗的,主要是顧啟朗背後的啟元真人,詢問是誰搶了祖師的道果。

四極五域八荒,誰都有可能,想拿消息,最快最低成本的方式依然是找顧氏。

當然可以問派係內的其他真人,比如懸篆,但王玉樓不想讓自己的野心顯得那麼大——現在已經很大了,真不能再大了。

發往紅燈照的令符有兩枚。

一則,詢問景怡老祖宗內的情況,祖師和那些派係內的真人,在祖師被搶道果後,都有什麼反應。

二則,催促鄒天行那個狗東西好好辦事,做點人事,不要卡前線有功修士的職位任命。

其他的令符,則是安撫前線那些核心人物,讓他們好好乾,不要亂想。

王玉闕不是王玉樓。

王玉樓是個修仙者的個體。

王玉闕是個領袖人物的具象化符號,他很忙。

李海闊離開時,金明度就想和王玉樓談談,她實在是太好奇了,但王玉樓一道道令符發出去,她內心火燒般的好奇,迅速化作了冰寒。

情況不對,事情很嚴重!

“到底發生什麼了?”

明度的修為隻有築基中期,對於天地的變化是無法感受的。

“有人在搶祖師的道果。”

王玉樓抱著佳人,幽幽道。

金丹之位,就在那裡。

祖師是天地間第一位以新法紫府證金丹的存在,他的競爭對手,很多。

一百人可能沒有,幾十人是有的。

金山,就是其中一個。

丘彌勒也是。

主導天蛇宗大戰的瓜真人也是。

紅燈照的浮煙也是。

伏龍觀的紫須將軍也是。

啟元真人估計還差些。

在王玉樓知道的紫府中,就有這麼多是可能搶祖師道果的,不知道的還有更多。

祖師這一關,不好過。

但就和王玉安說的那樣,王玉樓已經和祖師綁的太死,隻能相信祖師有所準備了。

而且,白鯉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層的,但她依然認為祖師會贏。

王玉樓相信祖師,更相信小魚,所以,他也不是太擔心。

當然,必要的準備還是要做的,故而他才會忙前忙後的發令符。

“金丹的位置還能搶?”

“當然,當然,天地太擠了,你到築基巔峰時,也能感受到。

這次的霧海茶,是老黃著人送過來的。

可你不知道,老黃其實已經放棄了道途,準確來說,是放棄了更進一步。

原因就是他感受到了天地的擁擠,意識到自己可能沒機會走上去了。”

黃秋生終究是得到了安穩的退場機會,沒有成為代價。

能夠在這個祖師開啟的亂世中,泛舟於江湖,得一夕之安寢,怎麼不是祖師的恩情?

“玉樓,你不會放棄吧?”

靠在玉樓的懷中,明度有些憧憬的問道。

她渴望那種舉足輕重的感受,很渴望,這一點,王玉樓能帶給她。

所以,她才會如此堅定的站在王玉樓身邊。

感情當然是一方麵,利益和未來的可能性,也是很重要的。

在這爛遭的世道,戀愛腦或者單純的小傻瓜,可能連成為耗材的資格都沒有,在築基前就被規則淘汰了。

雲舒就是個例子,幾十年過去了,她依然在西海,連築基都沒成。

莫家不給她機會,寒鬆真人喜歡她,但又不願意讓她給莫家帶來風險。

雲舒不是戀愛腦,雲舒也不蠢,隻是,她有著不符合實力的善良,且表現的太明顯。

僅僅如此,便絕了路。

“當然,亂了是好事,我相信祖師能贏。

從青蕊,到天蛇,到燭照,這麼多人都支持他。

如果他還不能贏,你我也就不用修行了。”

——

紅燈照山門前,帶著王玉闕令符返宗傳遞消息的築基修士不敢有絲毫怠慢,剛剛入了山門,便把兩枚令符激發。

一道飛向主峰,一道飛向莽象山。

莽象的道果雖然正在被搶,但這顯然和鄒天行沒什麼關係。

甚至,對他而言還是好事,所以他今日興致很濃。

鄒天行府中,他正和一位女修歡好。

馳騁的投入時,他在掌門殿的手下來了。

神識一掃,注意到陣法外的來人,鄒天行本不想理會,畢竟他正忙。

但見到那人手中的令符,他趕忙提起了褲子,抬手便將手下帶來的令符拿了過來。

‘此事牽連甚廣,十萬修士翹首以盼,實乃當下之要務。

玉樓深知掌門之難,居中調和,為四方所累,然事有緩急

若不然,紅燈照西海彆院、西山宗、契貨坊亦可接收。

當前反攻之勢大好,兵鋒所指無所不破,正是追亡逐北之時,萬不該因酬功瑣事,影響前線。

天行兄,言儘於此,望兄思量,再思量。

玉闕敬上。’

反手把王玉樓給自己的令符捏碎,鄒天行的臉都是黑的。

王玉樓這個狗東西,一封信軟軟硬硬,空口白牙的就要鄒天行為王玉樓的利益衝鋒。

看似冠冕堂皇,其實都是狗屁,純惡心人。

是,王玉樓說的對,說的很有道理。

但世界上的事情如果是誰的道理大誰說的算,就不會有那麼多紛爭了。

理念多數時候是忽悠沙比的,做事的思路是利益的思路,而不是被辯經所困。

鄒天行沉思片刻,對手下道。

“幫我約一下嚴恪信,讓他到此,就說我有事相談。”

“嚴恪信?”

手下感覺自己好像聽錯了,又確認了一遍。

“快去!”

在鄒天行不滿的催促中,他的手下趕忙去請人了。

“王玉樓打算把這些從前線活著回來的能人,都攬到自己手下。

他太喜歡吃獨食了,不喜歡團結同門,我看不慣,所以叫你過來。”

嚴恪信隻當鄒天行在放屁,他問道。

“你們怎麼不收?”

鄒天行嗤笑一聲,反問道。

“把他們放在哪?”

嚴恪信聽懂了。

即便是在大量紅燈照弟子前往前線,某些四等真傳都要上一線戰場的情況下,宗門的很多派係內部,好的位置依然是緊缺的。

紅燈照這樣的大宗,不缺能人,看似無能的嚴恪義、蔣豹變,在壓力壓爆他們之前,至少看起來都還挺有能力的。

在紅燈照內,好的位置才是真正稀缺的東西,有功勞又怎麼樣,終究是外人。

王玉樓擺明車馬的表示,如果鄒天行卡著不讓那些有功的修士就職,他就會用稍差的職位收攏他們。

鄒天行就麵臨了一個難題,他當然可以用燭照派勢力中,那些相對一般的位置收攏這些前線下來的修士。

可這些前線下來的修士,是王玉樓那個鱉孫一路庇護著發展到可以回宗的地步的。

燭照派出位置把這些人養了,未來會不會是白眼狼?

能從前線拿到功勞,活著回到紅燈照的修士們,屬於百裡挑一的存在,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聰明人。

很多事,王玉闕沒有做到儘善儘美,但他們懂,那是王玉闕無能為力的情況。

事實上,王玉樓做好的事情更多。

王玉樓是做事的人,做的不好的多,但做對的也多,人心都是肉長的,鄒天行忌憚啊。

即便這些人是極致的利己主義者,隻要鄒天行或者說燭照派能給奶,他們就可以喊娘,但總歸,他們喝不到燭照派最好喝的那些奶——外人。

所以,鄒天行把嚴恪信喊了過來。

嚴恪禮已經開紫府,讓嚴恪禮和王玉樓鬥去!

“天行師兄,此事我了解了,隻是還需要和兄長稟報一番,您看?”

鄒天行搖了搖頭,他感覺嚴氏有些慫,但還是道。

“明白,我會繼續卡著他們,三日之內給我個答複即可。

實在不行,我就隻能把他們派到契貨坊,或者那個狗屁西山宗了。”

——

“王玉樓不是東西,鄒天行更不是東西!”

恪禮真人來了波精辟的總結。

王玉樓攬權爭利,是嚴氏的競爭對手,當然不是東西,哪怕做的再好也不是東西。

鄒天行作為掌門,不作為,反而想攛掇嚴氏和王玉樓鬥,也不是東西。

走到他們這一步,規訓底層修士的那種善惡觀,已經在漸漸退出了實踐環節的評價維度,但偶爾還是會發揮作用——比如構建自我抉擇的正義性時。

絕對的理性人不存在,彆的不說,幾名新晉的紫府在懸篆麵前都要爭寵,更何況麵對祖師?

想要往上走,沒人能孤立的生存。

王玉樓依托於莽象派而成就了今日的自己,他的利益訴求,必然會牽連到派係內的其他人。

此消彼長的關係下,增量總是難搞。

王玉樓帶來的變化當然可以創造某種增量,但這種增量的邊界達到一定程度,又會被修仙者個體的強大壓回去。

具體的表現就是,增量搞來了,也終究會化作存量,所以內鬥才會是永恒的。

這就是個難以打破的螺旋,想要有所作為,最後還是要看修為。

現在的修為,未來的修為預期,借用他人的修為,總之,就是實力。

實力強了,很多事才好辦。

從這一點看,王玉樓能被人記恨,也是他漸漸成長起來的體現。

“三哥,那我們接不接?”

嚴恪禮沒有猶豫,道。

“接,安排到西海吧,大哥在紅燈照西海彆院做執事。”

嚴氏四兄弟,仁、義、禮、信,嚴恪義和嚴恪禮相對更突出些。

嚴恪仁和嚴恪信隻能說還行,屬於正常水平的築基,連真傳都不是,但總歸能拿到不錯的位置。

畢竟是莽象一脈內,在宗門中發展的最好的附庸家族。

“鄒天行說要麼安排到西山宗,要麼安排到契貨坊,他是不是還想等我們給點?”嚴恪信提醒道。

“不給,虢百尺那個草包不行,上位太快不是好事。

他沒有自己的基本盤,連大哥都護不住。

現在看似有紫府的修為,但想和王玉樓鬥都沒著力點。

鄒天行隻能找我們,三天後你再去見他,表現得稍稍為難些,說不定還能從他手中敲一筆出來。”

錙銖必較!

開了紫府後,嚴恪禮才意識到,為什麼開紫府那麼難。

紫府修士的修行,不用靈石也可以,但想要效果更好,速度更快,就需要更多的資糧。

莽象一脈多出了六名新紫府,但祖師給他們安排的資糧,還是和築基的時候一樣。

甚至,他們想找些職位乾著,領點俸祿,都沒機會。

哪有那麼多肥缺位置給他們這些後進的紫府啊祖師的意思是讓他們先修行。

修行個百八十年,補一補基礎,等他證金丹後再給他們安排位置。

當然,這裡麵有沒有問題,隻有天知道了。

“三哥,隻是,有人搶祖師道果的事情,宗門內傳的沸沸揚揚,這具體是怎麼回事,您有消息嗎?”嚴恪信的語氣很小心。

王玉樓的令符從玉闕宮發到紅燈照的路上,紅燈照內的修士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要想這些,要相信祖師!”

嚴恪禮的表情很嚴肅,他也好奇,但他不敢問。

問了,好像就顯得自己對祖師沒信心似得。

可真說有沒有信心

嚴恪禮自己也不清楚,但這種不清楚,本身意味著信心不足。

畢竟,敢搶莽象道果的,當然也是紫府巔峰。

又有哪一個紫府巔峰是弱者呢?

——

半天之前。

距離梧南六萬裡外的嶺外國的國都,正舉行著一場盛大的祈福法會。

嶺外國是仙國的一部分,該國的創立者為嘉嶺第三嶺主、仙國嶺外候、紫府大修嘉淩霄,尊號淩霄王。

嘉嶺,是仙國內部的核心勢力之一,一門雙仙尊,門下十九名紫府,總計二十一位諸侯。

仙國的大修士,隻要開了紫府,就能領諸侯的尊號,證了金丹,就是諸侯王。

比如嘉嶺的嶺主嘉洞微,在仙國內的尊號就是嘉王。

而嘉淩霄是嶺外國的創立者,受任嶺外候。

淩霄王是他在仙國內被修士們稱呼的尊稱,類似於喊莽象真人莽象仙尊。

他的實力,也是紫府巔峰。

作為紫府大修士的封土,嶺外國封地的麵積,足足有千二百裡方圓,國都的麵積更是縱橫十幾裡,端是一座人間巨城。

此時,城中正舉行為淩霄王準備的祈福儀式,好不熱鬨。

賣糖人的把臉上塗滿了彩,製作糖人的動作也比以往雀躍了幾分。

挑著蜜餞、果子的散貨郎賣命在擠滿街道的人潮中呼喊。

便是不常出門的大族千金,也少有的離開了閨樓,在家中童仆的帶領下遊覽著繁華的盛景。

為給淩霄王祈福,嶺外國所有的修仙者都齊聚於國都。

對於凡人商賈們而言,修士手中稍稍漏點,一年的花銷就有了,他們自然樂得賣力張羅自己的生意。

對於其它不經商的人而言,嶺外國的修士齊聚國都,正是撞仙緣的好機會,所以才會有大家的千金出來晃悠的情景。

在國都大小街道的寬闊地方,隔著一段距離,就有一座高台,這些高台便是‘祈福台’。

嶺外國那些從四處聚到國都的引氣、練氣修士,皆在不同的台上列坐,為淩霄王祈福。

修士數量之多,以至於使祈福台塞滿了國都得大街小巷,才足夠承載。

和凡人們無腦的亢奮不同,嶺外國的修者當然‘知道’自己為何而來。

淩霄王修了新法門,需要眾生願力幫忙破關,所以才有今日之盛會。

在淩霄宮,也就是嶺外國的國都王宮內,嶺外國連帶兩個附庸國內的兩千多名築基公卿,也參與到了祈福的行列中來。

他們一個個身著嶺外國、徹山國、閔江國的公袍法衣,麵色肅穆,在深宮大院內的一處廣場上席地而坐,依照淩霄王二弟子閔江候的指揮而祈福。

淩霄王有兩位弟子,大弟子徹山候,二弟子閔江候,也都是紫府大修。

從天空中往下看,這兩千多名築基正好圍成了一個龐大的圓形,圓形的中央,為一座紫色的木像。

木像雕刻的,正是淩霄王法相。

祈福的聲音,從幾十萬修仙者的口中傳出,在國都的上空彙集,化作一種恢弘的浩大法音。

每一個參與祈福的修士,都有一種正在見證曆史的激昂感。

如此盛大的祈福法會,也隻有在淩霄王的手下,才能舉行起來吧?

這樣的法會,又能把淩霄王推向哪一步呢?

比如,成為金丹?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那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命運轉折的時刻。

他們幻想,當淩霄王成為真正的淩霄王時,自己可以跟著那位新生的仙王,收獲些什麼,至少見證些什麼。

然而,在真正的九天之上,被置於洞天內的嘉嶺之巔。

嘉嶺的創立者嘉洞微看起來是個耄耋之年的老人,身著玄色的素衣,和蒼老的外表不相配的是,嘉洞微有著一雙似乎能看透一切的雙眸。

此時,這對雙眸注視著麵前的嘉淩霄,似乎看到了他功敗垂成的未來。

“莽象去過仙王宮,瞬目還接待了他。

你搶莽象的道果,不僅不一定會成功,反而還可能被仙王的人攔下。

而且,天劫也不是好相與的,你的壽元還長,沒必要冒險。”

嘉淩霄是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的魁梧大漢。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的身上似乎有種淩霄般的氣魄。

僅僅是胸膛微動,開口,便裹著吞吐千裡的誌氣。

“師尊,逐道者,雖九死其猶未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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