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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大戰中的雲大和雲二(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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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竹坊。

“道友,道友,這點意思您收下,我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為我和我弟弟選個位置。”

雲大手中的黃麻紙中,包著大概七十多枚靈石,這是他和弟弟的全部積蓄了。

紅燈照的獻忠隊,準備幫他們兄弟倆獻忠。

宗門的征召,他們這類散修是不敢推脫的。

推脫,必死無疑。

去了,反而還有機會保留一線生機。

獻忠隊的修士神識一掃,撇了撇嘴,不過還是道。

“太少,隻能安排一個人的。”

雲大頓時眼睛一亮,能安排就好,哪怕一個人也好。

“道友,您能把我們安排到哪,我有個不成熟的小想法,您先給我們兄弟倆安排,我們後續再給您兩百枚靈石,如何?”

獻忠隊的修士把靈石收進儲物袋,嗤笑著道。

“後續再給?你死了,我從哪收?

這些事都是現靈石才能辦的,你給我靈石,我給上麵人靈石,上麵人給你安排位置。

你那意思是還想讓我給你墊靈石,你覺得可能嗎?”

雲大不說話了,讓獻忠隊的紅皮狗墊靈石當然是不可能的。

眾所周知,隻有交錯的名字,沒有交錯的外號。

皮靈修在紅燈照內帶頭搞的獻忠隊,被紅燈照治下的散修親切的稱呼為‘紅皮狗’,因為他們比狗還能聞,隻要他們想找到你,總能把你找到並送上前線。

“您說的對,您說的對,那您能為我們安排到哪?”

雲大滿臉期待,對於他而言,安排一個也是安排,總比不能安排好。

兩宗大戰的前線是人能呆的地方嗎?

傳說,前些年有個妖王帶著天蛇宗的妖人們衝陣,直接殺死了上萬名前線的修仙者。

上萬名修仙者啊,雲大才練氣中期,他一輩子見過的修仙者都沒上萬名。

結果上萬名修仙者,直接就那麼被妖王吼死了,傳說裡麵還有很多築基修士。

築基修士在前線動不動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雲大清楚,自己和弟弟上了前線也就是兩三天的事情。

聽到雲大的問題,那紅皮狗笑的很怪異,道。

“中線,南線動不動就要衝到天蛇宗的陣地送死,中線隻用蹲在陣法中守就好了。

你不知道,兩宗前線的陣法都是紫府真人設計的,非常安全,躲在裡麵就不會死。”

屁話,他是懂情況的。

南線的修士動不動就要忠誠衝鋒是之前的事情,現在皮靈修從南線撤了下來,新任南線鎮守言思源是燭照派的真傳,但做事比較講規矩,沒有再亂搞。

畢竟,中線已經崩過一次了,搞崩中線的中線鎮守嚴恪義直接化成了灰。

萬一南線不小心崩了,他言思源有第二條命?

紅皮狗之所以拿這些過去的事騙散修,單純是他欺負散修們不懂行。

“中線?躲在陣法後?那不是還要上戰場?”

雲大有些傻眼,腦子都暈暈的。

七十多枚靈石,是他的全部身家了。

和王玉樓不一樣,王玉樓的出身一開始就不低,後來接觸的修士們,多數都是宗門修士、大族修士,也不是特彆窮酸,所以他接觸過的靈石就像流水似得多。

而在靈石荒後,散修能拿出七十多枚靈石,已經很難了。

“當然要上戰場,怎麼,紅燈照對你這麼好,你就沒點大局意識、愛宗意識嗎?”

見雲大的態度不對,紅皮狗的臉色當即就冷了起來。

七十多枚靈石太少了,他剛剛的好言好語已經耗費完了這筆靈石的香火情,現在也該嚴肅起來了——總之,事情不辦,靈石也不退。

“我我沒有,就不能去後麵做做後勤麼?”

雲大的眼中有些恐懼,他不敢沒大局意識,他也不敢不愛紅燈照,但花了靈石,總得聽到些回響吧?

“可以,一萬兩千枚靈石一位,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最好的位置是三大鎮守關,一萬八靈石一位,你給得起靈石,我們就能給你安排,絕不亂搞。”

皮靈修搞獻忠隊,核心的收入就靠這個。

八成給王玉闕,也就是莽象仙尊,一成給相應鎮守關的鎮守修士,皮靈修拿六分。

剩下的四分,兩分給‘開單’的紅皮狗,兩分計入獎池,給開單業績比較優秀的紅皮狗做獎勵。

“一萬”

雲大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命可以這麼值錢。

如果把命賣了能掙這麼多靈石,他願意把自己的沙比弟弟賣了,從而給自己籌備一筆修行資糧。

可惜,這是買命的價格,不是賣命的價格。

皮靈修給紅皮狗開出的價格是,找到一個合適的練氣送到前線,獎勵三枚靈石,不是三十枚,是三枚。

也就是說,雲大連帶他弟弟,如果不送這名紅皮狗靈石的情況下,他們的命,隻值三枚靈石。

這個價格當然是失真的,但現在是戰時,人命確實不值靈石。

說到底,還是紅燈照太強了,在仙盟的關口鎖了宗門邊疆的情況下,宗門內的練氣散修們,現在就是魚肉。

“算了,看你們也給不起,來,上車,我拉你們去獻忠隊駐地,先訓練訓練。”

見雲大拖拖拉拉的樣子,紅皮狗知道他給不起靈石,當即催促了起來。

還要趕著去找下一個需要被他幫助,從而得以完成對宗門的獻忠的散修呢。

“不是,我給你七十多枚靈石是為了那啥,你事情也沒辦,得把靈石退給我。”

雲大紅著臉,和紅皮狗理論了起來。

“啪!”

一鞭子,把雲大抽倒在地,他的臉上也被抽出了一道可怕的血痕。

紅皮狗不裝了,聲色俱厲的吼道。

“什麼靈石,我沒見過靈石!”

臉上一片火辣,左眼都有些難以睜開,但雲大實在不願意吃這麼大的虧。

那七十多枚靈石,是兩兄弟所有的浮財了啊!

他狼狽的坐在地上,雙手按著兩側的地,沒心情管自己的傷勢,焦急道。

“你這不是搶靈石麼,哪有這樣的事,收錢辦”

紅皮狗冷冷一笑,反手就又是一鞭子。

“啪!”

“啪!”

一鞭子接著一鞭子,雲大被抽的滿地打滾,叫聲淒厲。

香竹坊的散修們注意到了雲大的慘狀,但連看熱鬨都不敢,隻敢遠遠的站著,眼中都是憤恨,可臉上卻又隻有麻木。

紅燈照的修士和散修打成一片,這種與民同樂的屁事當然會引起香竹坊治安維持隊的注意,不過,治安維持隊過來隻是默默地看著。

‘道友,彆打死,彆亂攀扯,香竹坊的鎮守修士是玉闕前輩,你可明白?’

香竹坊治安維持隊隊長沈一心傳音提醒道。

紅皮狗辦事喜歡扣大帽子,但香竹坊是王玉闕治下的地盤,沈一心不敢讓人亂攀扯,顯得玉闕前輩管理治下修士管的不行。

‘哈哈,明白,道友,我都明白。’

那紅皮狗聽到玉闕前輩的名字,趕忙停下了手上的鞭子。

“好了,你也不是太不愛宗門,帶著你弟弟,明天到香竹坊獻忠隊駐地報道,不來的話,下次可沒人放過你了!”

紅皮狗聊下一句狠話就想撤,然而

“慢著!他犯了什麼事,讓你打成這樣?”

穿著靈器法衣金秋雨落的秦楚然施施然的騎著靈鶴飛於半空,語氣嚴肅的攔住了紅皮狗。

“楚然道友,我他不想為宗門獻忠,我就稍稍訓斥了他一頓。”

紅皮狗沒意識到事情的特殊性,還試圖解釋。

“你的意思是,香竹坊的修士不懂愛護宗門的道理嗎?”

秦楚然皺著眉,她很謹慎,稍微可能上綱上線,影響到王玉樓的事情,她都會親自辦。

王玉樓的位置太敏感了,他的敵人們永遠在籌備為他挖下一個坑。

今天紅皮狗在香竹坊亂給一個散修扣帽子,如果她不製止的話,這種扣帽子的邊界就會模糊,從而漸漸危及到王玉樓這名名義上的香竹坊鎮守修士。

“不!不是!楚然師姐,我沒這個意思!我沒這個意思。”

沈一心提醒,秦楚然質問,紅皮狗當然知道自己犯了忌諱。

他大可以處置雲大,但他偏偏不該在大庭廣眾下打的這麼厲害,最後還給雲大扣帽子。

“我看他也不是不懂愛護宗門的道理,這樣,他傷的也不重,你賠他五八百枚靈石吧。

喂,還能動麼?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在地上艱難掙紮的雲大,秦楚然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觸,所以臨時加了三百。

如果沒有王玉樓,她的人生未必會比雲大好到哪裡。

高層對底層的猙獰,在滴水洞天內也一樣。

雲大艱難的從地上撐起身子,看向秦楚然的方向,努力的看啊看。

但因為被打,他的眼睛充血的厲害,以至於即便很努力,依然看不清天上的女修長什麼樣。

他一邊吐著血,一邊開口道。

“雲大,仙子,我叫雲大,多些仙子搭救。”

秦楚然點了點頭,環視周圍的散修們,朗聲道。

“前線不是魔窟,更不是煉獄。

兩宗大戰,一邊是紅燈照,一邊是天蛇宗。

這場戰爭,就像烘爐,很多人進去,成為了廢渣。

但很多人進去,成為了上好的良材美玉。

其他的不說,王玉闕前輩在前線搭建的特彆功勳堂,對所有立下戰功的修士都一視同仁。

隻要你們能在前線立功,彆說築基了,就是成為紅燈照內門弟子,乃至於紅燈照真傳,也是有可能的。

你們或許不知道,大戰才三年,已經有兩百多名練氣在前線晉升為了築基。

做散修,修一百八十年,到最後是死。

上戰場,可能會死,但也有機會改變你們的命運!

我很敬佩的一位前輩說過,無論前路再難,修仙者總要往前走。

這,就叫修行。

修行、修行,走下去,在困境中走下去,走到最後,本身就是修行。

機會,就在那裡,對所有人開放。

所以,不要抵觸,坦然的接受這場戰爭吧。”

很多年後,雲大依然記得,自己跪在地上聽到的秦楚然的話。

修行,就是走下去,再難都要走下去。

走不下去的,當然也不能修下去了。

要走下去。

晚上,狹窄的旅店籠屋內。

已經被預定要上戰場的兩兄弟終於聚到了一起,雲二白天去附近的一個小家族幫忙挖礦了。

那黑泥礦裡麵,藏著很多雜妖境的金線螞蟥。

金線螞蟥本身實力也就那樣,但黑泥礦又黑又黏,是金線螞蟥的絕佳藏身之所。

想要采礦,必須讓練氣修士去,才能應對金線螞蟥的偷襲。

赤著身子的雲大趴在床上,滿背都是傷痕,紅皮狗畢竟隻是為了拉人上戰場,沒有下死手。

但雲大的傷勢依然可怕,雲二一邊給雲大擦藥,一邊道。

“哥,你還真以為她是什麼好人了?

我聽說,她就是傍上了王玉闕,做了王玉闕的情人,才能在香竹坊作威作福。”

雲大怒聲道。

“閉嘴!她是我們的大恩人!

八百枚靈石,夠你乾多少天了?

這頓打,挨的值啊。

要是一天能挨一頓,嘿,你說,要是能一天挨一頓,咱們都不用愁修行的資糧了。”

說到一半,雲大竟然暢想起了天天挨打拿靈石的美好日子。

他們兩兄弟,靠挖黑泥礦過活。

但黑泥會腐蝕身體,乾一天,要修養一天。

而且,那個小家族給的報酬也低。

一個月給三斤黑泥做報酬,雖然黑泥是培養靈植的靈壤,但三斤黑泥也就值九枚靈石

兩兄弟一年乾滿,加起來不過能掙兩百枚靈石而已。

一頓打,頂四年。

也不怪雲大會渴望天天挨打。

“你就想吧,大哥,這種打,挨兩頓你就交代過去了。

哎,怪我,秦楚然是好人。

我就是我就是太恨那些作威作福的大宗弟子了。

他們不就是托生的好麼,我恨啊!”

雲二嘟嘟囔囔的說著,雲大翻了個身,側著身子躺在床上,看著弟弟道。

“她說的對,我們這種什麼都沒有的散修,資質也差。

有的,隻是一條爛命。

上戰場,說不定真的有機會。”

塗藥的動作頓了頓,雲二道。

“特彆功勳堂就是她男人開的,她是好人,她男人應該也不是太壞。”

“去?”雲大問道。

歎了口氣,雲二反問。

“我們能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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