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敬海滿臉陰篤,鼻子裡麵突突地朝外直冒冷氣,一看就是被氣狠了。
“侯爺,發生了何事?誰敢惹你不悅?”方氏一臉憤慨。
“哼,除了那個逆女和孽障還能有誰?”
武安侯話落,立在一旁的林管家便接著道:
“夫人有所不知,府內下人一早出去采買時,竟被商販們一起丟爛菜葉,更有甚者還揚言,他們的菜就算是喂豬喂狗也不賣給咱們武安侯府——”
“什麼?”方氏氣的瞪大雙眼,“那群賤民竟敢說出這般猖狂的話,他們想做什麼?”
“林管家,你立即去查查發生了何事?怎會好端端的那些人敢如此對待侯府?”
“回夫人,這事一發生,小人就命人去查了,原來是外麵的人都在傳,說是咱們侯府用著大小姐生母的嫁妝維持侯府的體麵,卻苛待大小姐!”
“說你嫌棄大小姐回府晦氣,讓她吃住都在馬廄
又說你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命人趁夜到馬廄放火企圖燒死她,結果火勢太猛,牽連無辜,燒死了府內的下人。
在大小姐逃過一劫後,你生怕惡毒計謀敗露,又和侯爺沆瀣一氣,將她關入祠堂,全然不顧她生著病,一心想拖死她。”
林管家話落,方氏氣的頭發都要炸了!
“豈有此理,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說本夫人嫌棄她、要燒死她?
啊?這麼低劣的理由不會真有人信吧!”
林管家一低頭,“回夫人,大家都信。”不僅信,還一個個深信不疑。
方氏一噎,腳下一個踉蹌,她渾身氣的發抖,“愚民,一群愚民!”
這麼狗屁不通的話也能信,簡直是愚不可及。
可方氏忘記了,自古人們好八卦,從來都是因為八卦邏輯不通才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夠了!”蕭敬海一擺手,製止了方氏和林管家。
他開口,“方才下人來報,那個逆女在祠堂昏倒了,本侯來是想請夫人好好照顧照顧她。”
這話方氏聽懂了,這是讓她打著照顧慕綰綰的名義洗白侯府謠言的同時,好好監督那個賤蹄子。
“侯爺放心,妾身定會做好這件事。”
“嗯!”武安侯點點頭,“夫人辦事,本侯自是放心的,我還有公務,府內的一切就勞煩夫人操持了。”
送彆武安侯後,方氏癡迷的眼眸立即被狠厲替代。
“來人,去請禦醫給大小姐診脈,切忌一定要大張旗鼓的去,最好要讓滿京城的人都知道!”
“再帶上本夫人的拜帖,請張侍郎家的季氏、李少卿家的莫氏、餘大人家的龔氏,請她們三位來侯府做客!”
這三位是京城貴婦圈出了名的長舌婦,各家隻要有請必然到場,也從來不讓任何一家失望,必然會將一切宣揚的人儘皆知。
如今外界的流言蜚語令侯府蒙羞,若是不及時處理好,挽回聲譽,隻怕會影響到日後侯府兒女的婚嫁,與侯府前程不利。
一個家族的興衰,除了本家族中的人努力外,外界優質的助力也是不可或缺的,而聯姻就是最好的途徑。
高門貴族都很在意未來聯姻對象的聲譽,是以各家即便後宅鬨的再凶,對外也是會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
畢竟大家都知道,在同一個家族內,所有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很快,武安侯府入宮請禦醫為慕綰綰診治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更是有人開始誇讚侯夫人方氏有賢母風範。
“哎呀,都說繼母難當,如今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你瞧瞧,先前都說這侯夫人虐待前任夫人留下的嫡長女,這若真虐待的話,又怎麼會請禦醫為其診治啊!”
“也是也是,這禦醫可不是說請就能請的,可見侯夫人很是看重這位大小姐,隻怕先前那些流言是故意抹黑侯夫人。”
“呸,也不知道是誰如此惡毒,竟敢這麼詆毀一個當母親的,其心可誅!”
“”
外界傳言傳入武安侯府時,方氏滿臉得意。
“煙兒,瞧見了沒?娘隻需略施手段,讓人混入人群說些好話,便讓一切都有了改變。
等明日那三位夫人入府,你隻要好好表現,給她們留下好印象,到時候定能名徹整個京城貴婦圈。
你一定要好好抓住機會,將那個賤蹄子比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武安侯府最負盛名的嫡女!”
“是,母親,煙兒定會加倍努力,絕不讓你失望!”蕭如煙笑得一臉得意。
她隻要一想到,將慕綰綰比下去後攝政王妃之位非她莫屬,就激動的心花怒放。
此刻聽風苑。
慕綰綰正在給蕭容璃施針。
一排排長短不一,粗細不一的銀針擺放一排,慕綰綰每下一根銀針,心底的仇恨便增加一分。
這群該死的,他們竟然給阿璃下了至寒之毒,這是完全沒想過給他活路。
若非她發現及時,隻怕日後毒根深重,即便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下他。
“阿姐,阿璃不痛,你莫哭!”蕭容璃見慕綰綰的一滴淚滴在他手臂上,立即對著她虛弱的笑了笑。
他很想抬起手臂替阿姐拭去眼淚,可他沒有力氣,不僅沒有力氣他還渾身發冷,整個人似是被寒冰包裹,這是天寒毒初次發作的征兆。
“阿璃乖,我沒哭,阿姐隻是眼睛,進了沙子。”慕綰綰強行逼退眼底的淚,對著蕭容璃笑了笑——
“阿璃若是累了就歇歇,有阿姐在,你一定會沒事!”
“嗯,我最信任阿姐了!”蕭容璃虛弱地扯著嘴角,眼神看向慕綰綰有些出神,似是透過她看向另一人。
“阿姐,阿姐,你不會不要璃兒的對嗎?”蕭容璃定定的望向慕綰綰,語氣帶著幾分哀求。
慕綰綰沒多想,輕輕點頭,“你是我弟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疼你、護你還來不及,怎麼舍得不要你呢!”
“對不起阿姐,璃兒錯了。”蕭容璃滿臉愧疚。
他頓了頓,鼓起勇氣繼續道:“我不該懷疑你不是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