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何必說得這麼難聽?老奴奉了老太君的令，那代表的便是老太君。
大小姐若是事後氣不過，大可以讓攝政王罰老奴就是，老奴無話可說。”高嬤嬤說著一揮手，“大小姐，請吧——”
“大半夜不讓人睡覺到底所為何事啊？”
“誰知道呢，聽說與今晚走水的事情有關。”
“走水?那不是府內賤婢與人私會，激情之下不小心引燃大火，還燒死了另外兩個看熱鬨的
難不成讓大家聚在一起，是想查出是哪個賤婢?”
“有可能，我也想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賤蹄子，這麼耐不住寂寞，大晚上的不睡覺找男人，還讓大家夥累了個半死”
今晚上救火，武安侯府眾人忙得不輕，此刻巴不得找出罪魁禍首，狠狠出口惡氣。
“彆讓我知道是哪個賤婢，否則我連她爹娘老子一起罵，呸下賤玩意兒。”
“是啊，能教出做下此等醜事的賤婢，想來那父母也不會是什麼好貨色。”
眾人七嘴八舌的宣泄內心的不滿，直到慕綰綰到來，才停止了議論，紛紛將目光看在她的身上。
那目光有同情、有不忍、也有無奈！
十年前，慕氏還是武安侯府當家主母時，對待所有下人寬厚敦和，每逢節日更會發下雙倍月俸，所以侯府的老人對蕭卿卿這位大小姐很敬重。
“蕭卿卿，你為何會姍姍來遲?”方氏抬眸看到慕綰綰的身影，眉頭一蹙，猛地拍了下桌子，滿麵不悅——
“老太君傳喚，你也敢如此怠慢，你的眼裡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方氏直接將不孝的大帽子扣了下來，她本以為這樣慕綰綰就會害怕，會有顧忌，沒想到慕綰綰隻是淡淡一笑，滿臉的無所謂。
“長幼尊卑?好大一頂帽子啊，卿卿頭小隻怕戴不住。
再說這長幼尊卑，尊的是德高望重、虛懷若穀、和藹可親的長者以及品行端莊、孚尹旁達、桂折蘭摧的少年兒郎，而不是陰險虛偽惡毒之人，母親你說是嗎？”
方氏一噎，冷哼一句，“大小姐不愧為才女，本夫人自是說不過你，萬望你莫要丟了侯府顏麵，讓侯府在官場上被人指摘！”
慕綰綰輕輕撫了一禮，“母親說笑了，父親他身為武安侯，隻要忠君衛國、沒有行差踏錯，陛下和攝政王自然不會聽信小人讒言，降罪於他。”
“你——”方氏惱怒不已，抬起手指指向慕綰綰。
“母親也覺得卿卿所言在理?那可真是多謝母親誇讚！”慕綰綰抬眸一臉笑嘻嘻的對上方氏怒顏。
“母親可莫要生氣哦，卿卿聽說，這女子生氣最損容顏，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比如像母親這般——”她眨巴眨巴眼睛，假裝好心提醒道。
她這副天真無害模樣讓方氏更氣了，抬手指向她的手指都被氣得直發抖。
她你了半天，終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姐姐，你怎麼可以如此說母親?”蕭如煙孝心上線，瞪了慕綰綰一眼。
慕綰綰裝作一臉無辜，不解的開口，“妹妹此話何解?我什麼時候說母親年老色衰了?”
慕綰綰的話太過直白，直接讓蕭如煙懵逼了，方氏更是氣得臉都綠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嗬斥道:“夠了!
蕭卿卿，你先是無視老太君的令遲遲未到，而後又明裡暗裡賣弄你的口舌搬弄是非以上種種皆觸犯了侯府家規，本夫人現在執行家法，對你行杖刑，你服還是不服?”
“我不服！”慕綰綰不卑不亢的出聲，眼神對上方氏，兩人之間默默較量著。
慕綰綰半分不懼，“我來遲，是因為今日歸家，母親說我身上有晦氣，怕對侯府不利，是以跨過火盆之後，我便讓嬤嬤打水沐浴，用以除去身上晦氣，讓侯府日後諸事順遂，敢問夫人，我——何錯之有?”
方氏:
她臉疼，被啪啪打的！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嫌棄之言，竟被對方拿來當借口。
“夫人，老奴可以作證，大小姐她撒謊——”高嬤嬤站出來對著方氏行了一禮，接著開口道:“老奴進到大小姐房裡時發現那洗澡的水竟是冷的，可見大小姐她在撒謊。”
她語氣滿是篤定，霎時讓方氏自信滿滿，“蕭卿卿，這你還有何話可說?”
“自是無話要說的。”慕綰綰嘴角勾起玩味的笑，這笑，看得方氏和高嬤嬤心慌。
方氏:“你笑什麼?”
“我自是笑我自己啊！”慕綰綰麵露譏諷，“笑我堂堂武安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出大小姐，竟然連沐浴的熱水都沒有?
高嬤嬤就是人證啊，她方才不是說了嗎？我沐浴用的是冷水。
母親不妨猜猜，我為何會用冷水?我身為侯府大小姐，我是主她們是仆，若非有人授意她們不敢如此做？
母親不妨再猜猜，那授意之人是誰?”
方氏麵色一白，“住口，你住口，身為侯府大小姐，你看看你現在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修養?”
慕綰綰心底忍不住翻白眼，事實上她還真翻，不僅翻還翻了個大的，“母親所謂的修養，難不成是叫我被人冤枉了，還不能辯解不成?這是哪裡的道理?恕卿卿讀書少、沒見識！”
慕綰綰話落，方氏差點被氣得心梗，因為方氏真沒讀過多少書！
“罷了，”方氏狠狠緩了一口氣，眼神惡毒地盯了慕綰綰好一會，“念在你今日歸家的份上，暫時免去你的家法，下不為例。
趁著大家夥都在，林管家你看看少了誰趕緊報上來，這侯府失了火燒死了人，府衙那邊也是要備檔的。”
方氏話落，林管家憂心忡忡地帶人忙活了起來，他拿出一旁侯府名冊開始點名。
須臾後，林管家和高嬤嬤心裡都慌了，因為點來點去，他們的女兒紫靈壓根不在。
電光火石之間，林管家的腦海中突然出現那具體上，讓他熟悉的手鐲——
“啊！紫靈，我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