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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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胥硯恒眸色有一刹間凝住,四周也仿佛隨著風聲安靜下來,青絲纏在他指骨處,似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傳來。

許久,胥硯恒放下手,他說:

“應了你的,朕自然會來。”

褚青綰對這話隻信三分,但不妨礙她眸眼乍現歡喜,她直勾勾地望著胥硯恒,誰都看得出她心情轉好。

蘇嬪看著這一幕,一點點握住了手帕。

青酈也不著痕跡地扶住了她,給她借力,擔憂的視線隱晦地看向她。

但蘇嬪沒辦法去安慰她。

她巧遇胥硯恒是假,但今日生辰卻是真的,她沒有想到,胥硯恒會一點猶豫都沒有地走向褚青綰。

她以為……胥硯恒至少會在聽見這消息後,對她生出一點惻隱之心。

但是都沒有。

蘇嬪一直都知道後宮妃嬪常有常新,她也在告訴自己要冷靜看待這件事,但當胥硯恒真的在她眼前選擇走向彆人時,她才真切地意識到,皇上待她真的沒有一點憐惜。

褚青綰的視線越過胥硯恒,和蘇嬪對視。

她們同居一宮,蘇嬪也是她在宮中見得最頻繁的一位妃嬪,蘇嬪不負宮中對她的評價,溫柔和善,這是第一次,褚青綰在蘇嬪臉上什麼情緒都看不出來。

彼此視線接觸的一刹間,褚青綰瞬間意識到,她和蘇嬪之間注定要有隔閡在。

她也聽見了蘇嬪的那一聲——今日是蘇嬪的生辰。

但那又如何,今日是蘇嬪生辰,就活該她被截寵,翌日再淪落成眾人笑話?

褚青綰垂眸,掩住眸中的些許涼意。

她攥住胥硯恒的衣袖,很用力,衣袖被握得褶皺,她指骨處泛白,也依舊不肯鬆開。

胥硯恒注意到了,他沒管她細微的小動作,轉而握住她有些冰涼的手,話音在夜間似透著股溫和:

“夜間冷,小心著涼,走吧。”

話落,他沒再管身後的蘇嬪,牽著女子就朝玉瓊苑而去。

至於蘇嬪生辰?

這後宮女子都有生辰,難道人人都要他陪著過?

他生長於宮廷,最不信的就是巧合二字,他心情好時,自然會理會底下人為了討好他而生出的小心思。

但蘇嬪沒有挑準時機。

她也高估了自己。

褚青綰和胥硯恒一同轉身時,她回眸看了眼蘇嬪,蘇嬪依舊停留在原地,褚青綰收回視線時忍不住蹙了下眉。

她和蘇嬪同住一宮,蘇嬪的位份還比她高,若是蘇嬪有意刁難她,或許接下來她不一定好過。

褚青綰心知肚明可以破解此種困境的辦法。

有人低笑聲傳來:

“走路有三心二意,不怕跌倒?”

褚青綰斂下心神,她埋下頭,聲音輕細,卻讓胥硯恒聽得一清二楚:“有皇上在,皇上會護住嬪妾的。”

她像是在回答胥硯恒的問題,又好像在意有所指。

胥硯恒挑眉,給他戴高帽?

二人身後,蘇嬪在原處停留了許久,久到青酈忍不住地擔心出聲:“主子?”

宮門牆角的燈籠都逐漸暗了下來,四周一片安靜,喧鬨聲都隨著胥硯恒和褚青綰她們一起離去。

青酈抬頭望了望天,她悶悶地想,也許是真的入了秋,今晚好冷啊。

蘇嬪也覺得冷,她聽著外間的打更聲,頭上的天空月稀星疏,她的聲音很輕很輕:

“什麼時辰了。”

青酈鼻尖泛酸,她埋頭忍住哽咽,怕自己的情緒傳染給主子,她深呼吸著氣,裝作無事發生:“……亥時了。”

她再也忍不住地說:

“主子,咱們回去吧,奴婢給您煮長壽麵吃,不要在這裡等了。”

她說:“今日是您的生辰,您要開開心心的。”

往後日子還很長,人豈能一直被困在過去,如果主子想不通,日後漫漫的宮廷生活,到底要怎麼熬過去啊。

許久,玉瓊苑都安靜了下來,蘇嬪終於轉身。

她看向長春軒,她還沒有回去,所以宮人點著燈籠在等她,明明長春軒有著亮色,卻是仿佛格外冷清。

玉瓊苑。

胥硯恒一踏入內殿,就瞥見了黃梨木桌上琳琅的菜色,和單獨被放在一旁的食盒。

頌夏眼疾手快地將裡麵的蓮子粥端出來。

胥硯恒又有點想笑了,但他沒笑出來。

蓮子粥不稀奇。

明眼人也都清楚,他午時那番話,隻是在隱晦地告知褚青綰,他今晚會來玉瓊苑。

她聽不懂便罷,但她聽得懂,於是,某一刹間曖昧橫生,叫他在天色未徹底暗下來時,就吩咐魏自明起駕入了後宮。

蓮子熬粥隻是一個借口,他也不愛喝蓮子粥。

但有人將他的話鄭重其事地對待,沒人會不喜歡這種感覺。

褚青綰這人,說她單純,胥硯恒自己都不信,但她的某些心思總是恰到好處,能叫他覺得她是個順心人。

至於是不是褚青綰刻意的手段和心思,胥硯恒壓根不在意。

是,便說明她是個聰明人,胥硯恒樂得和聰明人相處。

他來後宮是要解悶散心的,而不是來後宮叫自己生一肚子不痛快。

思及此,胥硯恒本來準備淺嘗輒止的心思沒了,一碗蓮子粥徹底下肚,他才撂下木箸,倚在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等著某人。

褚青綰今晚特意等胥硯恒一起用膳,又耗了一番情緒,早覺得餓了,她也知曉自己猜不出胥硯恒的喜好,便隻顧著填飽自己的肚子。

餘光瞥見胥硯恒已經停了下來,她隻好也鬆下木箸。

胥硯恒挑眉:“吃好了?”

褚青綰慢吞吞地點頭,她顯然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臉色紅潤,也不敢對上他的視線:

“皇上是……要準備沐浴麼?”

胥硯恒一點也不急切,他不緊不慢地點頭,意味深長:“也行。”

褚青綰總覺得這番話中有話,但她又實在想不通,沐浴能有什麼不對,便將疑惑拋之腦後。

直到宮人浴桶抬進來,她和胥硯恒一同進了淨室,而魏自明帶著宮人全部退下去後,褚青綰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不對勁。

她怔怔地看向胥硯恒,臉色紅得仿佛火燒,聲音都變得磕磕絆絆:

“皇、皇上……”

胥硯恒掀起眼,仿佛對褚青綰的作態不解:“這是怎麼了,不是你要求的?”

褚青綰的臉徹底紅了,她發誓,她口中的沐浴和胥硯恒口中的沐浴絕對不是一回事!

落入浴桶的那一刻,褚青綰忍不住地驚呼了一聲,似乎是有所顧忌,她的聲音被壓得低低,殊不知,這時越是隱晦越是勾人。

褚青綰的耳垂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在耳根紅了時,仿佛和那顆紅痣融成一體,胥硯恒好像格外偏愛她這一點,輕咬廝磨,慢條斯理得讓人難耐。

似疼非疼,似癢非癢,浪潮也洶湧而來。

隱約有水花濺起,染濕了屏風一片,褚青綰捂住眼,再也忍不住地嗚咽出聲。

於這事上,她好像一直沒有主動權。

褚青綰的身體驟然緊繃,渾水糯濕指骨,有人悶笑。

褚青綰頭頂冒熱氣,再也控製不住地把自己埋入臂彎中,不敢抬頭見人。

……混蛋!

翌日,褚青綰艱難地睜開眼眸時,外間已經天光大亮。

她猛地坐起身,腰肢酸得她輕呼出聲,這一下,她也終於徹底清醒過來,昨晚的記憶漸漸回籠,她羞於見人地埋在錦被中。

她記得,最後她沒了半分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見胥硯恒將她抱起,然後,叫進了其餘宮人。

滿地狼藉都被宮人儘收眼底。

褚青綰的腳趾都蜷縮在了一起,她捂住臉,將喊叫無聲地悶在掌心中,她沒臉見人了!

外間聽見動靜,有人忙忙走進來,是遲春,她慣來細致,也總是能收拾殘局。

但現在,遲春也是一臉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拉住作鵪鶉狀的主子,忍笑提醒:

“主子,請安的時辰快到了。”

容不得褚青綰再窘迫下去,她深呼吸一口氣,裝作無事發生一樣坐起身,餘光一掃,就見弄秋等人都在殿內,弄秋一臉喜色。

這就罷了,但遲春和頌夏也都是忍不住的喜形於色。

褚青綰眨了眨眼,不解地問:“發生什麼了,叫你們這麼高興?”

遲春本來想等主子收拾好再告訴她,但現在聽見主子發問,再也忍不住地福身:

“奴婢恭喜主子,皇上臨行前,下令讓美人主子好好休息,還讓奴婢們不要打攪美人主子。”

她喊了兩遍美人主子。

褚青綰再遲鈍,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眼眸一亮,徹底坐起來:“美人?”

遲春一臉笑意:“是啊,主子從今往後,便是美人位份了。”

褚青綰著實意外,她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地晉升位份,畢竟算起來,她入宮以來其實也就侍寢了兩次。

至於遲春後麵的那句讓她好生休息,褚青綰壓根沒在意。

在眾人都前往朝和宮請安時,她不可能獨樹一幟,她可沒有愉妃娘娘那般的底氣。

不過,位份晉升總是叫人高興的,褚青綰再是穩重,也不可能全然冷靜,她笑著道:

“吩咐下去,這個月宮人們的月錢翻倍。”

主子晉升,玉瓊苑上下都是欣喜一片,蘇嬪才出了長春軒,就聽見了歡呼聲,她偏頭朝玉瓊苑看了一眼,眸色些許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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