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意外的收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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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晨光透過糊著報紙的窗戶,在土炕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二妮對著鏡子抿了抿鬢角,將李冰送的桃紅色發帶仔細係在烏黑的發髻上,綢緞材質在晨光裡泛著柔和的光澤。

林宇倚在門框上,看著妻子將發梢又捋順了兩遍,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你既然知道李冰不是什麼好人,還戴她送的東西。”

二妮對著鏡子轉了個圈,發帶的流蘇隨著動作輕輕晃動,“你懂什麼?”

她轉身衝林宇挑眉,眼角眉梢都是狡黠,“我這是故意的,她看到我戴著她送的發帶,還能不放鬆警惕?”

說話間,她伸手捏了捏丈夫的臉,語氣輕快得像是要去趕集。

林宇拍開她的手,眉頭卻依然擰成疙瘩。

二妮的笑容漸漸淡下去,她低頭摩挲著發帶上精致的刺繡,語氣裡滿是失落:“讓我帶她去給小翠道歉,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今早起來我得右眼皮就一直跳,他們可彆又出什麼幺蛾子兒!”

“能出什麼幺蛾子兒?”林宇笑了笑,從後腰抱住二妮,說道:“我倒是擔心你,這去大鐵村可有一段路程, 劉建偉還沒抓到,萬一”

林宇話音剛落,二妮便“噗嗤”笑出聲來,眼角彎成月牙:“不至於這麼緊張,再說了,不還有大春哥跟著嗎?有他在,不會有事兒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利落地將麻花辮甩到肩頭,突然眼睛一亮,“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彈弓嗎?你給我拿著,萬一要是真有事兒,我也能用它防防身。”

林宇望著妻子明媚的笑臉,喉結動了動,終究隻是默默點頭。

他手裡倒是還有一把槍,但是不能給二妮,他怕二妮拿著出事兒。

找到了彈弓,林宇剛遞過去,院子裡就傳來了狗叫聲,緊接著李冰和王大春的聲音就傳來。

“二妮,我們來了,你準備好沒有?”李冰清脆的嗓音混著王大春的腳步聲傳來。

二妮迅速將彈弓藏進衣襟,對著銅鏡最後理了理發帶,回頭衝林宇眨眨眼:“我走了啊,你要是實在不放心,你這邊兒的事情忙完了,就去接我。”

林宇伸手替她整了整衣領,指腹擦過發帶上的刺繡時頓了頓。

院門外,馬車的鈴鐺聲已經叮當作響,王大春正踮腳檢查車轅的繩索,林宇又把王大春拉到一旁,壓低聲音反複交代,直到對方拍著胸脯保證才鬆手。

“路上小心一點。”

“放心吧!~”

看著馬車碾過青石板路,揚起細碎的塵土,林宇在原地佇立片刻。

隨後,他轉身朝著二叔家的方向大步走去,鞋底與地麵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林宇的腳步踏過二叔家歪斜的竹籬笆,院裡的大鵝突然伸長脖子撲棱著翅膀衝上來,鵝喙幾乎要戳到他褲腿。

“去!”

他慌亂後退半步,後背撞上晾衣繩,曬著的漁網嘩啦掃過頭頂。

正狼狽時,屋裡傳來老太太中氣十足的吆喝:“去去!瞎咋呼個啥!”

大鵝撲騰著退開,脖頸的絨毛還氣得炸著。

“小宇啊,你怎麼來了?有啥事兒嗎?你二叔二嬸都不在,要不你晚上來?”老太太拄著棗木拐杖從堂屋轉出來,藍布圍裙上還沾著灶灰。

裡屋突然傳來木板吱呀響動,林海聽到動靜,騰的一下就坐了起來,看到是林宇,心裡十分奇怪:“這倒是怪了,打回來開始,他就從來沒來過,今天是哪一陣風, 把他給吹來了?”

林宇望著敞開的堂屋門,刻意壓低聲音:“奶,我不找二叔二嬸,家裡還有彆的人沒有?”

“小海在家呢,不過好像是在睡覺。”老太太眯起眼睛打量他,白發被風吹得淩亂,“怎麼了,你要是有事兒,就先跟我說吧。”

這話卻讓林宇瞳孔微縮,他下意識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奶,小海真的睡了嗎?”

話音剛落就覺得不妥,又連忙補充,“我怕吵醒他。”

“嗯,睡了,他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彆人打攪,叫醒他的話,容易發脾氣,你還是跟我說吧!”老太太絮絮叨叨地勸著,拐杖在地上點出規律的聲響。

“奶,李冰不是住在二嬸家嗎?我來她這兒取件兒東西。”

他餘光瞥向角落裡的倉房,鐵皮門被海風刮得有些變形,縫隙裡露出半截褪色的紅綢。

“哦,原來是這樣,她屋子就在那兒,你自己去好了。”老太太順手指過去,完全沒注意到林宇緊繃的肩膀突然鬆弛下來。

倉房的鐵鎖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深吸一口氣,朝著那扇藏著秘密的門邁出第一步。

這座倉房歪斜在院落的西北角,就像老漁民佝僂的脊背,牆身原是摻著碎貝殼的夯土,經二十多年海風啃噬,表層的蠣灰早已剝落,露出蜂窩狀的孔洞,暗紅的磚縫裡還嵌著幾粒風乾的海藻。屋頂鋪著灰撲撲的乾草,邊角卷翹如魚鰭,幾處破洞用化肥袋胡亂遮擋,在晨風中簌簌作響。

木門被鹽霧醃得發黑,門板上還留著孩童用木炭畫的螃蟹,如今隻剩模糊的輪廓。門軸裹著厚厚的魚油,開關時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

門環是根生鏽的船釘,纏著褪色的紅布條,那是漁民出海前掛平安符留下的殘跡。門框下方被潮水浸泡得腐爛,露出參差的木屑,幾隻潮蟲正沿著裂縫匆匆爬行。

僅有的兩扇小窗蒙著油紙,邊角已經發黃發脆,被頑童用彈弓打碎的地方,用舊課本的紙頁補著。透過歪斜的窗欞,能看見屋裡橫七豎八堆著破魚簍,竹篾斷口處結著蛛網,牆角摞著幾個鏽跡斑斑的鐵皮桶,桶身印著“上海牌”的褪色字樣。

地麵鋪著粗糲的沙礫,散落著幾截斷槳,表麵爬滿藍綠色的黴菌,散發著濃重的海腥與腐木混合的氣息。

很難想象,這種地方能住人。

尤其是李冰這樣漂亮的女孩子,怎麼能忍受得了?

林宇有些想不通。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黴味混著廉價雪花膏的香氣撲麵而來。

林宇用袖口掩住口鼻,借著窗欞透進的細碎光斑,看見角落裡歪歪斜斜支著一張木床。褪色的藍布床單下,棉被竟疊得方方正正,邊角整整齊齊,與四周雜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挨著床頭的桐木小櫃漆麵斑駁,搪瓷缸、折疊梳子、印著牡丹的鐵皮盒等物件錯落擺放,幾隻蟑螂正順著櫃腳倉皇逃竄。

他貼著牆根挪動腳步,避免碰倒堆在地上的醃菜壇子。

蛛網在頭頂輕輕拂過臉頰,沾得脖頸發癢。倉房深處傳來老鼠啃噬木板的窸窣聲,混著海風拍打屋頂的悶響,攪得人心神不寧。

掀開蓋在破魚簍上的草席,翻檢完積灰的鐵皮桶,林宇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光線太暗了,煤油燈不知被李冰收在哪裡,他隻能在昏暗的光線中摸索,緝伸手探進牆角的麻袋時,指尖突然觸到一團粗糙的麻繩,這讓他心頭猛地一緊,卻也隻是虛驚一場。

“到底藏哪兒了?” 他低聲咒罵,踢開腳邊一個裝滿貝殼的瓦罐。

瓷片碎裂聲在寂靜的倉房裡炸開,驚得梁上的燕子撲棱棱亂飛。小櫃子抽屜被他扯得脫了軌,散落的發夾、碎花頭繩灑了一地,可那把要命的槍依然不見蹤影。

林宇的目光突然被床底一抹黑色吸引,像是被磁鐵牢牢吸住。

他蹲下身,伸手拽出那個布滿灰塵的公文包,帆布邊角磨損得發白,金屬扣上還沾著些海鹽結晶。記憶突然翻湧,他想起李冰總愛挎著這個包在村裡晃悠,說裡麵裝著做小買賣的貨款。

包扣彈開的瞬間,林宇愣住了。

裡頭沒有一疊疊鈔票,隻有幾本線裝賬本,紙張泛黃,墨跡暈染。

他快速翻頁,密密麻麻的數字間夾雜著漁村周邊地名,卻看不出任何端倪。失望如同潮水漫過心頭,他正要將包塞回床底,指腹突然觸到布料下異常的硬邊,很明顯這是夾層!

指甲摳進包縫,他屏息扯開暗線。

夾層裡依舊不見槍支蹤影,卻滑出一張巴掌大的黑白照片。

照片邊角卷起,泛著陳舊的銀灰色,穿著和服的李冰垂眸淺笑,發間簪著櫻花,青澀麵容與平日裡的精明判若兩人。

而她身旁立著的男人,軍帽下的臉棱角分明,筆挺的日軍軍裝刺得林宇太陽穴突突直跳,肩章上的金菊徽章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倉房外突然傳來海鳥淒厲的長鳴,林宇的後背瞬間繃緊,照片險些從指間滑落,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很快,他又在夾層中發現了一張紙,他打開之後,更是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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