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蟻族卻並非是要阻止血色長城前進,而是其中三頭妖魔境界的蟻族借著那幽藍色的妖域光芒,轟然破開土壤,直接以神通攜帶著整個族群刹那遠去。
“這……!”
趙沐晨等人此刻都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方才看到蟻族出現之後,前西疆大都督沈後斌還期待著蟻族能暴打趙沐晨一頓。
最好是眼前這蟻族能直接讓西疆血色長城損失慘重。
可眼前的畫麵……
你們跑什麼啊?
血色長城的最強者也不過法相境界而已,而西疆血色長城的那位法相境的長安君,上次跑路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也就是說,此刻西疆血色長城的最強者就是趙沐晨這位化神十重而已。
而有著三尊妖魔的蟻族需要畏懼幾個人族化神十重嗎?
可蟻族不僅在看到血色長城的頃刻之間就選擇了撤走,還特麼的選擇以神通催動妖域,仿佛恨不得多生幾條腿一般的落荒而逃了!
沈後斌徹底愣怔。
趙沐晨也同樣愣怔。
但他的心底卻是驟然升起一抹激蕩之情來。
仙組織的前輩們到底在鳳歌城那邊打了怎樣的勝仗,才能讓從前視人族為食物的妖族在此刻卻是因為看到血色長城的抵達就落荒而逃?
趙沐晨不由得抬頭看向天空,他在期待接下來的【開疆拓土,血鏡記功】的畫麵。
在他想來,等會兒的血色長城血鏡記功畫麵是必定會將仙組織前輩們的那一戰顯現出來。
畢竟,追根究底,那一戰才是這一刻能讓四境同時開疆拓土五百裡的關鍵原因!
……
與此同時,
常濤河已經抵達了南境血色長城。
至於東疆……那注定是最後才能收到消息的。
雖說萬裡鷹已經放飛了,但萬裡鷹也要一天時間才能飛出萬裡距離,且東疆血色長城和西疆血色長城之間……可是有著三萬裡的直線距離!
南境血色長城大都督府之中,
常濤河看了看這裡同樣是袍服九位、著甲九位的二品將軍配置,微微一歎,卻是迅速拜禮:“拜見喻大都督!”
“仙組織天帚、蒼秀等下令,讓四境血色長城即刻各自拓土五百裡!”
“請喻大都督即刻執行!”
嘩然!
十八位二品將軍,和這位從一品的喻大都督喻桐,都是驟然之間內心掀起滔天駭浪。
這位常將軍可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你再說一遍?”
常濤河暗自得意,他初次聽到蒼秀前輩親自說出此事的時候,也同樣不相信,也同樣想讓蒼秀前輩再說一遍。
但他不敢!
誰特麼敢讓蒼秀再說一遍?
當即,常濤河便一字一頓的再度說了一遍。
十八位將軍麵麵相覷,一個個眼中都是不可思議。
端坐主位的喻桐更是壓製不住內心的驚愕。
“你說什麼?”
“仙組織天帚想讓本大都督即刻引血色長城往南拓土五百裡?”
此刻喻桐的內心驟然驚濤駭浪而起。
他的心緒也變得極為複雜。
作為曾經乃至現在都仍然無比堅定的滅仙派,他是不想聽從任何仙組織的命令。
可他也期待仙組織當真有人前來助他開疆拓土。
當即,喻桐和這南境的十八位將軍都是將感知力直接擴散而出。
卻發現並沒有任何其他強者的氣息出現,隻有兩個陽魂境的西境都指揮使借助血色長城之上每隔十裡一座的傳送陣朝著東方而去。
那是負責去東疆血色長城傳信的人。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根本就沒有仙組織的成員抵達南疆!
十八位將軍轉頭疑惑的看向常濤河。
喻桐更是驟然間麵色陰沉,其雙目深沉至極的盯著常濤河。
“常將軍!你這是特意從西境跑來跟本大都督開玩笑的嗎?”
語氣冰冷,不悅之情展露無遺。
常濤河:“此事千真萬確!”
“仙組織天帚、蒼秀、雷主、陰煞還有兩位不知名號的前輩,總計六人於鳳歌城血戰,此戰仙組織六位成員聯手之下斬妖尊相柳三顆頭顱。”
“更是重傷萬妖殿降臨的妖君,逼迫妖族妖君不得不作繭自縛,因此逼迫得妖族求和談判,蒼秀前輩給出三個要求,其一便是讓妖族同意四境血色長城拓土五百裡,且妖族不得有絲毫阻攔!”
“此後,天帚前輩等人更是捉拿了虎族天妖,就在約莫一炷香之前,天帚前輩等人從西疆血色長城路過,向趙大都督下令。”
“末將正是奉趙大都督令前來南境通傳此信!”
隨著常濤河將整個事情完整的說出,常濤河眼中也越發戲謔起來,似乎是在期待看到這南境職位最高的十九人的驚駭欲絕。
隻是,
沉默!
這裡隻剩下了沉默。
片刻後,
“笑話!”
“常將軍這是還沒睡醒,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嗎?”
“編!你就繼續編吧!”
“斬殺相柳三顆頭顱?”
“重傷妖君?”
“你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嗎?”
“妖君那可是至少堪比通天境的至強者,甚至根本就是先天尊者那一檔如同神靈一樣的存在,還重傷妖君?”
“妖尊相柳就更不是你口中那麼容易被斬掉頭顱的存在了!”
“你是一點史書都沒讀過是吧?”
“你難道不知道三千年前傾天之戰那斬殺了七十尊妖君的聖啟都天陣就是被妖尊相柳攻破的嗎?”
“薑氏當年的靠山王薑雲濤,那位據說已經觸摸到先天境界的強者都被相柳輕易殺了,你現在告訴我仙組織六個成員聯手就斬了相柳三個腦袋?”
“就算仙組織六個成員聯手真能斬相柳三顆頭顱好了……可是你難道不知道仙組織的人向來喜歡單獨行動嗎?”
“所謂的聯手隻不過三次而已,第一次陰煞的煞刀決被月神的月印真訣克製,所以雷主出手幫忙,第二次斬殺方相國引得世家相助,第三次則是之前帝都聖啟都天陣之事……”
“而且,仙組織成員聯手很強嗎?”
“帝都聖啟都天陣之時,若非是蒼秀拿著仙組織首領的留招玉佩出現,那隻是最多相當於法相一重布置的聖啟都天陣都能滅殺四位仙組織成員了!”
“而相柳當年破掉的可是薑雲濤主持布置的全員指玄境界的聖啟都天陣!”
無數的抨擊之聲轟然響徹。
常濤河有些茫然。
劇本不對!
按照他之前的想象,應該是南境的大都督和十八位二品將軍都被這事實震驚到驚駭欲絕的。
常濤河甚至無比期待在這十九人驚駭欲絕的時候說兩句什麼‘南境就這份見識?這種基本操作也如此驚駭’之類的話語……
可眼前這是怎麼回事兒?
若是曆青鋒在此,那便知曉是怎麼回事兒了。
人皆有‘意必固我’的缺點,孔夫子曾提倡不要【意必固我】才能真正破開已有知識對自身的束縛,避免自己成為狹窄天空之中的所謂專業權威的老頑固。
但孔夫子倡導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大多數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而所謂的意必固我,指的便是人會被困在自己有限的認知之中,將自己有限的認知擴充到全世界全領域之中,然後自以為是自己所知的一切才是絕對真理。
如此之下,但凡聽到任何與自身認知的‘真理’違背的話語,便會下意識的以絕對權威的姿態去抨擊,而絕對不會嘗試著去相信那種匪夷所思的說法是對的,並進一步以實踐去驗證其真正的對錯。
這種基於已有認知的封閉性‘真理’去抨擊一切非真理的行為,即為意必固我!
此刻便是如此,
南境官職最高的十九人,都在基於他們固有的認知認定了常濤河所說之事絕無可能。
並且一個個的在此刻將常濤河看做傻子、蠢材,彆用用心、包藏禍心之人。
此刻,喻桐更是頃刻間便想到,或許是這常濤河有門路有關係能上任大都督的職位了。
隻是其人不好意思把趙沐晨坑到撤職,便想著法子想來把他喻桐從大都督的職位上坑掉,然後轉手其背後關係門路發力……常濤河便會成為新任南境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