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能殺到我們的地盤，我們為何不能殺到他的地盤？”
金兀術的這句話，讓哈迷蚩和韓常倆人瞬間懵逼。
“元帥，此此言何意啊？”
但他問完了之後，金兀術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去而複返，是不是想勸說本帥西行，然後聯合遼國一起對抗嶽飛？”
金兀術這句話，瞬間讓哈迷蚩額頭布滿了冷汗。
他之前確實表達過這個意思，但從未完整的說過。
兩個國家的聯合，並不是腦袋一拍就能決定的事情。
這其中有大量的細節，都需要提前去做預案。
雖然他心裡確實有了完整的想法，但這些想法，他從未和金兀術討論過。
可是，剛才金兀術的問話，其實根本不是在問他，而是篤定他已經有了完整的想法。
難道，自己身邊有他的細作？
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給監視了？
淦！
那自己是不是已經暴露了？
就在他心裡電轉，想著應該怎麼應對之時，卻聽到韓常一臉震驚的問道：
“元帥，你咋知道？”
韓常這麼一問，哈迷蚩頓時心如死灰。
完蛋了，接下來應該就是宣判時刻了。
該怎麼辦？
突然暴起，將他乾掉？
有韓常在此，應該沒問題。
但是，乾掉之後，恐怕是跑不掉了。
完蛋，京城的侯爵府邸還沒享受過一天呢。
就在他心裡正在為自己默哀之時，卻聽金兀術悠悠的說道：
“因為，西行聯合遼國，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啥?”
對於他和韓常異口同聲的問話，金兀術卻並未解釋，而是話鋒一轉就接著說道:
“但正因為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所以你能想到，本帥也能想到。
可咱們能想到，嶽飛同樣能想到。
以本帥對嶽飛的了解，他隻要猜到了咱們會西行，那他就一定會提前有所布置。
雖然本帥暫時還沒猜到他會做些什麼，但本帥能肯定，等咱們到了遼國之時，基本也就孑然一身了。
耶律夷列雖然有明君之相，但麵對孑然一身的咱們，你猜他會不會先把當年咱們覆滅遼國的仇給報了？”
金兀術說到這裡，哈迷蚩才偷偷擦了擦汗。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被你發現了呢。
原來，你隻是害怕被耶律夷列給乾掉啊。
這特麼不就進入我最擅長的忽悠領域了嗎？
我可坐好了啊，聽我開始給你吹。
“元帥，這您倒也大可不必”
然而，他後邊兒的擔心倆字兒還沒說出來呢，就被金兀術給打斷了。
“哈迷蚩你不用勸了。
本帥倒也不是不能屈居人下，伏低做小。
但是，以宋國的實力，隻要我們的行動在嶽飛的預料之內，我們就沒有任何獲勝的希望。
哪怕，加上遼國也不行。
所以，我們想要反敗為勝，必須要出其不意。”
“啊？
元帥您打算怎麼出其不意？”
“剛才本帥不是已經說了，嶽飛能來咱的地盤，咱也能去他的地盤兒。”
“元元帥您不會是打算，打到宋國去吧？”
“有何不可？
嶽飛以為咱們會向西，咱就偏偏不向西，反而轉頭向東。
日夜連續行軍，四十天的時間，足夠咱們行進到呼倫湖一帶。
然後，轉頭向南偷襲慶州。”
他的話剛說完，心裡大急的韓常就準備說話。
然而，他的嘴剛一張開，就被金兀術抬手給打斷了。
“韓常你不用說了！
本帥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長途行軍又沒有攻城器械的情況之下，確實沒什麼希望能打下慶州。”
“元帥您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行此一朝？”
哈迷蚩接過來趕緊問了一句之後，金兀術一下子笑了。
“嗬嗬，誰說勝利就一定要從戰場上取得了？
當年在誅仙鎮，咱們不同樣被嶽飛打的屁滾尿流。
可最終，不還是咱們笑到了最後嗎？”
“元帥，這不一樣啊。”
聽到韓常這話，金兀術馬上反駁道：
“沒什麼不一樣的。
現在的嶽飛，確實是如日中天。
可正是因為嶽飛現在如日中天，整個大宋的百姓都將他當成了保護神看待。
所以，才有咱們的機會啊。”
“啊？
沒聽懂！”
聽到韓常如此直白的表示沒聽懂，金兀術頓覺一陣心累。
但想想自己現在也沒什麼太可靠的人能用了，他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因為，神是不能犯錯的。
隻要他犯了錯，無論錯誤大小，他的金身就破了。
神隻要破了金身，任何人都可以弑神。
所以，你明白了嗎？”
聽到金兀術的問話，韓常的頭頓時就搖成了撥浪鼓。
“不明白！”
韓常這三個字兒，差點兒讓金兀術當場炸了。
“你特麼的怎麼還不明白？
咱們此次偷襲慶州，根本就不為奪城。”
“那咱去乾什麼？”
“殺人！”
“殺人？
元帥要殺誰？”
“見誰殺誰！”
說完這四個字兒之後，他本以為韓常已經明白了。
結果，卻發現他臉上的迷茫比剛才還多。
於是，他終於忍不住了。
“韓常，你特麼是豬嗎？
連這都想不明白？
嶽飛在出發之前，一定會主持他們的朝廷進行有廟算。
而且，他們的廟算以及一切的部署，肯定都是圍繞著咱們會向西逃跑而展開的。
可是現在，咱們非但沒有按他們想的那樣向西逃跑。
反而是向東偷襲，而且還殺死了他們大量的百姓。
無論咱們此行能取得多少戰果，都能讓他們的朝廷認清一件事情。
嶽飛，並不是萬能的，他也會犯錯。
隻要他會犯錯，那他就不是不可替代的。
等他們有了這個認識之後，你猜猜他們的朝廷內部，會不會有人想要替代他？”
金兀術的話說到這裡，韓常和哈迷蚩倆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事情真按他說的發展，那幾乎必然要發展到那一步。
真到那個時候
嘶不敢想啊！
想到這裡，哈迷蚩頓時頭都大了。
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好該怎麼阻止金兀術。
告訴他此行可能會失敗？
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成敗啊。
更準確的說，人家在乎的壓根兒就不是軍事上的成敗。
人家要的，是他們朝堂上的變數。
這該怎麼勸？
就在他左右為難之時，韓常突然來了一句。
“元帥，你想這麼多壓根兒沒用啊。
人家的皇帝，現在隻聽嶽飛的話。
就算嶽飛真犯了錯，人家也不在乎啊。
大臣們就算有想法，也隻能憋著。
你這個想法，豈不是跟帶著秦檜上青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