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哈迷蚩讓他逃跑,金兀術氣的破口大罵。
“我”
但他剛罵出來一個字兒,哈迷蚩突然一鞭子就抽在了他的馬屁股上。
“元帥,來不及了,我們快跑吧。”
身不由己的跟著馬跑出去幾十步之後,金兀術終於控製住了胯下的戰馬。
然後,他便扭頭怒瞪向跟在他身後的哈迷蚩。
“哈迷蚩,你想造反不成?”
“元帥我哪兒敢啊,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全嘛!”
“擔心你大爺!
聽這炮聲,宋國至少還在五裡之外。
而且,咱們跑了,陛下怎麼辦?”
“臥槽,忘了這一茬了。
元帥,要不你先跑,我去把陛下和貴人們都給接過來?”
說完之後,哈迷蚩便一臉緊張的看向了金兀術。
答應,一定要答應啊。
等你答應了,我把皇帝和貴人們往宋軍大營裡一送,嘿嘿嘿。
然後,他正在心裡想著美事兒呢,卻聽金兀術怒喝道:
“混賬!
越是艱難的時刻,我們越是要把陛下放在心上。
再說了,當年咱們對宋國皇帝和貴人們乾的事兒,這才過去多少年。
這要是讓陛下和貴人們落在宋國人手裡,那我就是整個大金國罪人。
你在這裡穩住局麵,我馬上去見陛下。”
眼見金兀術說完之後,根本不等他答話就轉身急走,哈迷蚩也隻好應了下來。
應了下來之後,哈迷蚩第一時間就看向了也速該。
結果,卻發現也速該以及他的一乾手下,此時還在瑟瑟發抖。
很明顯,他們還沒從炮聲帶來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呢。
看到這個情況,哈迷蚩不屑的暗罵了一聲。
“呸,一聲炮響就把你們嚇成這樣,老夫當初真是看錯了你了。”
暗罵一聲之後,他便轉身指揮起了軍隊開始防守各種要塞。
事發太過突然,他現在也搞不清楚大宋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如果是總攻的話,那倒還好,他自有辦法讓金國不著痕跡的戰敗。
但萬一宋軍隻是一次小規模的騷擾,卻在他的指揮之下變成大敗的話,說不定會壞了元帥的計劃。
因此,還是先把防守做好,彆亂了陣腳。
至於剩下的情況,也隻有慢慢兒觀察了。
心裡這麼想著,他便有條不紊的調撥起了軍隊。
他在這邊忙著之時,金兀術已經快速跑到了最核心地帶,皇帝的營帳之中。
“陛下”
沒等他說完,皇帝便趕緊問道:
“皇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朕好像聽到了火炮聲,是宋國人打過來了嗎?”
“陛下莫慌,臣已經派人前去偵察了,很快就會有具體的情報傳來。”
聽到金兀術並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皇帝的臉色瞬間黯淡了下來。
稍微停頓了一會兒,他才聲音低覺的問道:
“皇叔,如果真是宋國人打過來了,你還有辦法應對嗎?”
皇帝的話問完了之後,金兀術便怒聲說道:
“都怪臣無能,上了蔑兒乞部和乞顏部的當了。”
看著憤怒的金兀術,金國皇帝的聲音更多了幾分悲涼。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其實和宋國人是一夥的。
上一次他們偷襲我們大營,就是為了把韓常將軍勾引出去?”
皇帝說出自己的猜測之後,金兀術無奈的重重歎了口氣。
“目前看來,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
看著唉聲歎氣的金兀術,皇帝停頓了好久之後,突然出聲問道:
“皇叔,你的身體還能受得住西行的顛簸嗎?”
聽到皇帝這句話,正在低頭歎氣的金兀術突然就震驚的抬起了頭。
“陛下,您”
說到這裡,他便說不下去了,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他停下之後,皇帝卻是接著他的話說道:
“如果皇叔你的身體還撐得住,我們即刻西行吧!”
“陛下您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您放心,臣對於宋國的火炮,已經有一定的了解了。
這一次,臣一定守得住的。”
但他的話說完了之後,皇帝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皇叔,朕沒有質疑你的意思。
隻是,以前我們有大山大河借勢,有高城堅寨依托,都抵擋不住宋軍的火炮。
如今在這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我們甚至連座像樣的城池都沒有。
我們現在,又能拿什麼來抵擋宋軍的火炮?
拿將士們的命嗎?
彆說他們不一定願意。
就算他們願意,以血肉之軀麵對火炮,又是多麼的可笑。”
“陛下”
兩個字喊出來,金兀術已經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看著老淚縱橫的金兀術,金國皇帝同樣眼含熱淚的將他扶了起來。
“皇叔,朕不想我們當年對他們的皇帝和貴人做的那些事,全都報應在朕和朕的愛妃身上。”
聽見皇帝這句話,金兀術已然知道皇帝這是下定了決心。
可是,他還是勸道:
“陛下,西行漫漫,不知幾千裡遠。
而且,我們對那邊的地形、氣候、勢力等等全都一無所知。
貿然西行,恐怕並不一定能到達幸福的彼岸。
反麵有可能一腳踏進無儘的深淵啊。”
聽見金兀術這句話,皇帝臉上頓時顯出一抹猶豫之色。
然而,還不等他趁熱打鐵,就聽到那皇帝接著說道:
“皇叔無需太過擔憂。
這些時日,元帥你一直忙著內政外交。
而朕則一直在遍尋史書,想為我大金國找一條生路。”
“陛下您是想效仿當年的匈奴?
可那些記載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現在的形勢可能已經完全不同了。
咱們在完全陌生的環境之下,不一定有機會再次成為所謂的上帝之鞭。”
金兀術迫不及待的說完了之後,金國皇帝卻是搖了搖頭。
“朕想要西行,當年不是全憑那些記載。”
“哦?
那還有什麼?”
“皇叔可還記得當年咱們強盛之時,那些穿越遼國、西夏,不遠萬萬裡,來到我們大金國的商賈?”
“商賈?
陛下是說那個皮什麼特?”
“沒錯!”
“他怎麼了?”
“皇叔你沒發現,咱們大金國強盛了那麼多年。
但是,能不遠萬萬裡來到咱們大金國的,一直都是那什麼皮特,還有他的親信嗎?”
“發現了呀!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