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興奮大笑的皇帝,金兀術再次開口道:
“陛下,我們西狩的好處,還不止這些。”
“哦?
還有什麼?”
“陛下,我們這些年與宋國的戰爭之所以屢屢戰敗,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宋國的火炮。
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既造不出來,也無法防範。
但這東西的缺點也同樣很明顯,他太笨重了。
現在宋國之所以能肆無忌憚的在與我們的戰爭之中使用火炮,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兩國挨的太近了。
可是,一旦我們西狩了之後,兩國之間的距離就一下子拉開了。
以宋國火炮的笨重程度,如果他還想用火炮對付我們的話,恐怕後勤補給就能把他們給拖死。
如果他們不想被後勤拖死,就隻能放棄火炮。
一旦他們放棄了火炮,就再次與我們回到了同一層次。
到了那個時候,可就又是我大金國騎兵的天下了。”
金兀術這話說完了之後,皇帝心裡更滿意了。
“元帥說的不錯,如此看來,這招以退為進確實是解決目前問題的好辦法。”
“陛下聖明!”
但他說完這句話抬起頭之時,卻發現皇帝已經雙眼含淚。
“陛下您怎麼了?”
“哎,這片是我大金國幾代先祖,篳路藍縷才打下來的江山。
如今卻要丟在朕的手裡,朕將來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列祖列宗啊。”
“陛下您不要這麼想,有句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如果先祖們有靈,一定也會體諒陛下您的難處的。”
聽見金兀術這麼說,皇帝擦了擦眼淚才說道:
“皇叔,朕同意你的西狩之計。
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在朝會上討論,大臣們大多數同意了之後才行。”
“那是自然!
陛下放心,臣以為會說服眾位大臣的。”
“那,那就明日早朝,由皇叔你來說服大臣們。”
“是!”
說服了皇帝之後,金兀術便出了宮。
雖然此次入宮比他想像的要順利,但金兀術心頭卻並未有任何輕快之感。
踏出皇宮那一刻,他站在宮門口看著宮門,定定的看了好半天。
看完了之後,他又扭頭看向了燕說所在的方向。
“嶽飛,本帥今日被你逼的背井離鄉,惶惶如喪家之犬。
但是,本帥是不會放棄的。
總有一天,本帥會帶著大金國的勇士們殺回來。
到了那時,本帥要奪回被你搶走的一切。”
暗暗的對著自己發了個誓之後,他才動身向著元帥府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家裡之後,便第一時間將他的西狩計劃向等著他的哈迷蚩和韓常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他就看向了韓常。
“韓常!”
“末將在!”
“明日你持劍上朝。”
聽見金兀術的命令,韓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我?”
“對!
本帥不僅要你持劍上朝,還要你在朝堂之後,馬上把整個朝堂圍起來。”
認真的看了金兀術好一會兒之後,韓常才不可思議的問道:
“元帥,您是要篡位嗎?”
韓常的話剛一說完,哈迷蚩就拍了他一下兒。
“胡說什麼呢?
什麼篡位?
元帥本就是皇族,這叫受任於危難之際,奉命於敗軍之中。
值此山河破碎,社稷傾覆之際,正需要元帥這樣英明的陛下,來指引我們前進。”
哈迷蚩這麼一提醒,韓常趕緊改口道:
“元帥啊不,陛下恕罪,是下官不不不,是臣言語無狀,不請陛下責罰。”
韓常請罪完了之後,哈迷蚩立刻接著說道:
“陛下,臣這就去查看黃曆,取一個吉祥的年號。
臣相信以陛下的英明神武,我們一定能很快度過這個難關的。”
哈迷蚩說完了之後,韓常也瞬間開竅了。
“陛下,臣這就去命人趕製龍袍,還有”
“夠了,馬上住嘴!”
強行打斷了倆人的話語之後,金兀術才無語的看向了他倆。
“在你倆心中,本帥就是這樣的人?”
“對呀!”
韓常一句對呀,直接把金兀術給整不會了。
“韓常你想死嗎?”
一看金兀術神色不對,哈迷蚩趕緊拉了韓常一下兒,然後才笑著說道:
“元帥,韓常將軍的意思,是您一直都這麼英明神武。”
說完了之後,他還趕緊扭頭給韓常使眼色。
收到哈迷蚩的示意之後,韓常又趕緊說道:
“啊對對對,元帥我就是這個意思。”
“可本帥再怎麼英明神武,本帥也沒想過篡位啊。”
“啊?
您不篡位啊?
那您讓我帶兵把朝堂圍起來乾啥?”
“西狩之事說起來容易,但真要行動起來,牽扯到的東西就太多了。
朝中的大臣們很多都在這片土地上經營了幾輩子,他們豈會那麼容易放棄?
本帥敢肯定,他們寧願投降嶽飛,也不會舍得放棄擁有的一切。
所以,明天你的任務隻有一個。
誰敢反對西狩計劃,那你就直接送他上路。
既然他們活著不願意隨陛下西狩,那就讓他們變成鬼,再跟著陛下一起西行。”
一聽任務是這個,韓常頓時就興奮了。
“元帥您放心,下官一定完成任務。”
韓常應下來之後,金兀術卻是接著說道:
“你的任務還不止於此!”
“啊?
還有什麼?”
“你這幾天把你手裡的軍隊好好分配一下。
從京城開始,一座城一座城的搶。
一定要在儘量短的時間裡,把能搶的東西都搶過來。
本帥要把金國百姓的一切東西,全部帶走。”
韓常和哈迷蚩倆人隻知道金兀術要帶著皇帝跑路,卻沒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的這種程度。
拋下百姓自己逃跑已經夠讓人不齒了,他還要把百姓搶一把再走?
人乾事?
但看著金兀術那張臉,他還是決定先應下來再說。
見韓常應了下來,金兀術才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倆人都下去吧,好好為了明天的事情準備。”
“是!”
出了元帥府的門兒,韓常就再也忍不住了。
“哈迷蚩,他是瘋了嗎?
他怎麼會想出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