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檜讓自己放一百個心,趙鼎直接冷笑一聲。
“本相這心啊,放不了一點兒。
自太祖開國以來,咱們大宋便一直鼓勵商賈行商。
兩百多年了,商賈們是個什麼性子,咱們大宋誰不知道?
哪一次大災之時,他們沒有趁機哄抬物價?”
趙鼎這麼一說,秦檜頓時尷尬了。
但是,他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
“趙相,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啊。
畢竟,大災之時,誰手裡也沒有餘糧啊。
所以,這價值漲一點兒,也是正常的嘛。”
“哼,如果他們隻是哄抬物價的話,本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說什麼呢。
但是,他們在哄抬物價的同時,還要往大米裡麵摻沙子。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除了百姓們的糧食之外,就算是軍供上麵,他們也沒少動過心思。
軍隊的軍需,但凡是從商賈手中采購的部分,質量總要是比軍器監出品的東西差一大截兒。
這你又怎麼說?
這也是因為他們手裡沒有餘糧了嗎?”
見趙鼎直接把這事兒給搬了出來,秦檜心裡差點兒沒把那些商賈們的祖宗十八代給罵個遍。
真特麼不爭氣啊!
啥錢都敢掙。
現在好了吧?
本相連給你們洗地都沒法洗。
這麼大的生意,要是能給爭取過來,本相能交好多少人啊。
秦檜這邊卡殼了,趙鼎那邊的輸出卻是一點兒沒停。
“所以,這鐵路要是真交給那些商賈們來維護,估計朝廷也就彆想用了。”
“趙相,您這就武斷了,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不可能?
嗬嗬!
如果本相猜的沒錯的話,一旦朝廷把這鐵路的經營權給了他們,他們肯定會拚命的壓榨鐵路的運力。
至於維護?
不到馬上不能用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多投入一分錢去維護。
而且,就算他們維護,也肯定隻是維護那路生意好的路段。
至於那些沒什麼生意的路段,他們就算是看著鐵路爛在地上,也絕對不會投入一分錢去進行維護的。
秦副相,本相說的對嗎?”
趙鼎這麼一說,秦檜頓時犯了難。
沒辦法,趙鼎說的全是實情。
大宋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是商業發達了。
雖然確實為朝廷增加了不少的收入,但同時也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比如剛才趙鼎提到的,商人操控物價。
這對於大宋的百姓來說,簡直已經成了日常。
每一個普通的大宋百姓,都能隨口講出來幾個商賈操縱物價的案例。
為了規劃商賈們的商業行為,大宋搞出來了市易法、稅法等等一係列的法律。
甚至,大宋在華夏曆史上,創造性的搞出來了商標法。
這玩意兒,領先世界至少一千年。
但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法律這玩意兒,天生具有滯後性。
不論大宋搞出來多少規範商業的法律,總有人能找到空子。
一想到這個,秦檜就覺得頭禿。
這特麼到底該怎麼反駁呀?
算了,硬著頭皮上吧。
心裡這麼決定了之後,秦檜便再次看向了劉禪。
“官家,趙相說的確實沒錯。
但臣以為,並非沒有辦法防範啊。”
“哦?
秦副相你打算怎麼防範?”
“成立專門的鐵路養護衙門。”
“鐵路養護衙門?
什麼意思?”
“官家,這個鐵路剛剛修好,到底應該怎麼養護,我們誰都不清楚。
臣以為,咱們可以專門派一批人,天天蹲在這鄭汴鐵路旁邊,盯著這個鐵路。”
“盯著這個乾嘛?
防丟嗎?”
“防丟當然是一項重要的任務。
這鐵路上全是鐵,隨便偷走一段兒,賣了就是錢。
所以,肯定要防丟。
但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卻不僅僅是防偷。”
“那是什麼?”
“記錄鐵路第一天的使用狀況。
以臣的估計,有一年的觀察之後,我們便能知道,這個鐵路到底應該怎麼養護。
等把這個搞清楚之後,便成立一個專門的鐵路養護衙門,專門負責鐵路的養護。”
秦檜這個提議,徹底把劉禪給驚了。
“專門成立一個衙門負責鐵路的養護?
那得花多少錢啊?”
看著劉禪震驚的樣子,秦檜自信的笑了。
“官家,一分錢不用花!
甚至,還能掙錢。”
“啥?
一分錢不用花?
還能掙錢?”
“對!
能掙錢!”
一聽能掙錢,劉禪頓時來了興趣。
“快說說,到底該怎麼掙錢?”
“官家,這個鐵路到底應該怎麼養護,養護一裡的鐵路,到底要花多少錢,隻有鐵路養護衙門知道啊。
等將來的鐵路修成了之後,就由這個養護衙門出一個養護的具體標準。
將來誰要是想要拿到這個鐵路的經營權,就由誰來出這筆養護的費用。
到時候,咱們隻要把標準定的稍微高一點兒。
然後到執行的時候,再按實際需要的標準去執行。
這麼一來一回,咱們不但不用花一分錢就能完成鐵路的養護。
還能再掙回來不少呢。”
秦檜這麼一解釋,劉禪眼睛都亮了。
“妙,實在是太妙了。
秦副相你果然沒讓朕失望啊。”
一聽劉禪誇獎,秦檜頓時樂瘋了。
但他還是一臉矜持的說道:
“官家,臣隻是想為您解憂而已。”
謙虛了一句之後,他又趕緊問道:
“官家,那咱們就這麼辦?”
他問完了之後,劉禪大手一揮。
“那就等一下!”
“啊?”
還沒等秦檜反應過來,為啥要等一下呢,劉禪就看向了嶽飛。
“嶽飛卿,你怎麼看?”
見問到了自己,嶽飛馬上回道:
“官有,臣覺得不妥。”
“那就算了吧!”
一聽劉禪說算了吧,秦檜整個人都傻了。
“官家您說啥?”
“啊,朕說算了吧。”
“不是,怎麼就算了呢?
官家您剛才不是還說,臣的主意很妙的嗎?”
“對呀!
朕確實覺得很妙。
但是,嶽愛卿覺得不行。
那可不就算了嘛。”
劉禪這一套邏輯,把秦檜直接都給乾結巴了。
“不不是,官家您的意思是,您自己是很看好臣這一套方案的。
對嗎?”
“對呀!”
“然後,您自己很看好的一套方案,就因為嶽元帥不同意。
您您就把自己看好的方案給否了?”
聽完了秦檜結結巴巴的問題之後,劉禪倆人一攤。
“那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