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幾個人的表情,高軟軟頓時就猜到了他們在想什麼。
“官家,臣妾這麼說,並不是沒有根據的。”
“哦?
怎麼說?”
“很簡單,咱們大宋一直以來屢禁不止的走私,就是明證。
天下誰不知道,朝廷就是靠著稅收來運行的,但那些商賈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仍然會想儘辦法去偷稅逃稅。
他們在乾這些事兒的時候,想過國家沒了稅收,會運轉不下去嗎?
他們壓根兒沒想過。
就算想到了,他們也不會在乎。
這還隻是簡單的偷稅漏稅,前線年咱們抓到的那些在戰時向金國倒賣糧食的商賈,才更是可惡。
這。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商賈的逐利性。
對於某一個具體的商賈,我們當然應該分彆看待。
但是,對於商賈這個群體,我們必須要有足夠的防範才是。
就像剛才趙相的計劃,如果不對參與的商賈加以限製的話,等我們把貂皮的價格炒高了之後,必然會有大量的商賈參與其中。
他們為了拿到更多的貨源,必然會互相抬價,以圖擠死對手。
如果金國有能人從中操盤的話,咱們的大量財富就會吸納到金國。
這樣一來,就算咱們最終收割了金國,恐怕也是傷敵一千自損百八。
甚至,咱們會得不償失。”
聽她這麼一說,四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下意識的,劉禪就問道:
“那愛妃以為咱們該怎麼辦?”
聽到劉禪一口一句愛妃,高軟軟笑的腿都合不攏了。
“官家,如果僅僅解決這個問題的話,非常簡單。”
“哦?
愛妃有什麼好主意?”
“特許經營!”
“特許經營?
什麼意思?”
“官家忘了自己名下的皇家商行了嗎?
您直接下個聖旨,金國的貂皮,隻有咱們商行才能收購。
他們想要貂皮的話,隻能從咱們手裡購買。
一旦發現私自從金國收購,立即處以極刑。
這樣一來,咱們便能從源頭上控製價格,即能保證金國人賣一張貂皮,比種地掙的多,又不會讓他們掙的太多。”
劉禪一聽,頓時激動的直拍大腿。
“哈哈哈,好,這個好。”
說完了之後,他就扭頭看向了趙鼎。
“愛卿啊,你也聽到了,不是朕非得壟斷貨源,朕也是為了穩定物價,不讓金國薅咱們的羊毛,不得已而為之啊。”
聽到劉禪這句話,趙鼎好想翻個白眼兒,但是又不敢。
於是,他扭頭看向了嶽飛。
結果卻發現嶽飛正非常認真的在看著房頂,也不知道上麵有啥好看的。
見嶽飛不準備替自己說話,趙鼎無奈了。
其實他也覺得高軟軟這個辦法挺好,皇家商行掙的錢,最終不還是朝廷的錢嗎?
但是,這個事兒在他看來,卻不能這麼乾。
因為,貂皮這玩意兒與礦山不同。
礦山屬於國家,屬於千百年來的共識。
雖然朝廷弱勢的時候,經常會守不住自己的礦山。
但礦山屬於國家這個事兒本身,並沒有什麼疑問。
現在大宋的發展如日中天,皇家商行壟斷礦山經營,誰也不敢在明麵上說什麼。
但是,貂皮不屬於這一類。
價格再高,他也隻是普通商品而已,無論怎麼扯,他都跟戰略物資扯不上關係。
如果這時候皇家商行把貂皮的貨源壟斷的話,一定會有人跳出來說官家與民爭利。
大宋這些年的發展,本就積累了不少的問題急需解決。
這個時候,再因為貂皮的事兒給那些人攻擊官家和朝廷的借口,在他看來,不劃算。
雖然他也很舍不得,但他還是覺得這部分錢不能掙。
至少,不能全給掙了,得讓人喝口湯。
心裡這麼想著,他便把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完了趙鼎的想法之後,劉禪下意識就看向了高軟軟。
高軟軟看到他求助的眼神兒之後,卻是微微一笑。
“官家,趙大人剛才所言,實乃謀國之言,是臣妾把事情想的簡單了。”
見高軟軟也讚成趙鼎的意見,劉禪便問道:
“那愛妃以為我們該怎麼辦?”
“那就公開招標唄。”
“公開招標?”
“對!將整個大宋劃成幾個區域,公開招標,誰出價高,就把這個區域的經營權交給誰。
隻有拿到了經營權的人,才能從金國收購貂皮。”
高軟軟這麼一說,趙鼎頓時眼前一亮。
“娘娘高見!”
一看倆人達成了一致,劉禪和張浚頓時也開心了不少。
他們四個人正在樂嗬著呢,嶽飛突然來了一句。
“趙相這個辦法雖然好,但畢竟是照抄的管仲。
金國那些人,也不全是廢物,有些人還是喜歡讀書的。
要是他們看透了我們的計策,不上當的話,那豈不是白高興了?”
嶽飛這麼一說,屋裡頓時一靜。
是啊,說的這麼熱鬨,但畢竟是抄的招數,萬一被人看透了怎麼辦?
就在劉禪、趙鼎、張浚仨人惆悵之時,高軟軟卻是微微一笑。
“元帥提醒的很對,但我以為,我們並不需要太過於擔心。
因為管仲的這一招,並不是什麼陰謀,而是光明正大的陰謀,利用的就是金國百姓的貪心和從眾心理。
隻要他們戒不掉自己的貪心和從眾心理,他們必然上當。
就算金國朝廷有人看透了,采取了相應的措施,也隻有降低他們被收割的程度而已。
想要完全不上當,是不可能的。”
高軟軟這麼一解釋,嶽飛頓時笑了。
“娘娘此言有理,看來是我多慮了。”
“不,元帥您並沒有多慮。
其實我的想法跟您一樣,所以,我又想到了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招數。”
她這麼一說,幾人頓時來了興趣。
“哦?
什麼招數?”
高軟軟回了一句稍等片刻之後,便叫來了一個小太監,在他耳邊輕聲交待了幾句之後,那小太監便快速跑了出去。
過了不一會兒,那小太監就滿頭大漢的跑了回來,交給了高軟軟。
拿到花之後,對著劉禪說了一聲官家得罪了之後,她就將那花插在了劉禪的帽子上。
然後,才回頭看向了趙鼎幾人。
“幾位大人,你們覺得,官家簪這朵鬱金香,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