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約有三十七八歲,梳著簡單乾淨的發飾,原目清秀,眉眼間卻有著掩飾不住的愁苦之意。
“我我之前是住在這裡的。”水生說。他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明來意。
“哦。”中年女人臉上多了層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我們母女的到來,給你添了什麼麻煩?我們可以走”
“不,不,大姐你彆誤會。”水生趕緊擺手,“跟你們沒有關係。我在三年前,就不住這兒了。”
聽了這話,中年女人臉色稍鬆。
“我們也很不好意思,隻是薰兒小姐和那位泰先生太熱心了”她有些局促地說。
“我是水神俱樂部的老板,我叫水生。”將自己新製的名片遞了一張給她,“請問那位叫曉玲的是住在這裡嗎?”
中年女人雙手接過:“曉玲是我的女兒,叫李曉玲。我,我叫鄭慧芬。她,她出去找工作了。”說到這事時,她臉上再度出現憂慮之色,“她才上初二,我本來不讓她去的,可是我們現在實在是缺錢,還欠了彆人的她想著是多少能幫補家用”
是個懂事的孩子啊。水生心想。
“鄭大姐,我聽薰兒說,你們遇上了困難,是一個案子?”他開口相問。
鄭慧芬身體一振,她抬眼向水生望去。
“我們這個水神俱樂部,就是專為彆人解決麻煩的。你遇上了難以解決的案子,委托我們來幫忙就好了。”水生指著她手裡的名片,“上麵有我們的業務範圍。”
鄭慧芬仔細看著手中的名片,仿佛是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木頭,眼中泛起了光芒。不過,馬上這股光芒就黯淡下來。她搖了搖頭:“沒有用的,天庭組織和警法局都沒辦法給我們母女公道,你們一個民間的委托公司”
“大姐,還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行?”水生說道,“聽過雪陽湖的水鬼吧?前段時間,就是被我們俱樂部給抓住的!這麼大的事,應該知道吧!”
鄭慧芬的眼睛裡再度泛起了光芒。雪陽湖“水鬼”被抓殺,確實是最近新聞上的一件大事。她有在電視和網絡、報紙上多次看到過。原來,報道上說的那個抓殺“水鬼”的,就是他這個俱樂部?
“屋、屋裡坐吧。”她將水生請進小樓之中,請他在廳中坐下,趕緊為他倒水。
看著屋中的陳設與當年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水生略生感慨。之前他還是此地的主人,現在竟被人當客人對待。
不同的是,廳中的牆上掛了一幅遺像,是一名笑容如陽光燦爛的中年男子,身穿不明樣式的製服。遺像下有香爐,鄭慧芬點了三枝香上香。
香煙嫋嫋。
“這是我的丈夫李營。”鄭慧芬抹了抹眼角的淚花說,“他生前是右仃區市貌管理所的職工。我在菜市場賣菜。我們一家人雖然收入不高,可是家庭和睦,氣氛融洽。”
她剛要細說,就聽門外腳步聲響,然後一個大嗓門喊了起來:“水生!你在嗎?聽隊員說你到3號院來了!”
一聽這就是燕若泰的聲音。
“是泰先生。”鄭慧芬趕緊站起來出門迎接。她最初為了丈夫的事四下奔走無果,暈倒在路邊,就是燕若泰出手相救的。
“阿泰。”水生走出門去。
“你果然在這。”燕若泰挺開心的,“我就想你還能去哪。”
“來以前住過的地方看看。”水生說,“正好,跟這位大姐聊聊她家裡的事,看能不能幫幫她們。”
“她家的事,提起來就讓人上火。”燕若泰氣憤地說,“大家都知道她丈夫死得古怪,偏偏在天庭組織和警法部門那裡沒有任何證據支持,不管怎麼申訴都不頂用!”
“你先彆吵,我聽這位大姐說說。”
三人重新回到了廳裡。鄭慧芬便繼續說著她丈夫李營之死。
李營是在10天前的一個晚上出事的。當天晚上0時,他先是來到所裡和搭班的管理所職工何鴻爭會合,然後二人騎著兩輛帶著警燈的摩托車共同前往轄區內相關地段例行巡邏。
大概15分鐘後,他們到了園林路尾9巷區域,這裡是福靈市最出名的混亂之地,建有大量大大小小各型各類的自建房,大量違法違規的場所藏匿其間,外來人口眾多,黃賭毒屢禁不絕,打架鬥毆、凶殺罪案層出不窮,也是違法小廣告被張貼最多的地方。
違法小廣告包括買賣禁藥、招嫖招賭、偽造公章、誘騙欺詐等性惡劣的,以及通下水道、修空調電視、上門回收、各類廣告等性質不那麼惡劣的。
不法者大多趁夜深人靜的時候到處張貼,貼得又多又緊,使街區路邊牆壁上滿目瘡痍,就像一塊塊的牛皮癬一樣。各方官方機關屢屢下手打擊,卻是屢禁不絕。後來大家心灰意懶,也就聽之任之。隻有明確承擔這一方麵職責的市貌管理局、所等單位,職責所在,才不得不長抓不懈。
李營二人抵達9巷巷口,或許是摩托車的響聲和車燈的光亮驚動了黑暗中的人,立馬便有多人四下而逃。有的去開車,有的則在狂奔。從人數上看,至少有十數人。
由於已方隻有兩人,何鴻爭猶豫地問李營追不追抓不抓。因為市貌管理局常因為市容市貌問題受到市政府的批評,所以給下麵各所也下達了一定數量的抓捕任務,以儆效尤。本月的指標是五個人。目前隻抓了兩個。於是李營就決定抓一個回去交差。
二人借著路燈和車燈的光,選定了一個跑得最慢的人追過去。李營開動摩托撞上了那人的後背。因為知道對方是異能者,這樣的撞擊使其遭受重傷或致命傷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才敢如此施為,否則就要被人質疑執法過當。
那人被撞倒之後,半天爬不起來,呼叫同伴救命。
何、李二人下了車,準備將其拷起帶走,交給“天庭”組織最近的園林路小隊。
其實這時,“天庭”組織園林路小隊已經被驚動,也出動了車輛來合圍。正當這時,黑暗裡躥出兩個人來,當胸就向李營刺了一刀,然後把那同伴救走了。因為李營重傷倒地,何鴻爭不敢再追,就在原地護著李營,呼叫並等候救護車到來。
“天庭”組織的小隊成員們去追捕行凶者們,後來無果而歸。
李營就這麼因公去世了。
“被歹徒刺死,因公犧牲,是很可惜。”聽到這裡,水生提出了他的疑問,“可為什麼說是古怪呢?”
“因為”鄭慧芬躊躇了一下,從自己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袋,裡麵有一枚染血的金色鈕扣,“在整理李營的東西的時候,我在去的當天穿的製服口袋裡發現了這個鈕扣”
“這不是他自己的任何衣服上的而且是彆人的。這不是普通的鈕扣,因為上麵有個特製的圖案還帶著血,我覺得會不會是凶手的”
“可這枚鈕扣的事,整個案件中沒有任何人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