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大小姐的暴走,在場所有的人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大小姐,他們剛剛駐下,監控設施還沒完全到位,有疏漏也是有情可原的。”稍頃,對燕寧暗有情愫的文鳳嫻趕緊出來打為他圓場,“大家也知道,那惡賊是異能8級以上的強者,他如果存心不想被監控拍到,就根本不會被拍到的。”
“至於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查明死者的身份吧。或者,查明了他的身份,就能解釋很多疑問呢。”
燕家的醫生被火速叫了過來,在一樓為水生治傷。經過診斷,判斷他的傷來自幾個方麵:一是被襲擊者的攻擊勒斷了四根胸骨;二是血脈受到了強大水係異能力的衝擊餘波波及,導致氣血混亂;三是早上在燕園書院訓武館左肩膀受的挫瘀傷。
他為少年正了骨,在胸間綁了長條兩塊木板,一圈圈地用紗布包著不知名的骨科用藥物固定。
“少年人,你的恢複能力很不錯啊。能感覺斷骨之處,迅速生長了骨殖,即使不用用藥,自己躺幾天也就好了。”醫生說,
“醫生,那我體內那些混亂的異能力,不受控製怎麼辦?”水生更關心的是這個。
“強大的異能力攻擊了襲擊者,也波及了你,造成了這種情況。”醫生是個異能者,根據現場情況和水箋訴說做出了判斷,“這種情況一般靜靜休養修煉就會慢慢好轉。如果要快的話,就要服用一些固本培元的異能者專用修煉藥物。”
“那就吃藥吧。”水生可不想很長一段時間都半身不遂一般的生活。
“那藥,可貴。”醫生用說不清楚的眼神看著他。
少年人一滯。
燕家無疑是極有錢的。
能被燕家的異能者醫師都說貴的藥,那想必是極貴、極貴。
問題是,他自己不是燕家的人啊。他也沒有父母和家世支撐。燕家未必會給他承擔這筆開銷。醫生是想到了這一點,才略微提醒。
“那我,那我就自己休養吧。”他說。自己能夠住在這麼好的房子裡,感覺像已經欠燕家巨多。他絕不能再欠他們的。
遊奉天和燕寧從二樓下來。他們帶人勘探現場,在二樓洗漱間發現了襲擊者留下的痕跡。經過推斷,基本上還原了事情的經過,燕寧便到屋外草坪上向燕若冰報告。
遊奉天繼續在四周護衛。
一樓屋裡治傷的少年隻圍著個浴巾,這讓她怎麼進去?
“大小姐,初步判斷事情應該是這樣的。死者是一名戰寵係有擬態技能的異能者,通過偽裝成環境顏色的方法避開了監控鏡頭,從打開的窗戶進入了樓內,不知道是什麼目的,是偷竊或者就是預謀殺人。”燕寧對著自己記錄在本子上的情況彙報著,“我們分析,偷竊物品的可能性居多。因為水生本應在燕園書院上學,隻是因為切磋中受了傷才臨時回來。襲擊者見形跡敗露,才動了殺人的心思,趁水生洗澡時下手。他是通過在二樓的水管使用戰寵係的異能技下的手。”
“他說受到襲擊之後自己不能動,異能力也基本被消耗光,全麵遭到了壓製,意識漸漸模糊。這個時候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對著襲擊者攻擊了過去。其它的就不知道了。他連襲擊者都沒見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我們判斷,是一直跟隨在他附近的梅玉郎下的手。”
“死者的身份呢?”燕若冰問。
“現場沒有留下他的任何物品,手機、身份證件,異能者證什麼的全都沒有。遊老判斷死者實力應該不超過3級,沒有明顯特征。”燕寧說,“我查了一下他的麵部特征,不在燕家的敵人和不友好者的數據庫裡。”
“封鎖現場,通知天庭組織來查吧,抓人、查人、辦案,他們是專業的。”燕若冰說,“另外,水生,襲擊者是怎麼知道水生住在裡的?要好好地查一查!家族裡有誰對外通風報信,吃裡扒外的,找出來後一定嚴懲不貸!”
她是真生氣了。
梅玉郎能來能走也就罷了,那畢竟是8級異能者,在福靈市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的頂級強者。
死了的那個襲擊者不超過3級異能力,是怎麼得到的水生入住消息,又是怎麼避開監控進入19號樓的?燕寧帶的那隊人就在旁邊樓,絲毫未覺,難道隻是擺設嗎?
燕家以往引以為豪的護衛隊,現在就像篩子,哪裡都是漏洞?
“天庭”組織派了四名執法士、一名法醫到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現場勘查、記錄證詞後,常寶的屍體被抬走,各方人等先後散去,19號小樓裡漸漸恢複了原先的寧靜。
燕家3號院內外全麵加強了警戒。就連稍後來給水生送午飯牛肉麵的外賣員,也受到了重重檢查。牛肉麵甚至被燕寧先吃了兩口,以測試其中是否含毒。
水生看著他,眼神幽怨。
水生站在右上角被爬山虎遮蔽了的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草坪,遠處的其它樓棟,再看看天空。
他知道,寧靜隻是表麵的,在周圍,在3號院,甚至在院外,或者仍有不知道多少眼睛在盯著這裡,在盯著自己。
他又打量著屋裡。
屋裡發生了變化。在大小姐離開了之後,有人來打掃了衛生,送來了新的臥具和生活用品、必須品。他們還刷了刷局部黴濕的牆角,修整了電線線路和煤氣管道,更換了失修的電器,換了新的窗簾,帶來的新的花草。
或許,沒有這場刺殺,沒有大小姐的到來,那些人對自己還不會如此上心。
身體之中,異能力非常不安穩地四下躥動,毫不安生,就仿佛是吸取自常寶的力量,把自己體內修煉的平衡全打破了一般。即使再努力地運行“真水訣”控製也無濟於事。
大爺的。
他暗罵了一句,轉身扶著沙發靠背,緩緩地坐下。
沙發很舒服,既保持著彈力,又不失綿軟。
有些口渴。
茶幾上放了幾瓶礦泉水。原本是放了很多的,後來被維修工人們喝掉了一大半。它們本就是為他們所準備的。
他取過了一瓶,擰開蓋子。這個舉動再度牽扯了胸前的骨傷,牽動了體內胡亂衝撞的異能力。疼痛讓他不由得“嘶”的一聲,手裡一鬆,礦泉水掉在了地上,水從瓶口汩汩地流了出來,浸濕了一片地毯。
你大爺的!你大爺的!
水生以往基本上是不說臟話的。哪怕漁村的大叔大嬸,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滿世界地飆臟話,他也堅決忍住,不同流合汙。
很多不同的書裡教過他人生的規矩,不說臟話是其中一條,也是他的底線之一。
最近發生的事,讓他實在忍無可忍,心裡仿佛有股股怒火無處發泄一般。
被安排進燕園生活,四周都是監控,還被編排了個子虛烏有的“燕老太爺生前故友的流落民間的孫子”的身份。
出門到異靈街賣個東西就能被異變豬籠草給吞進肚裡,差點被當場消化。
第一天去燕園書院上課,腿還沒進教室就有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比武。雖然是勝了,肩膀卻受了傷,瘀痛難止。
回家休息,連洗個澡都要受到他人的刺殺,如果不是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隻怕自己現在就要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