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九葉躺在玉衡宮藏書閣的飛簷上,嘴裡叼著根狗尾巴草,腳邊堆著七零八落的挑戰牌。
全是這十日來,開陽宮那邊甩過來的挑戰。
烏先生在胖揍左九葉的事,在春山內傳得沸沸揚揚。
在各種傳聞八卦之下,左九葉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惹了開陽宮的烏先生。
以當下左九葉在玉衡宮的排名,能有資格挑戰他的,也都是開陽宮那些吊車尾們。
跨宮挑戰,除排名前十之外,並沒有相應的獎賞。
這也是為了各宮的發展著想,避免一些資質尚佳的有生力量,在這種菜雞互啄的宮鬥下,被消耗殆儘。
無利可圖,左九葉當然不會應戰。
所以,這些時日,左九葉安分守己,以“肚子疼”、“痔瘡發作”、“要給師姐送褻衣”等離譜理由,果斷拒掉對決。
晚餐時刻,左九葉拎著一兜胡蘿卜,溜進天樞宮。
在小烏的幫助下,齊皓瑩已經從開陽宮轉到了天樞宮。
此時,她準備了一大桌家鄉菜。
糖醋裡脊,鬆鼠鱖魚,鬆仁玉米等等甜口菜肴擺了滿滿一桌子。
用齊皓瑩的話說,這是家宴。
對於她來說,家人有烏先生,兮鴻霓,風予蔓,齊悅悅。
齊皓瑩覺得,她們母女的保命符,就是烏先生,而她能看出來,烏先生很寵溺風予蔓,雖然二人以姐妹相稱,但她能看出來,烏先生很尊重風予蔓。
風予蔓和小悅悅玩得十分歡樂,一大一小常以姐妹相稱,這令齊皓瑩略顯尷尬。
左九葉的出現,自然是不受齊皓瑩歡迎的。
然而,左九葉臉皮厚,進門就坐下,“齊師姐啊,再加個拍黃瓜唄。”
左九葉熟門熟路擺開碗筷後,拿出一根鮮嫩的胡蘿卜遞給小悅悅,“小家夥,想九叔了沒?”
齊皓瑩一鍋鏟拍開他欲將去抱齊悅悅的手,“離我閨女遠點。”
還沒等左九葉我說什麼,小悅悅便嘟著小嘴,很是不高興的對著齊皓瑩說道:“娘親,九叔是悅悅的好朋友,昨天還幫我打跑了一個壞老頭呢!”
小悅悅眨巴著大眼睛,“娘親為何討厭九叔咧,悅悅想不通。”
齊皓瑩無奈,她還真沒辦法解釋‘渣男’問題。
小烏沉聲說道:“拍個黃瓜,吃飯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小烏便給出了態度。
齊皓瑩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老老實實去拍黃瓜了。
小烏坐在了左九葉旁側,“你還得打排位,對於丹藥,上麵控製得很嚴格。”
左九葉點點頭,看了看紅光滿麵的風予蔓,又問道:“果然有效?”
“品相雖然差了些,卻能滋養仙根本源,再有一枚,定能破五進六。”
左九葉放下筷子,轉身就走。
小烏疑惑,“乾什麼去,我還沒說完!”
“乾架去。”左九葉甩下一句話,一溜煙竄了出去。
玉衡宮,舍樓區。
左九葉一臉無奈地蹲在小院內,看著拿著鋤頭認真鋤地的一個小老頭。
此人便是玉衡宮排名第三十四位的牛犇。
人如其名,這小老兒喜歡種地。
在這弱肉強食的春山之上,他完美的做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求上進,隻願在此養老,安穩地度過餘生。
左九葉遇到他,著實頭疼,“你就說吧,如何才能接挑戰?”
這牛犇老兒頭都不抬,自顧地擺弄著那滿地綠油油的韭菜,“老夫不與你爭鬥,你換個人吧。”
左九葉站起身,威脅道:“我要是拖著你硬上對決台呢?”
牛犇拿起小鐮刀,開始慢慢地割韭菜,“老朽不簽那玉台戰術書,你勝,也不得啥獎勵。”
這倒是實話,左九葉隻能放棄。
他便開始尋訪其他排名的師兄。
三十三名和三十二名,在伺候閉關的玉衡宮首教。
那就隻能尋那三十一席位了,二如此的話,越五的打法,會打到排名第六的章雪。
當然,左九葉不會為了躲避章雪而更改計劃。
在這春山之上,有一個獨特的商肆區,位於天樞宮區域內,風予蔓的糖葫蘆店也開在那裡。
宗門深知,弟子們平日於修煉之途披荊斬棘,曆經無數艱辛,不僅要承受身體的疲憊,更要抵禦精神的壓力。
為了讓弟子們在刻苦修煉之餘,能有一處放鬆身心、滿足生活所需的地方,宗門特意開辟了一方獨特的商肆區。
很明顯,華嘉銘掌管的天樞宮,就是為其他六宮服務的。
左九葉還是第一次來到天樞商肆區。
若要讓風予蔓知道,定是會被她教訓。
畢竟她的糖葫蘆開業至今,他還未曾登門。
踏入商肆區,仿若進入了一個精彩紛呈的小世界。
這裡街道縱橫交錯,人流熙熙攘攘,各種店鋪鱗次櫛比,招牌林立。
酒莊自是格外顯眼,高大的樓閣飛簷翹角,朱紅色的漆柱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門口酒幡迎風招展,酒香四溢,引得不少弟子駐足。
左九葉的目光被一座裝飾華麗、紅牆綠瓦的建築給吸引了。
“好家夥!這裡還有青樓?”
這店鋪懸掛的大牌匾,就很直接,綠匾紅字,上書‘青樓’二字。
門口花枝招展的女子笑語盈盈,眉眼間滿是勾人的韻味。
樓閣之上,絲竹之聲隱隱傳來,伴隨著女子們婉轉的歌聲,令人心旌蕩漾。
左九葉有些不爽,有這種好玩的地方,怎麼也沒跟他講呢!
當然,對於左九葉來說,他不在做樂,隻為尋歡。
隻樂不做。
然而,更加令他發笑的,還是那玉衡宮排名三十一師姐的所在之處……
“男技藝館?”左九葉抬頭看著那碩大的牌匾,“店名也這麼直白麼?”
看這藝館,青磚黛瓦,門口懸掛著精致的燈籠,透著一股彆樣的風情。
左九葉帶著好奇與新奇的心情,朝著藝館走去。
藝館內,寬敞的大廳中,數位身姿挺拔、麵容俊朗的男子或撫琴弄弦,或舞文弄墨,或翩翩起舞。
他們身著剪裁合身的華服,舉手投足間儘顯優雅氣質。
女子們三三兩兩,或圍坐品茗,欣賞著男子們的才藝表演,或與心儀之人輕聲交談,歡聲笑語回蕩在館內。
這藝館少有男子進入。
注意,是少有,而不是沒有。
所以,左九葉的出現並未引起太多的波瀾。
“這位師兄瞧著麵生。”門邊捧著鎏金香爐的白衣少年,笑眼彎彎,“可需引薦‘知音’?咱們這兒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吹拉彈唱件件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