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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柏林家的書房裡。
一家三口將今日之事複盤了一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被趙柏相耍了一通。
一開始趙柏相不顧許安融的極力反對,以無力反抗隻得聽命於趙鴻槐的立場,幫助趙縉處理爛賬以及成功進入德信。
到目前為止找不出任何漏洞。
令人費解的是,趙柏相是如何說動趙鴻槐修改遺囑的?
就最終遺囑的內容來看,趙鴻槐顯然是將他們一家三口邊緣化,受益財產甚至比趙南川死之前的東西還少。
趙鴻槐生前那段時間,扶持趙縉上位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可趙柏相到底做了什麼?
現在局勢對他們而言,幾乎沒有贏麵。
幾人分析一通,都覺得遺囑生效,已然無法改變,隻能從其他方麵攻破。
趙縉倚靠著書桌,放下抱臂的雙手,拿起眼鏡重新戴上,不徐不疾說:“爸,說起來……你一開始不是很篤定地說,大伯肯定會幫我們麼?”
趙笙看了眼趙柏林,父女倆都不吱聲。
趙縉還問:“而且,無論是大伯,還是趙南川活著的時候,私底下,給過錢,也幫過忙,善過後。既然您手上的把柄能讓他們乖乖聽話,如今趙柏相假意配合,結果背後捅刀子,我們也不必再給他留麵子了吧?那把柄到底是什麼?”
趙笙坐在靠窗的沙發裡,跟著附和:“是啊爸……”
趙柏林麵色一狠,瞪向她,“現在你爺爺都沒了,趙家已經成了那夫妻倆的天下了,什麼把柄都沒用了!”
趙笙不滿:“那豈不是拿他們沒辦法了?憑什麼他們吃肉我們喝粥啊?”
趙縉沉默片刻,淡然一笑:“也不是沒辦法,趙柏相現在看起來越來越病態,感覺沒幾日可活了,那老婆子不就仗著有程越生和顧迎清麼?我自有辦法,等我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下鄧局。雖說他今日推沈紓紜出來壞事失敗了,但這枚棋子也不是沒有其他用處。”
趙笙默默聽著,思忖片刻,道:“什麼用處?”
趙縉勾起唇角,鏡片反射的燈光叫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卻能感到他眼底令人寒毛直豎的陰寒。
趙縉越過上個問題,說:“雖說程越生和顧迎清不知道是真分手還是假分手,想必是他那邊遇到了麻煩,顧不上顧迎清了。鄧榮濤惹上他,其實也有些手忙腳亂,但鄧榮濤有樓家,程越生還是太年輕,就看他能撐多久。等程越生一完蛋,整顧迎清和那老婆子還不是手拿把掐?剩下的那個小的,就更簡單了。”
趙笙想起趙星淮那小胖子的身影,皺了皺眉。
“你什麼時候跟鄧榮濤接觸得這麼深了?連姐姐都不告訴……”趙笙頗有些怨念。
趙縉挑眉:“我本來是看好王朝岱的,誰知他不識貨。剛巧程越生與鄧有仇,敵人的敵人就是什麼?”
趙笙勸他:“你還是小心點吧,鄧榮濤不是什麼好鳥,你之前跟趙棟棋在網上搞顧迎清,也給傳藝招來了麻煩,他已經很不爽你。”
趙縉倒是不以為然,“傳藝那事本就是意外,我已經跟他解釋過,是被有心人帶節奏蓄意引火到傳藝。鄧榮濤這人的確謹慎,但最近程越生逼太緊,他也著急上火,能用的人他為什麼不用?而且是我透露給他,許安融打算讓顧迎清‘認祖歸宗’,才說動他讓沈紓紜今天趁機來截胡。畢竟顧迎清若真成了趙家的人,以後動她確實麻煩,相當於間接少了個能拿捏程越生的棋子。誰知道,這程越生想是開了天眼似的,提前做了準備,媽的。”
趙笙垂下眼,懶懶道:“可不是麼,真是神了,算我們倒黴。”
趙縉說:“知道顧迎清和許安融簽那勞什子協議的也就咱們趙家這些人,知道我跟鄧榮濤透露這事後決定推沈紓紜出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趙笙倏地盯向他:“你懷疑什麼?”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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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笙不快地斜了他一眼,轉頭看向窗外,忽地見著遠處一個人從趙柏相家的副樓出來。
她看著那人,幽幽說:“你不是說,不知道程越生和顧迎清真分手假分手麼?不如我去套套話……”
趙縉並不讚成:“她會信你?”
“女人嘛……分手了,正是脆弱的時候,防不勝防,套不出來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隨你。”
趙笙說去就去,抄起外套快步下樓,徑直走向停車的地方,與顧迎清撞個正著。
趙笙隔著幾米距離打量了她兩眼,她穿著一件中袖的西裝裙,不掐腰也不顯臀,每一寸都留了剛好的餘量,黑發也梳成貼頭皮的發型在腦後挽了個十分簡單的髻,從頭到腳可以說是規矩得不能再規矩,但就是每一處都流露出風流俏寡婦的味道。
燈光與夜色的交錯之下,一雙清清冷冷的眼睛,漠然又謹慎。
若要說這寡婦氣質最明顯的時候,還得是去年趙南川去世那陣子,更是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味。
難怪程越生著了她的道。
誰看了都得迷糊。
趙笙作為一個從失敗婚姻中廝殺出來還能全身而退的女人,太了解男人的心理了。
她打量顧迎清的同時,顧迎清也在打量她。
顧迎清對趙笙一直沒什麼好印象,在她眼裡,對方不過是為虎作倀的一個女人而已。
類似於看熱鬨不嫌事大,彆人吵架她拱火,被彆人挖苦幾句她也無所謂那種角色。
趙家基因不錯,她自然不差,美麗大氣,但要說明豔的話不及沈紓紜,勝在多了幾分成熟女性的棱角,在鋒利與柔和中張弛有度。
顧迎清警惕問:“你有事?”
趙笙說:“方便聊聊嗎?”她解鎖了自己的車子,意思是請顧迎清車上說。
上次車禍之後,顧迎清的車損壞嚴重,還在返廠維修中。
許安融讓趙家的司機送她回家,車已啟動,司機在等著她。
顧迎清想了想,跟司機打了聲招呼,請對方再等她一會兒,然後上了不遠處趙笙的車。
關上車門,顧迎清說:“有什麼話就在這兒說完吧。”
趙笙知道她不信任自己,也就沒提出送顧迎清回家。
“你是個聰明人,我就不拐彎抹角了。”趙笙開門見山道,率先拋出橄欖枝,“方才我們在樓上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呢,我剛好看見了你,借口說來套你的話,看看你跟程越生是真分手還是假分手。”
她如此直白不走尋常路,顧迎清反而心中警鈴大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迎清瞬間樂了,她說:“你跟我在這兒玩什麼無間道嗎?”
趙笙拿起放在中控凹槽裡的半包煙,“介意嗎?”
“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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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意也沒辦法,除非你懷孕了。”趙笙直接點燃了煙。
兩人今天在悼念廳待了太久,現在身上都還殘留著一股香灰味,現在混雜著煙味,有些嗆鼻。
顧迎清自己也是抽過煙的,但並不代表她不抗拒煙味,她打開車窗通風。
“所以你跟程越生到底分手沒有?”
“分了。”
“那你甘心嗎?”趙笙自問自答,“我看你今天神魂分離的樣子,不像是甘心。”
顧迎清今天已經很累了,實在沒有多餘的心力和腦力再應付更多的人和事,“你不是不繞彎子麼?不如直接說你的目的吧。”
趙笙盯了眼後視鏡和內視鏡,緩緩道:“程越生跟你感情好像挺深的,就目前他做的這些事而言,看起來好像是將你推開,但細想也是在為了你打算。你如果跟他是認真的,估計也猜到他的苦心,但奈何他瞞住了你很多事,是不是?”
顧迎清本以為趙笙如她自己所說那樣,是來套話的。
一開始的直白,也不過是一種為了降低她戒備的談判話術。
但聽到這些,顧迎清不免懷疑了,趙笙怎麼知道這麼多?
就算是她和趙縉暗中盯著她和程越生動向,但也不至於能這麼清楚她與程越生的感情狀況吧?
趙笙更是會讀心術似的道出顧迎清的疑惑:“你應該挺意外,我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顧迎清神色複雜。
趙笙加碼:“你猜,是誰第一時間告訴程越生沈紓紜替鄧榮濤做事?為什麼程越生會和許安融今天能提早做好應對準備,化解沈紓紜認子的鬨劇?”
顧迎清一臉懵,心中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她不敢相信。
即便有老話說,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但是“趙笙和趙縉是一夥兒的”的想法比任何刻板印象都難以撼動。
顧迎清直言:“我不信,你不像是會倒戈那種人。”
趙笙聳聳肩,“隨便你,反正程越生已經跟我合作了。”
趙笙不僅挺懂男人,她也挺懂女人的。
顧迎清頓了片刻,“什麼時候?”
趙笙緩緩吸了一口煙,徐徐道:“大概就是知道趙縉是趙柏相兒子之後。”
顧迎清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覺得是對方嘴瓢,“你說的是趙柏林吧?”
趙笙笑了:“趙縉是趙柏林的兒子,這不全世界都知道麼?”
顧迎清心口突突地跳了兩下,不知道是缺覺還是被刺激的。
趙笙也不顧她緩沒緩過來,狡黠道:“喂,咱們也來做個交易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