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搞偷襲……”
腦袋上傳來劇烈疼痛。
下一秒,眼前一黑,他直接暈過去了。
到底是年輕力壯。
而且,謝昭這種有勁兒,還不是那種虛假肌肉練出來的,他這是實打實扛過幾百斤稻穀,拉過板車,揮過鋤頭的莊稼漢。
這一悶頭下去,光頭應聲倒地。
其餘兩人一懵,愣了。
光線明明暗暗之間,看不清青年的臉,唯一能夠看清的,隻有他眼睛裡的狠戾,還有那他嘴角抿起來的一點弧度。
“一,一起!”
心裡縱然一瞬間發毛,可到底欲望戰勝了恐懼。
媽的。
他們兩人加起來,打不過一個瘦高個兒?
不信!
兩人發了狠,兜頭就往謝昭身邊衝。
謝昭一直都卡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占據了有利地形,他眼睛利,看東西又準,反應更是不用說。
一根橡膠警膀,揮舞得虎虎生風,落在腦袋上,身上,那叫一個疼。
而謝昭的身後,司機看呆了。
他一下子就被眼前謝昭的勇猛給怔住了。
乖乖!
這小夥子,伸手可以啊!
恐懼過後,是興奮。
司機開始吱哇亂叫。
“小夥子,可以啊!看不出來,還真是有兩把刷子!”
“這邊!這邊!媽的!敢打劫!公安都在,你們膽子也太肥了!”
“艸!給老子下去!”
…………
到底是常年跑大貨車的,車子上也放著防備的武器。
一根長棍子,前頭捆著一把小刀,尖尖的很是鋒利,一刀下去,弄死人不至於,進去一個拇指頭那麼長,捅得人劇痛,到處冒血,很是有恐懼力。
當下。
謝昭就像是個盾牌,拿著警棍在前頭揮舞。
司機從縫隙裡伸出一根長長的伸縮鋼管,捆著小刀,抽空就戳。
兩人一下子沒護得過來,手掌上,胳膊上,肩膀上,都是窟窿。
血嘩嘩的流。
心裡一下子就畏懼了。
“殺人啦!”
狹窄的隧道裡,不知道是誰忽然喊出了第一聲,像是殺豬似的變了調。
緊接著,就是痛哭流涕的求饒聲。
“停!停下!死人了!我要死了!”
“血!好多血!媽的!我被捅了!”
“救命!公安同誌,救命!”
…………
兩人也不知道是沒了力氣,還是恐懼,當下抱著腦袋就躲到一旁鎖著,臉上鼻涕眼淚,還有血,糊了一臉。
見謝昭下來,幾乎是立刻扔掉了手裡的匕首和棍子,高高舉起手,喊著救命。
張恒秋成剛虎子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這一幕。
地上好多血。
兩人身上起碼七八個血窟窿,血流了一身,看起來嚇人極了。
見到張恒秋過來,兩人哭得不能自已。
嗚嗚。
太嚇人了。
殺人也不是這樣殺的。
一刀過來,人沒了,也不用怕,可這人真特麼的是活閻王,直接照著捅啊!
捅個七刀八刀,越打越害怕。
人還沒死,力氣先沒了,那股子上頭熱過去後,更多的就是畏懼。
怕死。
終究是每個人的本能。
“沒事吧?!”
成剛嚇了一跳。
他幾乎是快步過來,上下看了謝昭一眼,沉聲問道:“受傷了沒?我帶了藥,給我瞧瞧?”
謝昭搖頭。
“一點小傷,沒事。”
他眉眼冷沉。
要說不受傷,那肯定是假的。
說起來輕鬆,可真的對上了,對方好歹是劫匪,身上也帶了刀子和長棍,要不是自己占據了有利地形,加上司機在身後一直幫著自己,自己今天非得掛彩。
現下小腿上被劃了一下。
幸好不深。
成剛也看見了。
他拿出藥,帶著謝昭到一旁,將褲腿一撕開,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幸好。
的確不深。
簡單的包紮一下,換個藥就好了。
“下次這種事情你就彆來了,交給我和虎子就成。”
成剛道:“你幸好沒受傷,要是真出了啥事兒,我們該咋交代?廠子裡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可都指望著你呢!”
“沒事,我會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謝昭擺擺手,胡亂將自己手上的血跡擦了擦,而後抬頭看向隧道內。
“看看貨物有沒有少,衣裳不能出事,等會兒車子要是沒問題,直接把人帶走,你們繼續送貨。”
成剛歎口氣,點頭。
心裡頭對於這個青年的佩服卻又再次多了幾分。
沉著冷靜,下手又快又狠,不管是在生意場上,還是真的在這種麵對生死時刻時,他都能夠冷靜下來,做出最優解。
成剛見過太多人了。
表麵上瞧著風光無比,侃侃而談,瀟灑極了。
可真的在麵對生死的時候,嚇得屁滾尿流,半點風度都沒有了。
謝昭才二十歲。
居然能有這種反應,著實是令人震驚。
虎子和成剛互相交換了一眼眼色,而後起身,去檢查貨物去了。
小腿上有些痛,手腕還有用力過度的脫力感。
謝昭簡單揉了揉,休息了幾分鐘後就起身去查看自己的貨物了。
張恒秋正在帶人清點。
見謝昭過來,他笑道:“還真是多虧了你,瞧瞧,這三個,主犯!”
三名主犯。
一個暈了,兩個在哭,老大的個子,蜷縮在角落裡頭,抽抽噎噎,瞧著有些滑稽。
尤其是在見到謝昭來後,兩人瞧了謝昭一眼,一下子瞪大眼,蜷縮著身子,像是見到了鬼!
“張所長!我交代!我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交代!”
一人的聲音都快哭了。
另外一個也趕緊高高舉起一隻手,另一隻手摁著靠近他心臟隻有幾厘米的口子,哆嗦道:“要問啥您就問,千萬彆動手,我們也是圖點錢,不圖命,怎麼還來真的呀?”
他們這會兒是真的感覺有些委屈了。
原本想著弄點錢花花,也不準備殺人,這下倒好,錢沒弄著,還差點兒被反殺,命都沒了!
艸!
心裡頭罵了一萬遍臟話,可臉上愣是半點不敢表露出來。
謝昭看著他倆,沉聲問道:“我知道你們是受人指使的,是誰?”
哎?
聽見謝昭這麼問,兩人倒是有些詫異了。
他居然知道?
“我們兄弟幾個原本是在西大街那邊乾點兒小偷小摸的活兒,前些天,西大街主任找上門,說是要給我們兄弟幾個找點兒活乾,有錢,還沒啥危險,我們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