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正月十五才開學。
成剛虎子等人和謝昭是一起回來的。
兩人晚上吃了飯，沒歇腳，直奔錦繡製衣廠了。
翌日。
製衣廠開工，工人們陸陸續續都回來上班了。
而且，該說不說，謝昭的錦繡製衣廠員工們是最早，也是最積極返廠乾活兒的。
倒不是彆的。
謝昭的廠子，弄了個早來發紅包的那一套。
最先來開工的，十元大紅包，頭三天來都有。
天爺！
十元錢大紅包！
對於工人們來說，沒有任何東西的獎勵比得過錢來得實在。
彆說三天了。
初十下午，最後一個工人打開上班，錦繡製衣廠正式開始開工。
謝昭過來視察，發表了講話，又宣布了新的服裝工序單價。
基本上都在原有的基礎上上漲了一分錢。
眾人歡呼，高喊著謝昭萬歲。
謝昭拿了一批新的衣裳款式，交給眾人，而後又安排好任務，緊接著就將重心放在一廠了。
製衣一廠，百廢待興。
之前隻是簡單的簽訂了合同，而後將錢拿出來，交給李本國，由他負責分發下去。
算是暫時安撫。
可是。
弊端很多，沉屙不少。
謝昭得將病灶挖出來，連根解決。
十二這天。
謝昭去了一廠，李本國和齊魯安等人都來了。
上午九點。
一廠一直關閉著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小廣場上，謝昭站在最前方，看著下方稀稀拉拉來的一廠員工，麵色微冷。
李本國咬了咬腮幫子，扭頭看向齊魯安。
“怎麼回事？人呢？初八那天不就通知了，十二這天新廠長上任，叫他們都過來開員工大會？”
李本國聲音發緊，“都這個點了，怎麼還不來？你沒通知到位嗎？”
齊魯安臉色一白。
“我怎麼沒通知到位了？”
齊魯安攥緊拳頭，“挨家挨戶去的，老趙，陳嵩，張武他們，我都通知了，遞錢的時候，一個個答應得好好的，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說起這件事，齊魯安就一肚子鬱悶。
當初，為了錢，他們幾個都是衝在最前頭的。
後來錢到手，齊魯安叮囑他們記得十二過來開工上班，一個個的態度就不太那麼明確了。
都是一起共事了很多年的同事。
齊魯安怎麼瞧不出來？
雖然嘴上答應了，可是眼睛瞧著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果然。
一個都沒來。
齊魯安雖然憤怒，可冷靜下來一想，卻也能理解。
誰願意來呢？
當初，一個個高喊著要打敗錦繡製衣廠，他們為了趙利軍許下的承諾，加班加點乾活兒。
可最後呢？
被欺騙，辜負，一毛錢都沒有。
雖說謝昭最後給他們結算了工資，可說句不好聽的。
心裡頭總是彆扭的。
謝昭曾經是競爭對手。
誰知道他心裡頭記不記仇？
他們這些曾經趙利軍的心腹，再來這裡乾活上班，被針對，被排擠，日子隻會過得更慘。
反正錢拿到手了，人來不來也就不重要了。
至於齊魯安為什麼會來。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對謝昭的尊重，和一種莫名其妙不可言說的……期待感。
沒錯。
期待。
彆人不知道，可齊魯安卻比任何人都清楚，謝昭的本事。
從一開始交手，到現在，錦繡製衣廠成功成為江城第一製衣廠。
齊魯安是一步步看著他成長的，也清晰的知道他的頭腦，他的商業手段，究竟有多麼優越聰慧。
所以。
如今他接手了一廠。
他是不是真的能夠讓一廠起死回生？
幾百號人的生計，口糧，可都指望他了。
十一點。
謝昭笑了笑，拍了拍手，笑意不達眼底。
“可以了，我想該來的應該都已經來了。”
謝昭揚了揚下巴，示意眾人關門。
小廣場上，如今約莫二百多人，人數是之前的一半。
管理層來的極少。
基本上都是最底層的員工。
他們勤勤懇懇乾活兒，和趙利軍之間沒有過多的接觸，求得也不過是一口飯吃而已。
如今誰當廠長，他們不在乎。
隻要能給錢，能繼續乾下去，他們就夠了。
謝昭拿了擴音喇叭，站在小廣場最前方，臉上帶著笑，眼神極緩極慢的梭巡著。
所有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胸膛，隱約感覺到一股子壓迫。
真奇怪！
他才二十歲！
怎麼會叫他們這麼敬畏緊張？
居然連他的眼神都不敢直視！
“今天各位來這裡，我想不是聽我廢話的，我也不想多說，畢竟，漂亮話說的再多，不如錢來得實在。”
謝昭揮揮手。
一旁站著的成剛當下拎著皮箱迅速上前。
“今天準時上工的工人，一人獎金，十元錢，這是作為各位相信我的獎勵，也是我的一點心意。”
謝昭的話音落定，所有人一愣，愕然瞪大眼，緊接著，眼睛裡慢慢浮現出一種不可置信。
發，發錢？
直接給他們發錢！？
而且還是十元！
他在場二百多人，這一口氣，就是兩千多塊！
天！
這可是他們足足十天的工錢了！
“真的假的……”
有人怔怔然呢喃。
可人群裡，也有人壯著膽子，上前，朝著成剛走去。
當一張嶄新的大團結被遞到自己手裡時，那種不真實感才終於消失。
“謝謝！謝謝！”
他忙不迭道謝，這段日子的不安和恐慌，好像也終於驅散不少。
“好好乾，跟著咱們謝廠長，以後彆說是十元錢，那就是一個月掙一百都不是問題！”
成剛衝著他擺擺手。
雖然不知道他聽沒聽進去。
可這一聲，打破了寂靜，下方原本還在猶豫的眾人，終於緩過神來，猛地朝著謝昭的方向湧了過來！
“我！我一定好好乾！隻要廠子需要我，我就留在這裡！”
“我也是！之前乾的事兒，都是趙利軍要我們做的，我就是個做拉鏈的，謝廠長，你可千萬彆和我們置氣啊！”
“對啊，我們也是聽話乾活兒，以後你來了，我們也好好乾，指定不會因為之前的事兒故意坑你！”
……
一個個拿了錢，興高采烈地下去。
半個小時後，錢拿完畢，箱子裡還剩下一大半。
“嘖，真可惜，準備了這麼多，還以為能發完。”
謝昭說完，走上前，從裡麵抽了幾張大團結出來，朝著齊魯安和李本國幾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