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
算一算，也就是再過一兩年，麵前青年的第一篇長篇小說將會橫空出世。
到了那時，一字千金，出版社排著隊和他聯係，風光無限。
可再瞧他現在？
這副落魄的模樣，誰又能將他們聯係起來？
謝昭腦海裡飛快轉過。
他明年高考，就要去京都，到時候江城將會成為自己的大本營。
最重要的是，這裡是他的根。
因此，江城電台這個宣傳渠道，自己不願意放棄。
穩紮穩打，哪怕到時候在京都混不開，他也能回來，有自保之力。
而到了那時候，自己去了京都，肯定就沒有這麼多精力，繼續給江城電台提供文稿。
所以。
這個青年，未來的聞名的大作家，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心思落定。
謝昭起身，又讓老板娘下了一碗大排麵，等麵好了，他付了錢，端起來，朝青年走去。
“歇會兒吧，吃點東西。”
謝昭將麵遞給他。
青年一驚。
這麵可要一元錢一碗！
他不能要！
“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他擺手要拒絕。
下一刻，謝昭作勢要往地上扔，“那反正我也吃飽了，就扔了吧！”
“哎！”
青年趕緊伸手去拿。
舍不得，是真舍不得。
而且，難以啟齒的是自己的確是餓狠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飽飯了。
他趕緊接過來，狼吞虎咽的吃著，謝昭笑眯眯的讓他慢點。
“叫什麼名字？”
“董琛。”
果然！
“你先吃，這些東西我幫你賣。”
謝昭笑道。
說完後，他大致看了一遍上麵插著的價格牌，心裡大致有數後，伸手將這些價格牌全部拿了下來。
而後，謝昭拿了個大筐，將裡麵的物品全都拿下來一半，喊了謝恬過來，將這些東西整整齊齊全都擺放好，看起來一下子精致了不少。
做完這一切。
他一抬頭，瞧見林暮雨帶著喜寶兒樂寶兒回來了。
兩隻小家夥這會兒高興得不得了，手裡頭攥著奶糖，眼睛黑溜溜的，盯著來來去去的人流，咯咯咯的笑。
“媳婦兒，把喜寶兒樂寶兒帶過來！”
謝昭衝著林暮雨招手。
等兩小隻到了跟前，謝昭伸手，將兩隻小家夥的頭發理了理，而後從攤子上抓了一把發夾，笑眯眯的挨個給小家夥夾了上去。
“真可愛！”
謝恬瞪大眼。
她豎起大拇指，蹲下身子，抱著喜寶兒樂寶兒挨個親了一下。
“哎呀，我大侄女兒，真好看！瞧著像年畫娃娃！”
謝恬喜滋滋直樂。
兩隻小家夥也高興得手舞足蹈，似乎是聽明白了這是在誇自己，當下一臉臭屁的砸吧了兩聲，扭頭就朝著來來往往的人耍寶去了。
“噠噠！咿呀咿呀~”
“咯咯咯~aa~”
日頭正好。
人來人往的起鳳街上，兩個粉雕玉琢的女娃娃正坐在藤條車子裡，衝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笑。
肌膚雪白粉嫩，像是糯米團子，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圓，比黑葡萄還亮。
尤其是臉蛋肉乎乎，紮著雙丸子頭，上麵夾了許許多多的小發夾，一動起來，直發顫，可愛極了！
“哎喲！這倆娃娃！可真漂亮！冰雪可愛！還沒見過這樣夾發夾的！瞧著真喜人！”
“是啊！看著真不錯，是這個攤位買的吧？我想給我閨女買一個，這個小燈籠的最可愛，我要一對！她指定喜歡！”
“這是玻璃還是瑪瑙？項鏈也不錯啊！哪兒來的貨？”
……
人群圍了過來。
謝昭笑著站起來，衝著眾人招呼。
“這可是從港城進來的高檔貨，保證品質，保證款式，各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瞧東西也有眼光，這可是上等的瑪瑙！水晶！”
謝昭說著，拿起一串手釧，“黃水晶！招財！港城那邊的貴婦，最喜歡的就是這！”
“粉水晶，招姻緣。”
“這白水晶，保平安！”
男人的嘴，一套又一套。
董琛驚愕瞪大眼，聽著謝昭的話，好像一下子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說自己不適合做生意了！
這，這話，他就是打死都不敢說出口啊！
“我閨女這發夾，也是最新款，這燈籠上的刺繡，都是手工款，人家辛辛苦苦熬夜做的，各位看看，絕對不是什麼粗製濫造的玩意兒！”
“貴有貴的道理，咱們不比價格，比的是質量，是款式！絕對劃算！”
謝昭說得天花亂墜。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而賣東西就像是洗腦，一旦上頭，這不論是多少錢都會掏出來買的。
“這發夾多少錢？一元錢一對？好好好，給我拿兩對！”
“這個手釧，我要兩串，瞧著漂亮！”
“這個玉墜子瞧著是不錯，水頭好，這個價格也劃算，給我吧！”
……
一樣樣東西，在謝昭的手裡，好像完全變了個樣兒。
從一開始的無人問津，慢慢的，人群多了起來，問價的，付錢的，逗娃娃的。
偶爾也有嫌貴的，可伸手不打笑臉人，謝昭又是個會說好聽的。
當下，三下五除二就化解了。
彆人非但沒生氣不說，甚至不少人還掏錢購買了。
兩個小時後。
董琛錯愕看著已經銷售一空的攤鋪，第一次有些手足無措迷茫起來。
“這是全部的銷售額。”
謝昭將一個鐵皮盒子遞給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本金還了，剩下的錢過個好年。”
謝昭又道：“你的確不適合做生意，想要掙錢的話，年後來找我。”
他說完，拿了紙筆，將自己的地址寫給了董琛。
“我給你指一條掙錢的路子，保準你滿意。”
董琛怔怔然接過來。
“你為什麼幫我？”
“不是幫你，我是做生意的，這叫交易。”
謝昭說完，下巴抬了抬，指了指喜寶兒樂寶兒頭上的發夾。
“這是今天的工錢，走了啊！”
說完後，沒等董琛再說話，謝昭和林暮雨推著喜寶兒樂寶兒離開了。
…………
時間過得很快。
采購完了年貨後，謝昭先將林暮雨和謝恬等人送了回去。
提前發電報，讓三瘤子等人在車站等著，而謝昭回來後，去了電器店，買了一台電視機，安裝在小洋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