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飛路網並不能直接通往有石獸鎮守的校長辦公室，隻能到達相鄰的一間教室。
阿爾特米亞現在用飛路網時已經勉強能站穩。她把緊接著出來的哈利拉到一邊，然後火焰的顏色又迅速變了。
斯內普拎著昏死的“穆迪”走了出來，大步流星地走向滴水嘴獸：“蟑螂堆。”
石獸動了，旋轉著露出了一段樓梯。
石獸的口令一般都是鄧布利多最近愛吃的東西，阿爾特米亞知道這一點。而正是因為她知道，所以即使是現在，在聽到“蟑螂堆”的時候她依舊驚愕地跟哈利對視了一眼。
這是蜂蜜公爵裡他們唯一沒有買過的糖果，連羅恩都不會吃的那種。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一個討論鄧布利多的口味究竟有多麼獵奇的好時機。兩人趕緊跟在斯內普身後爬上樓梯，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後抵達了八樓的校長辦公室。
校長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福克斯不在，架子顯得有些空蕩。上次到這裡還是去年的萬聖節，他們跟小天狼星相認後鄧布利多讓出了自己的辦公室方便他們談話。
“鄧布利多呢？”哈利問。
“老實呆著，波特。”斯內普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向辦公桌後的壁爐，“解決完一切後，會有人來帶你們出去的。”
“我們需要真相！”哈利往前跑了幾步，“巴蒂·克勞奇為什麼會在這裡、真正的穆迪教授又怎麼樣了，還有阿茲卡班——”
“收起你那沒用的好奇心。”斯內普冷冷道，“這裡絕對安全，不想死的話就老實呆著。”
他抓了一把飛路粉，並拿走了掛在牆壁上的罐子，抓著“穆迪”消失在燃燒的壁爐裡麵。
哈利：“……”
阿爾特米亞：“……”
“……我早該意識到不對的，”阿爾特米亞喃喃道，“我們跟鄧布利多說真正的穆迪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辦公室，但他卻讓我們來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可沒說我們不許去，他就是私自帶我們上來，還把飛路粉拿走了。”哈利深吸一口氣，轉頭往下麵跑，“阿爾，我覺得我們有資格知道真相。”
他消失在門口，咚咚地下了樓，但是很快再次跑了上來。
“石獸不理我。”哈利沮喪道。
他又用了個飛來咒試試辦公室還有沒有多餘的飛路粉，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圓形的房間擺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銀器，阿爾特米亞四處看了看，發現很多布局都跟上一次來時不同了。她走過去拉開窗簾，開始思考跳窗從這裡飛下去的可行性。
可以當然是可以，但是現在學校裡還有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人。再加上神出鬼沒的麗塔·斯基特，阿爾特米亞覺得還是不要冒險比較好。
她開始後悔把火弩箭鎖在床底了，要不然現在就可以用飛來咒把它召喚過來了。
她重新拉上窗簾：“哈利，你覺得那是小巴蒂還是老巴蒂？”
哈利搖了搖頭，隻覺得才清晰了一點的事情又變成亂麻絞了起來。他從袍子裡掏出索引筆記本，再次寫上穆迪的名字。
“他被鬆綁了，”哈利確認了他的狀態，有些擔心這個隻見了一麵的前傲羅，“複方湯劑需要頭發，他一定是被綁在那裡不斷地給克勞奇提供頭發——所以克勞奇為什麼要扮成穆迪教授？”
“我傾向於那是小巴蒂。”阿爾特米亞突然道。
哈利抬起頭，跟她對視了兩秒：“因為他是食死徒？”
“他當年是假死，阿茲卡班的堡壘外根本沒有他的屍骨。”阿爾特米亞也拖了把椅子來坐下，“他上個月一定是去處理這件事了。他挖了自己的空墳，而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可是他為什麼要扮成穆迪？”哈利皺起眉，“你覺得是他把我的名字投進火焰杯的嗎？”
“每個食死徒都想讓你死。”阿爾特米亞抿了抿唇，“斯內普可能是覺得學校裡還藏著沒找出來的，你待在這裡最安全。”
“鄧布利多身邊也一樣安全，他隻是討厭我而已。”哈利說。
阿爾特米亞沒法反駁這句話。雖然她能感受到斯內普也不喜歡她，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那比起他對哈利的厭惡簡直不是一個量級的。
尤其是在小天狼星出現後，斯內普對哈利的態度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一種偏執的反感了。
“你覺得會是卡卡洛夫嗎？”哈利開口道，“他以前是食死徒，或許是一個內應。”
“……”阿爾特米亞偏過頭，“你是想問斯內普吧。”
哈利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赫敏告訴我不要總是懷疑他，”哈利垂眼看著自己的手指，“但是我控製不住不去懷疑。就像是克勞奇在儘力扮演一個好老師一樣，他會不會也是因為同夥的暴露所以不得不演一出自己在儘力保護我的戲碼？”
他的目光落在架子上放著的玻璃櫃上。那裡麵靜靜地躺著一柄銀劍，柄上鑲嵌著紅寶石。旁邊的櫃子頂上放著破舊的分院帽，掛滿牆壁的曆代校長的畫像都在呼呼大睡。
“他們怎麼那麼愛睡覺？”哈利忍不住道。
“可能是生前太累了？”阿爾特米亞猜測。
“有道理，”哈利點點頭，“當霍格沃茨的老師都夠累了。”
兩人在辦公室裡被關了半個小時，已經差不多快要記住這間屋子的所有布局了。哈利仰在椅背上，盯著懸在半空的沙漏胡思亂想。阿爾特米亞隨手拿了本書，滿篇的如尼文晃得她眼暈，勉強認了三頁後差點給自己看睡著。
“——沒有解釋！沒有看守！你就直接把他們關在裡麵！”小天狼星的聲音在樓下炸響，直接把昏昏欲睡的兩人驚醒了，“兩個孩子甚至還沒吃飯！”
“聽聽你說的話，布萊克，‘兩個孩子甚至還沒吃飯’。”斯內普反唇相譏，“是啊，如果開門後能看到兩具被餓死的屍體，那我會承認你放他們滿學校亂跑的宗旨是正確的。”
說話聲已經近在咫尺，小天狼星沒有再說話，下一秒門就被打開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哈利頸側的抓傷，怒火燒得更旺：“你哪怕先帶他們去一趟醫療翼！”
“我以為這是波特小姐擅長的。”斯內普冷冷道。
“她在霍格沃茨上學，而不是在聖芒戈就職！”小天狼星從袍子裡翻出一瓶白鮮香精，遞給哈利後又看向阿爾特米亞，“傷到哪了？”
“我隻是撞到了書架，”阿爾特米亞趕緊道，“痛一會兒就過了。”
“我得提醒你，布萊克，”斯內普的臉色陰沉下來，“校外人員不允許如此頻繁地進出霍格沃茨，而你這種直接闖入校長辦公室的行為更是可以直接將‘西裡斯·布萊克’這個名字列入黑名單。或許是當初和波特在城堡裡目中無人地亂逛的行為讓你依然把這裡當成家，但是事實上這裡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事實上，我依舊可以在這所學校的任何地方亂逛。”小天狼星從袖子裡拿出一份羊皮卷，解開繩子後貼著斯內普的臉展開，“看起來你和鄧布利多的想法不太一致，就像是你當初的立場一樣，是嗎？”
斯內普往後退了一步，在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之後神色陰沉得可怕。
“我原本是要拒絕的。”小天狼星扯了扯嘴角，“但我現在覺得答應下來也不錯。”
他隨手拿了支筆，當著斯內普的麵在那張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後他拿起來吹乾墨痕，然後隨手彈了彈：“我聽說你一直想教這門課？”
“……這會是鄧布利多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斯內普的臉色已經黑透了，似乎再呼吸一口這裡的空氣就要窒息了。
他轉身就走，大門“砰”地一聲關上，發出巨大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