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覺得很糟心。
他坐在草地上，嘴裡咬了朵才長出來的小雛菊，左耳耳骨的紅鑽耳釘在陽光下閃著微光。
不遠處是正在說話的戴維斯和阿爾特米亞，打人柳下麵的洞口隱隱約約冒出了點黑色的頭發。
真會選地方。哈利戳了戳手邊的蒲公英，連他都有些可憐戴維斯了。
他們沒說多久，戴維斯很快就離開了。阿爾特米亞朝他走過來，猩紅色的袍子掃著她的膝彎，哈利才發覺阿爾好像是真的長高了。
“你是不是有五英尺五英寸了？”
“沒有，五英尺四英寸。”阿爾特米亞把他嘴裡咬的花拿掉，然後伸出一隻手拉他起來，“沒背著你偷偷去找海格，斯卡曼德教授給我量的。”
哈利咽下本來想說的話：“小天狼星一直在偷看，你知道嗎？”
“想象得到。”阿爾特米亞撿起一塊石頭走向打人柳，“你說萊姆斯看沒看？”
“我用我找球手的視力賭他沒看。”哈利說。
“那我就賭他看了。”阿爾特米亞眯起眼睛，用力把石頭扔向打人柳的結疤，“輸了的話替我寫魔法史論文。”
“替我做變形課作業。”哈利立刻道。
“成交。”
結局是哈利贏了。
萊姆斯確實沒偷看，但是他偷聽了。
阿爾特米亞覺得他很不講道理：“你怎麼偷聽的？”
盧平正在給他們倒茶：“狼人的聽力本來就比人好很多。”
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被當成小孩騙了。
“下次眼神冷一點，不知道怎麼做就盯著他的眉毛看。”小天狼星走過來攬著阿爾特米亞的肩，“你就是看起來太好說話了，這些人才會一直黏著你——來，阿爾，看著我。”
阿爾特米亞認真地看著他。
“一般聊天都是盯著這個位置，”小天狼星在她眼鼻處虛虛畫了個圈，“這樣比較禮貌。但是遇到這種人，你要讓他知難而退的話視線就往上挪一點——像這樣。”
小天狼星收斂了嘴角的笑意，灰色的眼睛變得冰冷又倨傲。
“阿爾沒你那麼高。”盧平說。
阿爾特米亞：“……”
剛開始狂跳的心臟一下就被紮了個透心涼。
哈利一口茶嗆在嘴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跟身高沒關係，”小天狼星也在笑，“上下打量彆人不太禮貌，你也可以一直盯著對方的眼睛——受不了了他自己知道移開的。”
“梅林啊，布萊克少爺竟然知道上下打量彆人不禮貌。”盧平把茶杯往他那裡推了推，“我以為你生下來就這樣。”
“以前確實不知道，”小天狼星聳了聳肩，“被詹姆揍了一頓就知道了。”
盧平原本的陰陽怪氣轉化成了真正的震驚：“你說誰？”
“詹姆·波特，”阿爾特米亞好心道，“聽力很好的狼人教授。”
這回嗆茶的多了一個小天狼星，他們兩個麵對麵拍桌狂笑。
“少跟你教父學，”盧平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彆聽他的，今天那樣就很好。不要看不起喜歡你的人，這樣的情誼很難得的。”
“我知道，”阿爾特米亞笑著說，“我會好好說的。”
“阿爾沒救了，”哈利舉起茶杯跟小天狼星碰了碰，“她不學我學。”
“好孩子，”小天狼星把那杯茶喝完，“我教你目中無人，詹姆的拿手絕活。”
哈利快樂地答應了。
盧平對小天狼星傳授糟粕的行為很不理解，但他選擇尊重：“詹姆為什麼打你？”
“因為我習慣性用那種眼神看莉莉吧，”小天狼星語氣懷念，“在當時的我眼裡，她跟其他人沒區彆。”
盧平總覺得有哪不對：“就算這樣，詹姆也不至於打你吧？”
“因為我發現他沒跟我站在一邊，所以很不爽，”小天狼星說，“於是我連他一起嘲諷了。”
盧平：“……幾年級的事？”
“記不清了，”小天狼星聳了聳肩，“後來漸漸熟起來，我也就改了。”
哈利簡直不敢想他們讀書時霍格沃茨有多精彩：“小天狼星，斯內普不會也是跟你學的吧？”
“噢，這倒不是，”盧平說，“他們兩個同樣天賦異稟。”
小天狼星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然後看向阿爾特米亞：“今天被你親的那個韋斯萊是誰？”
話題轉得太快，阿爾特米亞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是去看哈利。
“不是哈利，我自己猜的，”小天狼星碰碰茶杯示意她快喝，“你知道我就放心了。”
阿爾特米亞的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活點地圖很複雜，人名也很小，反正我做不到去了霍格莫德還盯著格蘭芬多塔樓看。”小天狼星唇角銜著笑意，語氣卻很平靜，“聖誕節那天他們兩個拉著你去聖誕樹後麵——好吧，這個我暫且不追究。不過情人節那天我問你活點地圖在不在身邊的時候，你告訴我在，並且看起來收到有一段時間了。”
“呃，”哈利小心翼翼地說，“這是弗雷德和喬治送給我和阿爾的聖誕禮物。”
“所以我在他倆是在追你還是追阿爾之間糾結了一會兒，”小天狼星瞟了他一眼，“我確定了才問的。”
哈利不說話了，並閉緊了嘴。
“……不是他倆。”阿爾特米亞憋了一會兒才開口，“隻有喬治。”
“喬治·韋斯萊。”小天狼星點點頭，“行了，我知道了。”
這段時間裡哈利積攢的對喬治的不滿消散了大半。他看著小天狼星，在心裡默默給他點了根蠟。
“那你呢？”
哈利回過神，跟小天狼星對視了一會兒，不太確定地指了指自己：“我什麼？”
“今天當拉文克勞找球手的那個姑娘，”小天狼星提醒他，“秋·張，對嗎？”
這次咳嗽的變成了阿爾特米亞。她咳得滿臉通紅，震驚地盯著哈利：“秋？？？”
哈利沒看她，用比她還震撼的語氣問小天狼星：“我喜歡秋？？？？”
“彆激動，我亂猜的。”小天狼星有些無語地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教你怎麼追女孩。”
“站在原地不動，然後等著喜歡的女孩來給自己表白嗎？”哈利問，“我應該用不上吧。”
“說什麼呢，”小天狼星拍了拍他的腦袋，“詹姆當年可是格蘭芬多最帥的。”
雙胞胎：“……”
有你在他很難最帥吧。
阿爾特米亞沉默了一會兒：“爸爸知道這件事嗎？”
“他知道，”盧平麵色平靜，“並對此深信不疑。”
“因為這是事實。”小天狼星說。
“……”
雙胞胎目瞪口呆。
盧平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給他們續上了剛燒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