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好像過去了很短,又好像過去了很長。喬治保持著這個姿勢,藍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阿爾特米亞第一次發現,韋斯萊家的人睫毛都是淺色的。
“你說這不算告白,對嗎?”
喬治愣了一下:“對,但——”
他沒能繼續說下去。阿爾特米亞往下走了一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然後把頭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們都還穿著隊袍,戴著護臂和半指手套。皮革味和魁地奇球場的泥土味混在一起,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仍舊飛在天上。
喬治似乎是僵住了,心跳聲又快又亂。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追著哈利打了一晚上,他的手臂有些細微的顫抖。
“……我聽到了。”
阿爾特米亞說完後鬆開手,往後退了兩步,然後頭也不回地跑回了塔樓。
“阿爾特米亞,”赫敏指了指被阿爾特米亞放在書桌上的魔杖,“那是什麼?”
阿爾特米亞洗漱完頭發還沒乾,坐在床上沉默地看著赫敏:“……”
“阿爾,你的魔杖不長這樣吧?”帕瓦蒂試探地看著她,“新買的?”
金妮張開嘴,但想了想還是閉上了。
安吉利娜閉上了眼:“應該是決鬥贏了,從喬治手裡繳來的。”
“醒醒,”阿爾特米亞把安吉利娜的眼皮拉開,“我沒答應。”
安吉利娜頓時笑了起來,雙手一合:“我就說是繳來的!”
金妮:“對對對。”
阿爾特米亞也笑起來,下一秒就被赫敏推了一把:“你們兩個乾什麼去了?喬治的魔杖怎麼會在你這裡?”
“為了防止我們偷聽,同時降低阿爾的放備吧。”安吉利娜嗤笑一聲,“騙人的把戲。阿爾,他跟你說什麼了?”
阿爾特米亞不太想跟安吉利娜討論這個,總感覺說兩句就要露餡了。
她不說安吉利娜也不急著問,一件一件地猜了起來:“說自己揮了一天的球棍手臂酸痛想讓你醫治?為不分場合的告白向你道歉但是表明下次還會這麼乾?用一堆花言巧語讓你臉紅結果反過來告誡你不要太心動?還是把扣子變成會發光的玫瑰花或是弄了一堆不知道從哪變出來的小玩意兒給你唱跑調的歌?”
所有聚在寢室的女孩全部目瞪口呆,看著安吉利娜氣都不喘地說完:“或者拿著——不對,你們不在一個班——”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差點抓著阿爾特米亞的肩咆哮起來:“——該死的,他不會還妄想教你怎麼完美地活剝一條鼻涕蟲吧???”
“絕對沒有!”阿爾特米亞舉起雙手,“目前為止,我保證霍格沃茨沒有人能剝得過我。”
“那就好。”安吉利娜鬆了口氣,然後又被自己嗆住,“不對——”
“那喬治還能乾什麼?”金妮也不太能想象得出來,“阿爾,你們出去了好久。”
“是啊,要不是被弗雷德抱著,哈利早就衝出去了。”赫敏說,“你不用全部告訴我們,但我們總得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吧。”
“彆人也就算了,不說就不說,但喬治不行。”安吉利娜按住阿爾特米亞的肩,神色認真,“我得承認,雖然他倆成績不怎麼樣,但是真的很受歡迎。”
“我也得承認,弗雷德和喬治大部分時候都挺惡劣的。”金妮跟著說,“想象一下,每天都活在惡作劇裡有多難受。”
還好吧,阿爾特米亞有些猶豫地想,她好像沒有過被冒犯的感覺。
“這樣吧,”赫敏退而求其次,“你告訴我們為什麼喬治隔了快十分鐘才回來。”
“準確來說,”拉文德開口,“是十二分零五十六秒。”
一群人緊緊盯著阿爾特米亞。
“好吧,”阿爾特米亞抿了抿嘴唇,“不管你們信不信,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們全都靠近了一點,屏息凝神。
“我用繳械咒把他打昏了。”阿爾特米亞說。
“你覺得我會信嗎?”哈利難以置信,“繳械咒?阿爾特米亞,你能編得更離譜一點嗎?”
“不信的話你去問赫敏,”阿爾特米亞說,“我全都說給她聽了。”
“彆問我,”赫敏抽了抽嘴角,“我隻知道她在繳械咒之後又施了個禁錮咒。”
“……說了你們又不信。”阿爾特米亞咕噥道。
“行行行,我信我信。”赫敏喝完碗裡的南瓜粥,想起了什麼,“魔杖呢?”
“還了。”阿爾特米亞說。
“哦。”赫敏放下粥碗。
“……等會兒,”她會過味來,麵露驚恐,“你自己去還的?”
“不然呢?”阿爾特米亞有些迷茫,“那可是魔杖,掉了怎麼辦?”
“你們先停一停。”羅恩舉起一隻手,“什麼魔杖?”
阿爾特米亞已經能毫無波瀾地說出這句話了:“喬治的魔杖。”
甚至不用聽前因後果,羅恩就渾身難受到連培根都吃不下去了。他正想拿麵包壓一壓,麵前就投下一道陰影,一根魔杖伸過來把那籃麵包變成了盛開的玫瑰。
羅恩:“……”
他忍無可忍地轉過頭,看著喬治憤怒道:“我要吐了!”
結果喬治理都沒理他,提著那籃玫瑰轉身就走,然後放到了安吉利娜麵前。
羅恩:“?”
“那是弗雷德,”連哈利都沒忍住提醒他,“你認不出來嗎?”
羅恩滿臉問號:“你能?”
“為什麼不能?”阿爾特米亞疑惑道,“他們兩個的區彆跟我和哈利一樣明顯。”
“不,明顯是我們更像一點。”
“好吧。”
“煩人的雙胞胎,”羅恩喃喃道,伸手去拿盤子裡的三明治,“我——”
羅恩的麵前再次投下一道陰影,那塊三明治在他的手碰到之前變成了一朵薔薇。
羅恩:“……”
羅恩麵無表情地坐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喬治把那朵薔薇放在了阿爾特米亞的手心。
“彆跟羅恩一桌,”喬治說,“他會吃掉你想吃的所有東西。”
“……我要吐了,”羅恩輕聲道,“喬治,你——”
他沒能說完,因為喬治往他嘴裡塞了一條堅硬的法棍。
“閉嘴吧,你那半盎司的眼色比一盎司的情商更致命。”喬治說,“雖然我有自衛能力,但媽媽應該不想收到我被她鋒利的小兒子重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