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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逐月是個很負責的人。
即便知道黃景軒的算盤落空,依舊全心全力給念姍和景宸上課。
上午她給念姍和景宸安排了幾節課,於是我和柳墨白決定午飯後再去接兩個孩子。
頂樓花園的月季已經不再開花了。
顧姨按照喬千意的吩咐,安排人在花園裡放了不少雛菊盆栽。
顧姨是生活的博學家。
嫩橘色雛菊在她的照料下開得很盛,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小菊組成的花球,蓬勃且具有生命力。
花園中心的鐵桌上放了一套繪了玫粉色玫瑰的英式茶具。
我倒了杯紅茶推到柳墨白麵前,溫聲道:“好像有很久,我們沒有這樣靜靜地坐在一起喝茶了。”
男人接過茶杯,淡粉色薄唇湊在杯緣輕抿了一口。
“以後可以多花些時間在這樣的事情上。”
他頓了頓,繼續道:“那塊玉牌就快煉化成功了,晗芝老祖宗把玉麵九頭龍的內丹用在了煉化玉牌上。”
我微微訝異。
“他舍得?”
“我的意思是,玉麵九頭龍也算是晗芝老祖宗的師弟,他同意這麼做?”
柳墨白身體好些後,我也打聽過關於那玉麵九頭龍的事情。
當年柳晗芝和公羊商是有機會將玉麵九頭龍誅殺的。
可那玉麵九頭龍始終是柳晗芝的同門。
柳晗芝沒舍得就這麼誅殺自己的小師弟,而是將其關在鎖龍井內,讓其悔過。
可見柳晗芝和玉麵九頭龍之間,還是有同門情誼的。
柳墨白點點頭。
“嗯,老祖宗終究還是會為了柳家考慮。”
“當年他看重我,所以願意將他用來渡劫的丹藥拿來保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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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後也會培養景宸,所以願意付出大代價。”
我沉默片刻,才開口道:“你問過景宸的意願麼?”
在外人看來,“家主”這兩個字代表著權力。
可隻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才能感受到這兩字背後的責任。
柳墨白若不是柳家家主,便不會去到鎖龍井周邊查看,也不會差點丟了命。
“柳墨白,這世間沒有第二顆離魂珠可以救我們的兒子。”
我微微歎了口氣。
景宸和念姍都不是常人。
白爺和黃仙芝說過,他們的壽命都會比尋常人長許多。
在日後漫長的歲月中,景宸可以慢慢尋找讓自己變得正常的辦法,不一定要承擔巨大的責任和風險。
想到這裡,我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捏緊。
柳墨白將手覆在我手背上,看著我道:“這件事是景宸決定的。”
“什麼?”
我訝異抬頭:“景宸自己決定的?”
柳墨白點點頭,語氣帶著些許歎息。
“老祖宗去找景宸說的,染染,景宸雖然隻有三歲,但已經非常懂事了。”
“我受傷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家主的位置有多麼難坐。”
“景宸太想要自由了,那天我和老祖宗一起去黃家問了景宸的意願。”
“我是景宸的爸爸,他眼睛裡對自由的渴望,我能感受到。”
說到這裡,暗紅色眸子裡的顏色又深了些許。
柳墨白垂下眸子,嗓音也微微發啞。
“他明明那麼渴望自由,卻還是要把離魂珠給我用”
“我和清瑤自小被送到柳晗芝身邊教導,我的親生父母薄情,老祖宗嚴厲,從小到大我從未感受過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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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瑤也是如此,喬染楓和燦星給了她家。”
“喬染楓死後,即便知道處理喬染楓是時局所迫,清瑤卻依舊恨了我很多年。”
“我比清瑤幸運得多.謝謝你們”
忽如其來的表白,令我微微怔然。
自有記憶起到嫁給柳墨白前,我從未感受過真正的親情。
直到遇見柳墨白,我的人生才正式有了轉機。
他是那麼強大耀眼,一度時期讓我覺得他是我不可企及的存在。
卻不料,這麼強大的人,也會有對親情的渴望。
“說什麼話?我們是一家人,本來就該互相扶持。”
見氛圍逐漸變得傷感,我轉移了話題。
“對了,那天在清淨山,爺爺提到離魂珠在喬家的時候,晗芝老祖宗似乎情緒不太對。”
“這中間有什麼說法麼?”
其實那日情緒不對勁的,不僅僅有柳晗芝,就連城隍大人也一樣。
但那會兒我過於擔心柳墨白,便也沒有多問什麼。
柳墨白眉心微緊,語氣也變得越發沉重。
“當初若是有離魂珠,公羊商也就不會偷晗芝老祖宗的丹藥了。”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追問道:“這件事還和公羊商有關係?”
“嗯,那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