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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某個盛夏的深夜。
一個無辜的女人,慘叫著被燒死在位於郊區的潘家彆墅
潘茂生冷眼看著大火裡的人影。
當初那個單純倔強的女孩,如今在他眼中,和那些為了錢爬他床的女人,也沒有太大區彆。
不,有區彆
這個女人比那些女人更加貪婪,簡直就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火整整燒了半夜。
難以想象邱知意經曆了多少的絕望和無助。
她拚儘所有力氣贏來的人生,就這麼輕易地葬送在了一場大火裡。
邱知意和潘茂生交往才不到兩年。
可她為了擺脫原生家庭,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卻足足花了近二十年。
邱知意整整二十年的努力,就這麼輕而易舉地葬送在人為操縱的大火裡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也從沒要過潘茂生哪怕一件貴重的禮物。
她視這個男人為偶像,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
邱知意好怨、好恨
大火燃儘,可她的屍身卻因怨氣沒有化成灰燼,成為了具焦屍。
看著那具燒不爛的焦屍,潘茂生終於怕了
無論他怎麼處理那具屍體,即便是丟到海裡,這具屍體都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回到他身邊。
邱知意低低地哭著,血淚順著眼角簌簌然落下。
“後來他不曉得在哪裡找到了個大師,將我鎮壓在了那尊維納斯塑像裡,日日受烈火煎熬的痛楚。”
“我真的好痛啊,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
我輕吸一口氣:“邱知意,是誰告訴你,可以抓我做替身的?”
邱知意茫然地搖了搖頭,幽幽道:“我隻記得那是個女人,她同潘茂生一起來的,那天他們像是要把什麼東西送到潘家老宅裡。”
“路過我時,那女人像是一時興起般,同我說了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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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興起”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好一個一時興起。”
柳墨白沉沉道:“時間差不多了,如果十八處的人來了,她就走不了了。”
他說著,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邱知意。
“這個女人已經成鬼煞了,十八處不會放任她在外麵的。”
聞言,邱知意麵露恐慌,尖聲道:“不行!我還沒報仇,我不能讓他們安穩活在人間。”
“你現在可以走。”
我輕吸了口氣:“潘茂生你留到最後殺,我還有事要找他。”
“多謝陶小姐。”
說完,邱知意化作一縷暗紅色煙霧消失在了夜色中。
也就是邱知意消失的刹那,警笛聲由遠至近地傳了過來。
柳墨白抬手,慢條斯理地將金絲邊眼鏡戴上。
在鏡片的偽裝下,那雙血色的眸子又變成了與常人無異的黑瞳。
溫熱的大掌包握住我的手,柳墨白拉著我朝警車方向走去。
警車停在靠近雕像的位置。
剛停穩,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從副駕駛位置跳了下來。
“陶小姐,你沒事吧?”
趙星如穿著黑色製服走了過來。
十八處向來缺人手。
湯叔犧牲後,趙星如既要負責自己的工作,還要負責先前湯叔手裡的案子。
這些天估計把他累得夠嗆,眼睛
我衝他笑笑:“沒事,半夜給你送業績來了。”
趙星如笑容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可不歡迎這樣的業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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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看向那尊維納斯雕像,語氣裡夾雜著與他年齡不符合的滄桑感。
“十八處隻管和精怪鬼魅相關的案件。”
“我入行時間短,卻也接手了不少案子。”
“有時候也會想,若這世間沒有惡人,哪來這麼多厲鬼。”
“人當厲鬼,便意味著失去了輪回的可能,連冥河的水都不願意渡那滿身怨氣的鬼。”
“我所見的鬼煞,百分之九十都是生前受儘折磨的可憐人。”
“瞧我,扯遠了”
他斂住神色,笑著看向我身旁的柳墨白:“這位就是陶小姐的丈夫——柳先生吧?”
柳墨白點點頭:“嗯,我們先去雕像附近看看吧。”
原本柳墨白是不願意讓我跟著過去的。
可我堅持要去,他便也沒有過多阻攔。
維納斯雕像矗立在一個半圓形的小平台中央。
平台邊緣是及膝的花台,花台裡種滿了灌木,時值冬季,這些灌木基本都枯萎了。
我大致同趙星如說了關於那厲鬼的事情。
趙星如點點頭,半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碎石塊撥開。
雜亂的石塊中,赫然是一個成人巴掌大的玻璃瓶。
趙星如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那玻璃瓶從碎石塊中取了出來。
借著月光,我也看清楚了那玻璃瓶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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