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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案子?”
我微微凝神看向趙星如。
趙星如看上去二十來歲不到三十歲的樣子,皮膚偏黑,臉圓圓的,看上去老實憨厚。
“彆緊張,就是做個筆錄而已。”
趙星如眼角微微泛紅,語氣裡夾雜著疲憊與歎息。
“師父在遺書裡說,他很遺憾手上的案子沒能處理交代完。”
“既然我接下了師父手裡的案子,那我一定會完成師父遺願的。”
“昨晚我查看了卷宗,稍微容易一點的是之前西潭大學樊詩然那個案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我點點頭:“記得,樊詩然現在怎麼樣了?”
樊詩然的曾祖母齊芳容用邪術,把樊詩然和自己的靈魂進行了互換。
導致剛滿十八歲的樊詩然一夜變成個快八十歲的老太太。
還好我在城隍廟遇到了樊詩然,把她帶了回來。
否則沒有人知道樊詩然身體裡住著的,已經不是她本人了,而是那懂得邪術的齊芳容。
趙星如搖了搖頭:“這種情況,我們局處理不了。”
“我們隻知道這個法術和黑山派有關,隻能把情況如實上報給京市十八處,不管怎麼樣,你那邊的筆錄還是得補齊一下。”
我點點頭:“好,之後如果你需要我去做筆錄的時候隨時聯係我。”
趙星如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被一道粗啞的聲音打斷了。
“陶小姐,打擾一下。”
一道黑色身影走了過來。
我回眸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我家老爺請你走一趟,之前張子君應該和你說過的。”
是喬萬鈞!
倏然想起張子君幫喬萬鈞轉告我的那些話。
他有恃無恐地將威脅放在明麵上說,每一句話都是那麼強勢,讓我根本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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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我頓時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可畢竟我被他拿捏住了把柄,他知道柳墨白恨喬家,並以此來威脅我。
我不得不去見他。
“趙警官,有空再聊,我還有事。”
“嗯,您忙。”
說完,我被黑衣男人一路帶著,去到了距離殯儀館不遠的溪澗雅苑。
溪澗雅苑是附近最高端的一家飯店。
之前張子君就是在這裡發酒瘋,被我和鉉叔帶回去的。
黑衣人把我送到頂樓一個房間外麵便離開了。
我看著麵前那扇黃梨木雕花大門,遲遲不肯推開它,仿佛其有千斤重一般。
陶安染,彆怕,剛才喬雲商的話你也聽進去了。
喬萬鈞這麼討厭柳家人,他能找你來,說不定隻是為了警告你,讓你不要弄臟了喬家門楣呢。
正打算邁步。
隔著木門,傳來道微微沙啞的聲音。
“進來吧,我不吃人,你在怕些什麼。”
那聲音雖然帶著些蒼老的味道,但是氣如洪鐘,甚至比年輕人還有力些。
我心微微一震,推開門進了屋。
甫一進屋,一股淡淡的沉香便迎麵撲來。
屋內布置的古色古香,入目是一張墨玉製成的大茶桌,桌上擺放著套淺青色汝瓷茶具,和一個山水造型的香爐。
氤氳的香煙後,坐著個穿黑襯衫,白外套的銀發老人。
老人頭發皆白,被梳成三七開,臉上幾乎沒有褶子,若非有著一頭白發,很難將他同“老人”這兩個字聯係起來。
他就是喬家如今的主事人,我的親爺爺——喬萬鈞。
喬萬鈞抬手,頗有儀式感地洗杯倒茶,手腕上一串深黑色佛珠在日光下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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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喬萬鈞看都沒看到我一眼,淡淡道:“怕我?”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對麵那個極具有壓迫感,不怒自威的老人,微微抿唇:“怕,但不完全怕。”
握著茶壺的手一滯。
喬萬鈞拿起折扇,用扇柄將茶杯推到我麵前:“說說看。”
淡黃色的茶麵上,飄著如輕紗般的白霧。
我看著茶杯,輕吸一口氣道:“我不怕你這個人,但我害怕你把我的身世告訴柳墨白。”
柳墨白一旦知道我是喬家女,必然會離我而去。
說我戀愛腦也好,說我沒出息也罷。
我隻知道這個男人是我人生至暗時刻的光和救贖。
沒有他我連活下去的資格都沒有,我既不能,也不想失去他。
喬萬鈞拿起一旁的白綢手帕將手掌上沾到的茶水一點點擦拭乾淨,語氣波瀾不驚道:“你多慮了,我沒打算這麼做,那些下作的手段,也配被我喬萬鈞用?”
“那你”
我不解地看著喬萬鈞。
若他不喜歡下作手段,為何還威脅我。
喬萬鈞瞥了我一眼,那雙深灰色的眸子裡滿是清亮。
“我不那麼說,你能來見我?兵不厭詐,你轉世輪回把腦子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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