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傳來夫人的喊聲:“正太,出來吃飯;沒時間做,用快餐吧!”
快餐在我印象中,是外賣人員騎電動車送來的;味道還行。匆匆忙忙走出去;正太的父親坐在破沙發上,拉著臉不說話。
木茶幾上,放著三個白泡沫飯盒,還有一次性塑料封裝筷子,打開又是雞蛋炒飯;上麵有些酸辣椒;一看就心煩,哼哼唧唧,說:“又是這個破玩意!”
正太的父親本來就壓著火,一聽就瞪眼嚎叫:“誰吃的不是這個,有本事自己拿錢去買!”
我心裡很委屈,不得不聲明:“我還是學生,哪來的錢?要麼你給!”
“讓你好好學習,那是為了你好!我能得到什麼?回來這麼長時間,除了玩手機,一點書沒看?不知你成天想什麼呢?”
夫人不能眼看著吵下去,一邊吃,一邊勸:“好了!吃飯也堵不住你們的嘴,少說兩句,好不好?”
我的心很難受,忍不住哭起來,嘟嘟囔囔,說:“是他要吵,能怪我嗎?”
正太的父親正要說話;夫人見情況不對,又大聲喊:“好了!彆說了!”
這話堵住了大家的嘴;我心裡很氣憤,隨便扒幾口,眼不見心不煩,氣衝衝進自己的小屋,把門關死,不讓他倆過路看見。
突然,客廳傳來正太父母的吵架聲,其中一句非常刺我的神經;是正太父親說的:“既然不是我的孩子,也不能白養,我要跟她”
夫人壓低嗓門,近乎嚎叫:“你敢!你是人還是畜生?老娘跟你拚命!”
“我怎麼不敢,彆人的種,為何要我養?這算什麼?養一條狗,還會向我搖尾巴!養這種人,不等於白眼狼嗎?你看看她,橫眉豎眼跟我哼哼,好像我欠她多少似的!”
我第一次聽到這種傷天害理的話?正太的父親可能還不知,就算領養的孩子也不能,何況我是在他倆婚後生的,就算跟他沒血緣關係,也不可
又隱隱約約傳來夫人壓低嗓門的聲音:“你真有這種想法,隻好離婚!我帶著孩子走!”
這話非常重要,很長時間沒聽見正太父親的聲音。
我邊看手機邊想;如果正太父親對我非禮怎麼辦?又不能打電話;俗話說,家醜不能外揚;不過我有武功,就他那德性,絕不是我的對手
正當我思緒萬千,捋不出頭來的時候,客廳傳來“咚咚咚”的響聲,像捶打在什麼東西上,非常嚇人!
接著是夫人撕心裂肺的慘叫:伴有猛烈敲背的“嘭嘭”聲;夫人尖叫痛哭,聲音異常驚人!
我心驚肉跳;正太父親為了占我的便宜,對夫人下死手——我心“怦怦”亂跳,非常緊張。
陡然,慘叫聲細思恐極,萬一把夫人打死了怎麼辦?本來我就是打人的,能躲在小屋裝聾作啞嗎?
“嘩”一聲;我活出來了;拉開憤怒的門;直愣愣走進客廳,見夫人已被重重的棒槌打翻在地,正太的父親還高高舉著往死裡打!
這哪是打人,純粹是捶豬呀?哪有這樣打老婆的?不是要把人活活打死嗎?
我驚呆了,瞪著快鼓出來的眼睛怒斥:“彆打了!你還是不是丈夫?”
他把棒槌一扔,轉身對我嚎叫:“就是為了你!既然不是我的種,當著她的麵,不用客氣,到你的房間去!”
夫人拚命爬起來,大聲叫喊:“不!不可以!”
這聲音對已瘋狂的正太父親毫無意義,他像一頭凶猛的雄獅,一大步跨過茶幾,猛撲過來;露出貪婪的目光
我早有防備,怒火仿佛要從頭頂衝出,雙眼冒著藍光,陰森森的
他想把我撲倒,沒想到我一躲;沒抓到;第二次撲來,情況發生變化。
我用師父教的掃堂腿一勾,身體閃一下,借慣性猛力一推
“咚”一聲,他重重將木茶幾壓翻,踉踉蹌蹌像狗吃屎一樣,摔趴在沙發上。
我把所有的怒火運在右拳,走過去,狠狠打在他的後脖上
他腦袋彈幾下,沒規律亂跳,非常痛苦,失去了戰鬥力。
我用左手封住他的衣領,硬拽起來,在他的鼻梁上,打了無數拳——人就傻了,滿臉都是血,用力推倒在沙發上。
夫人嚇呆了;丈夫像死人一般,隻會微微動,不能控製自己的身體,怎麼辦?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正太,你把爸爸打死了?”
根據我的經驗,他隻是難受到極點,沒動著腦髓,說:“媽,死不了!”
這話很重要;這是夫人多麼渴望的呀!沒想到無意間喊出來;激動得她快要瘋了,忍住身體的疼痛,緊緊抱住我說:“正太,你終於知道我是你媽了!太好了!可是,爸爸怎麼辦?”
我不得不認這個母親,我的家人可能都不在了;這麼大的地震,新聞報道沒多少幸存者。
“媽,看看你的身體,被他打成這樣?這叫什麼人?不好好教訓,他還會欺負你!”
正太的父親在沙發上歪歪躺著,看樣子快要死了,嘴皮全部打爛,像兔唇似的,亂七八糟翻翻著,痛苦到了極點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看他如何遮掩鄰居們的視線?
夫人心軟,把正太的父親硬拖到沙發上坐好,鮮血哩哩啦啦滴得到處都是
他始終不能像正常人一樣活動。
我忍無可忍,恨不得把他打死,沒有他;夫人可能要守寡,隻能忍下這口惡氣。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送醫院;雖然沒有小轎車,但電動車還是有的;讓我背他下樓
我才不會這麼做,本來對我就圖謀不軌,不可能傻到讓他靠近
夫人沒辦法,背著丈夫下樓
外麵黑乎乎的,四樓口走廊燈不亮,隻好用手機電筒照著夫人下樓;來到電動車放置的地方,讓我扶著正太的父親。
可他像一頭快死的豬,根本沒有能力站起來;我隻好緊緊抱住。
過路的鄰居圍觀,問這問那,沒辦法,隻能告訴,摔壞的!
夫人慌慌張張折騰半天,終於把電動車推出來,後位隻能坐一個人;我坐上去,就沒有他的位置。
隻好跟圍觀的人商量,結果有位鄰居願意幫忙,他的車大,恰好把正太的父親放在中間,一車三人,費很大的勁送到醫院。
雖然夜間22點,人還不少,進去隻能放在二樓長椅上,等待夫人去找醫生。
鄰居等不了這麼久,打聲招呼走了。
我不願讓他靠近,隻好把他放在長條椅上躺下,死不了就行。
可他滿臉是血,弄得哩哩啦啦到處都是;本想為他擦一擦,紙也沒有。
夫人去了很長時間,終於走過來喊:“正太,背爸爸,媽媽太累了!”
這話我最不愛聽,如果他是我爸爸,就不會那樣對我,更不可能做蠢事;然而,我又不想傷夫人的心,隻好說:“我還小,背不動!”
夫人沒法跟我理論,半蹲下去,用背對著,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臂,強硬背起來;本來身體有傷,忍著痛,重重走進右麵一扇門。
裡麵有位穿白大褂的女醫生,戴著口罩,雙眼露在外,看不見臉,約三十多歲,脖子上掛著聽診器,讓夫人把丈夫放在檢查床上躺下,將聽診器掛在耳朵眼裡,用圓溜溜的那一頭,在他胸區聽一會,從辦公桌上拿一把竹鑷子;用小電筒照著,翻開他的嘴皮看一會說:“這是打架弄的,鼻梁斷了,門牙全部打掉,需要動手術。”
夫人什麼也不懂,大腦一片空白,問:“現在需要我們做什麼?”
醫生根據常規:“必須住院,先交入院費,其它我們會處理!”
夫人搓著手,轉著圈,想來想去問:“在什麼地方交?”
女醫生到辦公桌前,順手拿著筆在住院單上填寫醫用字;撕下來遞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