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也不知道哥舒阿依在想些什麼。
雖然早已知道陳鴻熙不過就是將她當成了誘餌,可真的被推到死亡麵前的時候,也的確是會委屈的吧!
阿萱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哥舒阿依,看著她安靜地睡下,這才悄悄起身出了門。
門外,是陳鴻熙。
阿萱看到他,著實一愣,畢竟,她沒想到陳鴻熙居然會守在屋外。
看著他這一身衣衫上沾染的血跡,阿萱不由地挑眉,“三皇子是一直守在這兒沒走?”
陳鴻熙的目光越過阿萱的肩膀看向屋內。
卻看不到床上的人影。
見狀,阿萱道,“那姑娘已經睡下了。”
聞言,陳鴻熙這才又看向阿萱,臉色微沉,“她如何了?”
瞧著,倒是挺關心的樣子。
想到方才哥舒阿依哭成那樣,阿萱心裡自然也是不舒服的。
深吸了一口氣,方才道,“原本這是也與我無關,可見三皇子如此著緊,那我便多嘴說上一句,三皇子若真心喜歡這姑娘,那就該好好對待才是,她前段時日方才落水,這才相隔幾日竟又落水了?知道的是遇到了刺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三皇子你刻意為之。”
阿萱這話已是點得很明顯了。
陳鴻熙臉色越發難看,若是平日裡被這樣指責,他斷然不可能輕易饒過去。
可眼下,他卻是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滿腦子所想的,都是之前那異族女子與他對視的眼神。
對於陳鴻熙如今的樣子,阿萱內心是極其驚訝的,但麵上並未表露出來,隻道,“她方才哭得極委屈,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將她哄睡了,三皇子還是暫時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吧!至於她身上的傷,我替她上了藥,不會有大礙,所開的方子,一日服用三次就好。”
交代好這一切,阿萱便是衝著陳鴻熙行了禮,準備離去。
可才走出去不多久,便被陳鴻熙喚住了,“皇嫂留步。”
阿萱停住了腳步,回身看向陳鴻熙,“她的嗓子,皇上可有把握?”
“那姑娘嗓子受損,要治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關於這點,我似乎跟三皇子您說過。”之前,陳鴻熙就曾讓她治過哥舒阿依的嗓子。
隻是當時她擔心哥舒阿依能說話之後更容易穿幫,方才想了這樣的說辭。
眼下,卻見陳鴻熙點了點頭,“隻要皇嫂能治好她的嗓子,不管多久本皇子都可以等。”
說實話,阿萱覺得與陳鴻熙認識也不算短了,卻是從不曾見過他如此正經的樣子。
眼眸見沒有半點奸邪,反倒是一臉真誠。
直覺告訴她,陳鴻熙大約是真的喜歡上哥舒阿依了。
可想到方才哥舒阿依在她背上寫下的字,阿萱的眸心便又不自覺的一沉。
陳鴻熙一邊與無相聯手想著要害她跟梁煜,一邊又想讓她治好他的‘心上人’。biz
好事兒都被他一人給占了,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
於是,她勾唇看著陳鴻熙,笑容透出幾分苦澀,“殿下應該也知道,如今二皇子府是個什麼情況,我今日能來,也是看著那姑娘隻身一人在異國他鄉,著實可憐而已。其餘的,暫時也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說著,她便又要走。
可身後卻是傳來了陳鴻熙的聲音,“皇上莫非忘了前段時日我曾到府上說過,要與二皇兄聯手的事?”
阿萱當然沒有忘。
但從陳鴻熙嘴裡說出來的話,她又怎麼可能信的。
於是,回以一笑,“二皇子府如今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恐怕幫不了三皇子什麼。”
“可我能幫你們。”陳鴻熙淡淡說著,緩步朝著阿萱走了過來,行至她麵前,方才壓低了聲音道,“我知道皇兄這段時日受傷是為了養一顆聚魂珠,也知道,這聚魂珠如今就在府上。”
阿萱沒有說話,隻是沒想到無相居然會將這一切都告訴陳鴻熙。
想到之前在大棠,她曾親眼見過陳鴻熙去無相的住處,心中更是忍不住疑惑起來,這無相,究竟與陳鴻熙有什麼目的?
就聽陳鴻熙接著道,“念念的病很是奇怪,大約是需要這顆聚魂珠才能治好?但如今聚魂珠就在皇嫂手中,為何皇嫂還會說出泥菩薩過河這樣的話來?”
麵對陳鴻熙的疑問,阿萱一時不知該不該如實回答。
說實話,她是真的信不過陳鴻熙。
但,直覺又告訴她,陳鴻熙或許真的會為了哥舒阿依而做出改變。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冒險一試。
“我隻有聚魂珠,卻不得其法,依舊救不了念念。”
陳鴻熙並不意外這樣的回答,微微點了點頭,又問,“那誰能救念念?”
“無相。”
聞言,陳鴻熙眉尾微微一挑,眸色不禁低沉下來,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而後,緩緩開口,“若本皇子能從無相口中套出聚魂珠的用法,念念就有救了?”
阿萱緩緩點頭,“是。”
陳鴻熙微微點頭,卻又問道,“等念念的事解決,皇嫂就沒彆的事要忙了吧?”
阿萱明白陳鴻熙的意思,想著如今的自己也的確是束手無措,倒不如借助陳鴻熙的力量。
如若,陳鴻熙當真能夠從無相口中套出聚魂珠的用法,念念就有救了!
想到這兒,阿萱點了點頭,“是,到時候我就可以專心醫治那位姑娘的嗓子。”
聽到阿萱的保證,陳鴻熙並未變現出多少歡喜來,眸中反倒是泛起了幾分戾氣,“皇嫂可不止誆過我一次,這次,還望皇嫂能夠信守諾言,否則……皇嫂知道我能做出什麼事來的。”
他既然有法子能救念念,那便也有法子攪得二皇子府的所有人生不如死。
阿萱自然明白陳鴻熙的意思,眉心微沉,“我與那位姑娘可是無冤無仇,隻要三皇子說到做到,我定會治好她的嗓子。”
“那就一言為定。”陳鴻熙說罷,便是轉身離去。
看著陳鴻熙的背影,阿萱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情緒。
目光落向不遠處哥舒阿依所在的屋子,心情莫名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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