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粱煜的眸子,瞬間陰冷下來,可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
“那萱統領可就得失望了。”
“本王偏是要纏著你,生生世世。”
阿萱差點從粱煜的懷裡跳起來。
“你是鬼嗎?你纏著我做什麼?你去纏著你的紫瑜郡主啊!你不是最疼她了嗎?滾滾滾!看著你就煩!”
頭疼欲裂。
阿萱乾脆閉上了眼,隻期望著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這張惱人的臉就能徹底消失了。
但,阿萱失望了。
直到粱煜將她放在了床上,甚至還打了水來給她洗臉,阿萱才終於爆發。
她一把將粱煜推開了去。
那放在床邊的臉盆也被她一下掀翻在地。
“滾。”阿萱推著粱煜往外走,哪怕醉得腳步虛浮,幾次踉蹌,她也拚了命似的將粱煜往外推。
但,還是被粱煜摟進了懷裡。
“站都站不穩,哪來那麼大脾氣。”粱煜冷著一張臉,看著懷裡醉醺醺的小人兒,眼裡卻是寵溺。
阿萱有些後悔喝那麼多酒了,她無力掙脫他的懷抱,最終也隻能用頭頂抵著他的胸口,好讓他們的距離沒辦法再進一步親昵。
“你,嗝……你是不是有病?”阿萱打了個酒嗝,腦袋暈沉得厲害。
粱煜卻伸手挑起她的下巴。
以至於她唯一有效的抵抗都沒了用,整個人都與他貼在了一起。
粱煜就這麼垂眸看著她,“是,本王著了你的道,病得不清。”
阿萱卻隻覺得好笑,醉醺醺地看著粱煜,“我的道?我的什麼道?堂堂鎮遠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可能著了我的道?我算什麼?我不過就是一個,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要利用的時候就對我好,利用完了就一把甩開的……嗝……我想想啊……”
混沌的腦子,一時想不到適合形容的詞。
阿萱皺起眉頭,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想到了什麼。
“哦,對!哈哈!我不過就是,你養的一條狗罷了!你高興的時候,就給我塊骨頭,你不高興了,隨時都能把我的命拿去,哄你心上人開心,是不是呀?”
粱煜周身都散發著寒意。
那雙陰冷的眸子更是染上了危險。
“若不是瞧你醉得厲害,本王定不放過你。”
她說的這些醉話,每一句都足以觸怒他!
可,喝醉了酒的阿萱,怎麼可能會把他的怒放在眼裡?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一下又一下地點著他的胸口。
“我哪句話說錯了?如果我不是你的狗,你為什麼每次都不選我?你為什麼每一次都在幫著那個女人?”
她說著,便將自己的食指,放到粱煜的眼前晃蕩,“你哪怕,隻有一次是選我的?一次就可以,有嗎?”
“沒有啊!你不選我啊!你連那把我要了好久的劍,你都沒有給我!可是你給她了,好痛啊!你那把劍,那麼鋒利,一下就把我的腦袋給砍下來了,你知不知道,好痛啊!”
“突厥比我重要,百姓比我重要,大棠比我重要,那個女人也比我重要!所有所有的一切,在你心裡,全都比我重要!”
“所以,我理所當然就成了被拋棄的那個,是不是啊?”
“那你乾嘛要救我啊!你就讓我死在蛇窟裡好啦!我死在那,我還那麼小,我還什麼都不懂,我至少,我至少不會記得我死得有多痛啊!”
“若我那會兒就死了,說不定,我都已經投胎轉世了呢!轉到一戶普通的農家,有爹娘疼,有哥哥姐姐寵,至少,不會在你跟前,像條狗一樣……”
“住口!”
粱煜冷聲打斷了阿萱的話。
他不喜歡從她嘴裡,聽到這句話。
他何曾將她當成什麼狗?
若是一心隻將她當成狗,那他如今滿心滿眼都是她,又算什麼?
公狗?
他是想訓斥她的。
可看著她臉上那不斷落下的淚水,心中便又有了不忍。
伸手,替她擦著眼淚,努力讓自己的怒氣聽上去平和,“什麼被砍了腦袋,儘說胡話,本王何曾欺負過你?倒是你幾次都差點要了本王的命。若是旁人,本王早就將她剝皮拆骨了!小沒良心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阿萱歪著腦袋看他,隻是,看不太清了。
她問他,“你是說,你很寵我咯?”
他抬手將她額前淩亂的碎發撩至耳後,聲音淡淡,極儘溫柔。
“當然。”
“嗬。”
阿萱卻是冷聲一笑,迷茫的雙眼看著眼前越來越模糊的虛影。
她問,“那,你為什麼不要我了?”
為什麼讓她去孤城?
為什麼眼睜睜看著她苦苦堅守也不來救她?
為什麼明知她最討厭那個女人,卻還是選擇讓她去結果她的性命?
為什麼,哪怕是死,也不讓她留有最後一絲半點的尊嚴?
粱煜,這就是你所說的寵嗎?
你的寵,好惡心啊!
頭痛欲裂,阿萱忽然想要去睡覺。
可,粱煜的懷抱那樣緊,連一個轉身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便隻能再次掙紮起來。
“你放開我,我要睡覺。我不要你了粱煜,你走吧,記住,這一世,是我不要你。”
她最終都沒能掙脫開粱煜的懷抱。
隻是迷迷糊糊間,好似聽到他說,“你不可以不要我,你這一世,隻能要我。”
翌日。
阿萱起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腦袋依舊暈沉沉的。
宿醉的感覺,讓她渾身都覺得難受。
隻好在,紅微命人準備了解酒湯,她喝下一碗之後,方才覺得舒服了些。ŴŴŴbiz
“對了,妹妹昨夜是怎麼回來的?”紅微問道,“沐雲說,他回去找你,你不在。”
阿萱微愣。
她昨晚是怎麼回來的?
腦海中依稀浮現了幾個場景,阿萱頓時麵色鐵青。
“統領。”屋外,有家丁小聲喚著,“鎮遠王差人送了東西來,還請您過目。”
粱煜送了東西?
什麼東西?
阿萱一臉狐疑地走到外頭,隻見家丁手中捧著一個長長的木盒子。
好奇打開。
那木盒子裡,竟是安安靜靜地躺著一把長劍。
是那把懸著血玉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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