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瞬間合上,密室內隨之一片漆黑。
“啊!”紫瑜郡主驚呼出聲,“煜哥哥,阿兄!你們在哪兒!”
公孫羽就在紫瑜郡主的身邊,一把抱住她的肩膀,“彆怕,阿兄在。”
紫瑜郡主忙不迭地鑽進了公孫羽的懷裡。
卻是柔聲問著,“煜哥哥……你在哪兒?”
“在這。”粱煜淡淡應了聲,倒也離得紫瑜郡主不遠。
紫瑜郡主這才放了心,忍不住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煜哥哥內力深厚,可以打穿了石板出去嗎?”
她覺得,方才她們腳下的石板並不算太厚,以粱煜跟公孫羽的能力,完全能夠闖出去。
黑暗中,卻隻有阿萱的聲音傳來,“你們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聞言,幾人都下意識的深吸氣。
很快,粱煜便聞出來了,“是火油。”
公孫羽眉心緊蹙,“難道傳聞是真的?”
那個書生當真是在這破廟之內埋了火油?
若真是如此,他們便不能硬闖了。
那些火油被埋在這兒也不知有沒有什麼變數,倘若他們硬闖,不慎激發了火油,隻怕是會連同這報恩寺一起灰飛煙滅!
好一陣沉默之後,阿萱卻突然開口,“這裡有聲音。”
聞言,粱煜循著阿萱的聲音摸索了過去。
沒走幾步,便恰好摸到了阿萱的臉頰。
柔嫩的手感傳來,卻讓他如被閃電擊中了一般,迅速收回了手。
下一秒,阿萱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往自己身邊來,“這裡,有聲音。”
粱煜這才發現,原來阿萱正緊貼著一塊石壁,而石壁後麵,依稀可以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這聲音,正常人若非是緊貼著石壁,根本不足以聽見。
可,阿萱在落入這間密室之後,便忙隱隱約約聽見了。
她曾經失明過一段時日,所以她能迅速地適應黑暗,也能迅速地在黑暗中尋找到哪怕一絲半點的聲音。
黑暗中,紫瑜郡主忍不住問道,“什麼聲音?”
“水聲。”粱煜冷聲回答,“若本王沒有記錯,這報恩寺的後麵有一條溪流,應該就是那個聲音。”
聞言,公孫羽也帶著紫瑜郡主摸索了過來,在親耳聽到那水聲之後,便道,“報恩寺後麵的溪流並不大,若此處都能聽到聲音,就證明這塊石板很薄,極有可能是這間密室的出口!”
“也有可能是對方的計謀。”阿萱補充道。
倘若這石板連著機關,打開的同時便觸發了四周的火油,那才真叫死得一個慘。
紫瑜郡主有些慌了,連聲音都在顫抖起來,“那,那怎麼辦啊?難道咱們真的要被困死在這兒嗎?”
卻在這時,阿萱的鼻尖又聞到了什麼。
她猛地嗅了嗅。
“是火藥。應該是七皇子他們點的!”
火藥燃燒後的味道極為刺鼻,可七皇子他們在外頭點,這味道也不足以被密室裡的她們聞到!
眼下阿萱能聞到,就證明這火藥離他們已經很近很近了!
近到,隨時都會引爆這裡的火油!
粱煜當機立斷,“管不得那麼多了!”
話音落下,他猛地一把將阿萱拉入懷中,而後另一隻手凝起內力,對著那石壁便是奮力一擊。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石壁瞬間炸裂開來。
伴隨著一道亮光照射進密室。
紫瑜郡主欣喜大喊,“這兒真是出口!”
可不等她把話說完,公孫羽便已是牽著她奮力往前跑。
三步之後,身後突然傳來‘轟隆’的聲響,是遠處的火油轟然爆炸。
而後牽動著附近的火油,接連的爆炸聲,離得她們越來越近。
紫瑜郡主也慌了,腳下頓時沒了分寸,一個不留神就被絆倒在地。
“啊!”她一聲驚呼。
爆炸聲已然襲至她身後。
千鈞一發之際,粱煜鬆開了阿萱的手,回身護到了紫瑜郡主的身後。
伴隨著爆炸的巨響,碎石亂飛。
阿萱已經極力跑遠了,卻還是有幾顆幾顆碎石差點砸到了她。
等身後沒了動靜,她才轉身看去。
隻見,粱煜與公孫羽一左一右地將紫瑜郡主護在懷裡,二人的身上都被碎石砸得亂七八糟。
那公孫羽的額頭之上,甚至還流了血。
可,被他們護著的紫瑜郡主,卻是毫發無傷。
阿萱不明白。
當年的禹王究竟是做了什麼事,才會讓這兩個大棠兵權最重,權力最盛的男人不惜以性命去保護她!
阿萱也承認。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嫉妒紫瑜郡主。
那種被所有人都護著的感覺,隻怕是她此生都不能體會到的吧……
就在這時,一道呼聲自遠處響起,“統領!”
是劉昌跟金羽衛。
而劉昌的馬背上竟還有一人。
阿萱定睛一看,竟是萋萋!
那丫頭怎麼來了?
她正想著,便見劉昌已經騎馬到了她麵前。
而後翻身下馬,也將馬背上的萋萋給扶了下來。
熟料,萋萋連站都還沒有站穩,便立刻跌跌撞撞地衝到了阿萱麵前來。
什麼都沒說,隻一把抱住了她。
小小的身體,顫抖得厲害。
阿萱從未見過萋萋這副模樣,一時間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就聽劉昌道,“我等方才聽到了爆炸聲,萋萋姑娘便以為萱統領是出了什麼意外……”
聞言,阿萱終於恍然。
方才的爆炸聲,的確是太過恐怖了。
於是,輕輕拍了拍萋萋的背,“彆擔心,我沒事。”
隻是這短短的六個字,卻如同按下了一個開關。
萋萋瞬間嚎啕大哭起來,死死抱著阿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姑娘!你嚇死我了!哇……”
哭聲悲慟。
連著阿萱都不由得紅了眼。
而後緊緊回抱住了萋萋。
她想,方才若是萋萋在場,應該也會第一時間擋在她的身後,以血肉之軀,替她阻擋碎石吧?
思及此,阿萱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粱煜的身上。
此時的粱煜也正看著她。
四目相對,他的眸色幽深,不知隱著多少情緒,可阿萱卻好似是釋然了什麼。
她也一點都不羨慕紫瑜郡主了。
因為,她也是有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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