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與公孫羽,算是有婚約的。
畢竟當初,那婚書是粱煜親手寫的,是皇上過目後送去給公孫羽的。
如今若是想要反悔,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他明日回京,那她明日就去找他談談。
眼見著阿萱不說話,皇上忍不住問道,“萱統領可是想嫁人了?”
阿萱一愣,隨即搖頭,“年紀還小呢,不急。”
聞言,皇上卻是笑了笑,“年紀小,本事卻不小,這裕安城之事,隻花了兩日就辦成了。”
“屬下還將劉昌留在了裕安城,準備過些時日再將人召回來。”阿萱說罷,與皇上四目相對。
皇上似乎有些意外阿萱居然能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將劉昌留在裕安城,等於是在裕安城培養了屬於金羽衛的勢力。
也是金羽衛勢力向外蔓延的第一步。
看著阿萱那雙精明的眸子,皇上終於是點了點頭,“金羽衛交到你手裡,朕放心。”
前提是,她與粱煜,亦或是公孫羽,沒有半點關係。
阿萱自然是明白的。
翌日。
公孫羽班師回朝,皇上大喜,設宴接風洗塵。
宴上,皇上很是歡喜。
突厥陳國兩大邊患是一直都是皇上的心事,而如今,兩處皆是大勝而歸,還帶回了不少戰利品充盈國庫。
皇上怎能不喜?
相比之下,粱煜就顯得寡淡許多。
時不時飲上一杯,給人一股子置身事外的意思。
而紫瑜郡主卻是坐到了公孫羽的身旁。
好似是又找到了靠山一般,看著公孫羽,目光灼灼。
大約是覺得,公孫羽如今是她唯一能不嫁給仲恩的希望了吧……
如若,公孫羽也能同粱煜一樣,用軍功換她的自由,她就不信,僅憑阿萱一人,還能阻止不成!
思及此,紫瑜郡主便是勾唇輕笑,而後舉起酒盞,對著公孫羽說道,“阿兄大勝陳國,今日班師回朝,紫瑜敬阿兄一杯!”
紫瑜郡主說著,便是舉起了酒盞來。
她今日的麵巾,倒是厚實,是以這會兒將麵巾取下飲酒,那半張臉的傷疤頃刻間便引起了公孫羽的主意。
酒盞還未碰到唇,紫瑜郡主的手腕已是被公孫羽捏住了。
“你的臉?”公孫羽雙眸驟然一沉,隱隱染著怒意。
他離開淩城時,紫瑜的臉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個多月不見,就成了這幅模樣了?
紫瑜郡主早就料到了公孫羽會有這樣的反應,眼底隱下幾分笑意,隻做出一副可憐無辜的模樣,“是,是被夠咬的,是,是意外……”
話雖如此,視線卻是看向阿萱這邊。
於是乎,傻子都知道這傷於阿萱脫不了乾係了。
公孫羽順著紫瑜的視線看向阿萱。
卻見後者正自顧自吃得開懷。
但,滿大殿的人都看向她,她也不能裝作若無其事。
便是衝著公孫羽一笑,“恩,郡主所言不假,我能證明,是意外。”
紫瑜郡主隻覺得阿萱的臉皮厚得可以。
當下便是拉著公孫羽的衣袖,道,“阿兄莫要生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如今再責備誰都無濟於事,還是說點高興的吧!此次阿兄立下赫赫戰功,皇上肯定會給阿兄好多賞賜呢!阿兄不如告訴皇上,你想要什麼?”
雖是毀了半張臉,可紫瑜郡主那單純無害的模樣早已深入人心。
這會兒提起此事,竟也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妥。
畢竟,當初她的臉被狗咬後,粱煜已經殺了一隻狗給她‘報仇’了,至於是不是傷了她的那隻,她沒有證據,說得也算不得數。
更重要的事,她不想因著一隻狗而與粱煜產生嫌隙。
所以,這件事點到即止就好。biz
隻要讓公孫羽心裡清楚,害她成為如今這幅模樣的人是阿萱就好!
自幼,公孫羽便是最疼她的那一個。
她不信,公孫羽會對此事無動於衷!
而此時,她提起了公孫羽的軍功。
惹得眾人都不由得想起幾日前,粱煜就在這大殿上,說要用軍功換紫瑜郡主的婚約無效。
一時間,眾人也都紛紛在心中猜測起來,這公孫羽會不會也來這麼一出。
殿上,皇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道,“是啊,公孫將軍抵禦陳國一年之久,如今大勝而回,朕自是要好好賞一番。你想要什麼,儘管說。”
聞言,公孫羽當即上前,跪於大殿之上。
氣宇軒昂,與那日的粱煜如出一轍。
仲太傅的臉色已然是極其難看。
倘若,連公孫羽都要用軍功換取婚約無效,那豈不是說明,他仲家根本就不配迎娶紫瑜郡主?
這讓他的老臉往哪兒放?!
可,就在所有人都擔心公孫羽會重蹈粱煜覆轍之時,他卻對著皇上拱手行禮,道,“微臣隻想向皇上討一門親事!”
討一門親事?
滿殿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隻想著,莫非公孫羽是想要迎娶紫瑜郡主?
畢竟隻是義兄妹,沒有血緣之親,想娶也不是不可以。
可……
這不就等於是要皇上毀了紫瑜郡主與仲家的婚約嗎?
就連紫瑜郡主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其實一直都覺得,公孫羽是喜歡她的。
因為公孫羽對她的好,早已超出了兄妹的情意。
可,嫁給他……
似乎也不是不行,雖然在她心裡,公孫羽比不上粱煜,但比之仲恩也不知是好了多少。
至少,公孫羽很疼她。
恩……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想著,紫瑜郡主的臉上已是染著幾分羞怯。
而其餘眾人皆是蹙眉,隻等著皇上如何回應。
可,還不等皇上開口,公孫羽便又道。
“微臣,心儀萱統領已久,還望皇上成全!”
一句話,驚得滿殿嘩然。
紫瑜郡主更是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公孫羽,好似是不信他的話一般。
他居然,提都沒提她!
心儀那賤人已久?
何時的事?
在淩城那會兒?
那……
那玉簪!
紫瑜郡主猛然想到了什麼,便是立刻瞪向阿萱。
她怎麼都沒想到,那玉簪竟然真是公孫羽給了那賤婢的!
卻在這時,一直不曾開口的粱煜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把玩著手中的酒盞,一雙眸子透著寒意森森,染著幾分嘲弄般的輕笑,看向公孫羽,“戴罪之人,也敢當殿求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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