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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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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魏王府。

自從魏王趙景英年早逝之後,位子東門外東南的魏王府的大門就再也沒有打開過。大門兩邊蹲著的兩個大石獅子很久沒人清掃了,身上落滿鳥屎和枯葉。東西兩邊的角門這兩年偶爾有人出入,但大多時間都被鎖得死死的。後門倒是日日有人出入,過去現在都是這樣。

魏王府的後門對著北大街,斜對麵便是赫赫有名的南市場。魏王府內每天需要的肉菜都是從南市場購買的。

魏王趙景沒有親兄弟,也沒有親姐姐,隻有一個親妹妹趙綽韻,被封為巴蜀郡主。趙景去世那年,趙綽韻雖然隻有十一歲,但已經拜一代劍客婁三風為師,學習婁氏劍法三年了。

趙景成親不足半年便離開人世,留下年輕美麗的魏王妃哭得死去活來,本想要跟隨丈夫而去,無奈腹中有胎兒,隻能活了下來。十月懷胎,生下一個男兒,取名為趙原。魏王妃有了希望,決意要把兒子趙原扶養成人。可是老天沒有眷顧,在趙原四歲那年,一場瘟疫,也讓魏王妃真的跟隨丈夫而去了。趙綽韻得到消息便匆匆趕回家。她看著年幼的侄子欲哭無淚。她埋葬了王嫂之後便帶著侄子趙原離開了家。

趙綽韻十八歲那年嫁給了司馬西。趙原也跟著姑姑到了巴蜀。

再後來趙綽韻和趙原都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趙綽韻和趙原離開魏王府之後,魏王府已經沒有主人。魏王趙景在世時,他的府屬有長史、鎮撫、紀善、儀衛、典膳、奉祠和良醫等幾百人。趙景去世之後,那幾百位府屬也各奔東西了。有一位姓丁的紀善,曾同趙景一起讀過書,兩人關係很好。趙景去世之後卻不願意離開魏王府。朝廷不給他俸碌,他便留在王府當管家。他的家人便當起了王府的奴仆。趙綽韻帶著趙原離開王府時,便把王府托付給了紀善來看管。

丁紀善對趙綽韻說道:“郡主,請把小王子照顧好便是,老丁會把這座王府管理好等著你們回來的。”

可是,趙綽韻和趙原離開王府快二十年了,至今尚未回頭。王府已經沒有什麼收入了,而能離開的奴仆都離開了,但還有一些老殘病和不願意離開的,加在一起還有二十多人。沒有生活來源怎麼辦呢?丁紀善從後門的南市場中看到了出路──賣菜。他讓身體健康的男奴仆跟著自己到菜市場上去賣菜。開始時,他們什麼菜都賣,後來專賣蓮藕蓮子。據說他們賣的蓮藕口碑非常好,擺在檔口上的蓮藕不但表皮光滑好看,而且藕肉白淨,節間較長,口感脆甜,深受顧客的青睞。說來也怪,他們賣這種蓮藕十幾年了,來光顧他們的客人買藕的便買藕,從來沒有一個顧客過問過蓮藕的產地。

丁紀善有個兒子現在在南省當提刑官。他本來可以跟著兒子去享清福的,但他答應了趙綽韻要看好魏王府,因此他執意留在這裡等到趙綽韻和趙原王子回家。

桂花園。

喜宴之後,呂丞相先向顧玉人、顧玉生兄弟作彆。周姨娘執意要同丈夫一起回府,因為丞相今天喝得有點多,周姨娘有點不放心。她要看好丈夫。可是呂丞相說這點酒沒事,自己還有點緊要公事要去辦,請姨娘放心!周姨娘是個賢惠的女人,知道輕重,便對小書童叮嚀幾句,然後自己先坐車回府去了。

在今天的喜宴上,呂倩倩喝酒比任何人都多。她是真醉了。她是最後一個作彆的嘉賓。

她醉眼朦朧地對顧玉生說道:“新郎官,日頭還在半天上,還未到洞房的時候,我呂倩倩要回相府了,你就送我一程吧?”

戚瑤瑤聽見,走了過來拉著顧玉生的手,對呂倩倩說道“妹妹,我和夫君一起送妹妹回相府。”

呂倩倩睜開雙眼說道:“今天是姐姐的喜日子,妹妹怎敢讓姐姐護送啊!”說著,自己先走到馬車旁,在丫頭的攙扶下上了車,回府去了。

在馬車裡,呂倩倩淚如泉湧,但沒有哭出聲來。她真想醉死!

蕭歸沐接了聖旨之後,便騎馬到西郊的兵營去了,直到天黑時才回到桂花園。她回來時,看見顧玉茹尚在桂花樹底下洗涮碗碟。

蕭歸沐走了過去,問道:“玉茹姐,還忙啊?需要我幫手嗎?”

顧玉茹指了指地上的一堆臟碗碟,笑了笑,說道:“就剩下這一小堆不洗啦!不多了,我一個人就成!這兩天你也夠累的,歇歇去吧!”

蕭歸沐看了看地麵上的“一小堆”臟碗,還真不少呢!估計天黑都洗不完!她捋起袖子,蹲在木盆旁,拿起擦碗布。她負責涮,顧玉茹負責清洗。那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兩人在曬鹽場一起乾活的場麵。戚光站在桂花樹下一會兒看了看身穿將軍服的蕭歸沐,一會兒又看了看穿著紅襖襖的師姐顧玉茹,心想道:她倆真像一對“小夫妻”呢──可惜倆都是母的!

戚光走了過來,對蕭歸沐笑道:“鎮南將軍,您何時回家探親來啦?您家的小媳婦既勤快又漂亮啊!”

聽了戚光無頭無腦的問話,蕭歸沐一時懵懂。

顧玉茹早就把手中的擦碗布向戚光拋去,罵道:“臭小子,你玉茹師姐尚未嫁人呢!”

從桂花園出來後,小書童向呂丞相問道:“相爺咱們現在要去哪裡呀?”

呂丞相說道:“現在哪裡都不去,先在大街上兜兒圈再說。”

小書童掀起簾子探出腦袋,對車夫說道:“相爺說先在大街上兜幾圈。”車夫響亮地應道:“好嘞!”便掉轉馬頭,向大街奔去。

呂丞相坐在車內閉目養神,似乎他也喝醉了。

馬車從東大街到西大街,然後又從北大街到南大街,兜了一圈又一圈。可呂丞相依然一言不發。他似乎睡著了。

日要落山了。呂丞相才開口說道:“咱們到魏王府的後門去。”

車夫這回是默默地掉轉馬頭。他知道去魏王府的路。他已經多次到過那裡。

馬車剛在魏王府的後門一停,似乎像已經約好似的,隻見丁紀善抱了一袋東西從後門裡走了出來,然後爬上了呂丞相的馬車。但他很快又下了馬車,回魏王府去了。

馬車回到相府時,小書童從車上搬下一袋蓮子乾──是丁紀善抱來的。

周姨娘看了看那袋蓮子乾,向呂丞相問道:“相爺,這袋蓮子乾是從何而來的呢?”

呂丞相笑了笑,說道:“馬車經過菜市場時順便購買來的。”

周姨娘問道:“您買這麼多蓮子乾做何用?”

呂丞相說道:“蓮子醒酒湯是給倩倩醒酒的。”

桂花園。

“二弟和瑤妹的婚禮終於辦妥了。”

顧玉人坐在客廳的長椅上一邊休息,一邊喝茶。他是兄長,此時心裡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從去年離開陽城進京,既參加了文科舉又參加了武科舉,二弟、光弟、歸沐妹子和自己都得償所願。這讓顧玉人心中大感欣慰。他靜靜地坐著,兩眼看著院子裡的弟妹們嬉鬨,會心地笑著,咧著嘴笑。

客廳裡已點了燈。

桂花樹下有月影。

顧玉人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來到院子的桂花樹旁。他又久久地站著,思緒千萬。

他眯起那雙讓戚瓊瓊從小就心醉的丹鳳眼,仰望著高空懸掛的皓月。那雙丹鳳眼是從母親婁明軒那裡遺傳來的,總是笑意醉人。

他開始思念生活在鹽場的阿爸、柔雅嬸子和蕭天劍叔叔;生活在戚家鹽店的嶽父戚薇、嶽母殷源源、妻子戚瓊瓊和兒子大寶。

蕭歸沐走近來問道:“玉人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顧玉人回頭笑了笑,說道:“歸沐妹子,我正在思念家裡的阿爸……”

蕭歸沐說道:“大少爺,我也想念我的阿爸阿媽啦……”說著,眼淚早就滴了下來。

顧玉人道:“妹子,彆哭!我和戚光弟弟過幾天便回陽州上任去了。你寫一封書信給我帶回去給柔雅嬸嬸吧!”

蕭歸沐道:“我早就寫好了,明天拿給你吧!”

顧玉人說:“好!……你還有事?”

蕭歸沐懾懦地說道:“我……我有一件事想征求大少爺的意見一下……”

顧玉問道:“何事?”

蕭歸沐說道:“我想讓玉茹姐姐也女扮男妝,充當偏將,隨我出征可否?”

顧玉人聽了大驚,思量了很久,問道:“玉茹妹子她可自願否?”

隻見顧玉茹上前來,說道:“大哥,我和歸沐妹子商量過了,我願意!”

顧玉人說道:“既然如此,愚兄也同意。”

顧玉茹道:“謝謝大哥!”

蕭歸沐對顧玉茹道:“玉茹姐姐,名字也改成顧玉吧?”

顧玉茹道:“可以。”

蕭歸沐對她說道:“那明天在校場點兵時,我讓書記官以‘顧玉’的名字為你登記上報吧?”

顧玉茹深深的點了點頭:“可以。”

第二天早晨,蕭歸沐和顧玉茹背著行囊,與顧玉人、顧玉生、戚瑤瑤和戚光告辭,離開了桂花園到兵營去。離彆時,她把自己寫給阿爸阿媽的信交到顧玉人手中。

戚瑤瑤騎著馬送她們到了南城門,依依惜彆。

也許是量子糾纏,心有靈犀之緣故吧?

在顧玉生和戚瑤瑤舉行婚禮的那一天,距離京都千裡之遙的戚家鹽店,一大早屋頂上來了一對喜鵲“喳喳喳”地叫個不停;院牆腳下的紅玫瑰綻開了笑臉,散發出陣陣醉人的芳香。

早飯後,戚薇的心情非常好,抱著半歲多的外孫──顧大寶在院子裡玩耍。小家夥推著學步小車滿地奔跑。戚薇看著跌跌撞撞的小外孫,可愛極了,撫掌大笑。不知不覺已過了午睡的時辰,戚瓊瓊過來要抱小家夥回房午睡,可他就是不肯走,兩隻小手抓住車把緊緊不放,並哭著向外公求援。

戚薇上前哄道:“大寶不哭!咱們大寶不午睡啦!要繼續玩小車……”

“爹?”戚瓊瓊妥協了,鬆了手。小家夥破涕為笑,飛快地推開了小車,臉上還掛著淚花。

殷源源看在眼裡甜在心裡:“哈哈,真是‘見人初解語嘔啞,不肯歸眠戀小車’,瓊兒,你不要對他太狠!你小時候比他還要頑皮呢!”

戚瓊瓊忸怩道:“娘,我那裡對他狠啊!”

其實,戚瓊瓊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年青母親。在夫君顧玉人進京趕考時,她挺著大肚子為丈夫收拾行李。兒子出生後,她一個人在家,上孝敬公公,下撫養幼兒,儘了一個兒媳應儘的本分。然而,丈夫不在身邊,女人的心總是空蕩蕩的,到底藕斷絲連。每當夜靜更闌時,獨守空房的滋味真難熬。她常常遙想著京都,思念著夫君。

今夜,風清月皎。

大寶和外公一起玩耍了一整天,喂飽了奶後早就睡了。戚瓊瓊背靠著床頭,織著毛衣。她抬頭向窗外望去,隻見一輪皓月懸掛天邊,微風習習,傳遞著相思愁緒。她又開始浮想聯翩了,冥神閉眼,默默地問道:“遠在天邊的夫君,你知道我在想你嗎?”可明月沒有回答她,窗外樹影婆娑。戚瓊瓊久久地坐在梳妝台前,回想著夢裡的每一個情景,每一句對話,表情漸漸地凝重起來,喃喃自語道:“夫君,今後我戚瓊瓊再也不能離開你半步啦!”

鎮南將軍帶兵出征的日子到了。

清晨,鎮南將軍身穿紅色戰袍,站在號令台上,英姿颯爽。其身邊是女扮男裝的偏將軍顧玉。

他高聲地對將士們說道:“各位將士,陛下說攘外必先安內!現在南省桃花寨的妖民暴亂,直衝縣鎮,混亂秩序,怎麼辦呀?”

“鎮壓!鎮壓!堅決鎮壓!”校場內喊聲震天。

鎮南將軍手中長劍仰天一舉:“出發!”

五乾將士雄赳赳地開赴南省桃花寨去了。

呂丞相向鎮南將軍祝願道:“祝願少年將軍此去南省所向披靡,凱旋而歸!”

鎮南將軍騎在馬上抱拳施禮道:“托聖上的洪福和呂相爺的吉言,卑職會儘心儘力的!”

來校場給鎮南將軍送行的除呂丞相之外,還有呂倩倩、顧玉人、顧玉生、戚瑤瑤和戚光。

出了校場,顧玉人抱拳對呂丞相等告彆道:“相爺,倩倩小姐,二弟、瑤妹,我和光弟也要回陽州上任啦!”

呂丞相說道:“祝兩位新貴前途無量!”

顧玉生也說道:“大哥,光弟,路上千萬要小心!”

戚瑤瑤流著眼淚說道:“姐夫,光弟,一路順風!請姐夫代我倆向公公、阿爹阿娘問好!……向大姐等問好!……常來信……”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現在的祥和街桂花園隻剩下顧玉生和戚瑤瑤小夫妻倆了。他們新郎帥,新娘美,新婚伊始,兩人世界過得甜甜蜜蜜,有滋有味。

顧玉生甜得心都快要飛出心坎──暗戀多年的姑娘終於成了自己真真正正的女人!他當然樂啦!直到現在,他還覺得這是在做夢!有時真的不敢相信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女人就是戚瑤瑤。離開家鄉前,從小到大,這個美麗高傲的姑娘從來沒有正眼看過自己一次,更談不上喜歡自己啦!所以,他金榜題名之後,遇到了和她長得很相像的呂倩倩,心裡有了替代品,才有了同呂倩倩一夜的纏綿。至今,他一直後悔自己那一夜喝醉了酒,亂了性。他是個敢於承擔責任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必須給人家一個交待才對。他曾經想,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會先找呂倩倩做個解釋,然後向她認錯賠罪,接受她的懲罰之後再同戚瑤瑤完婚。可一切都來不及做。而自己與戚瑤瑤完婚後,呂倩倩對自己也沒有太多的糾纏。呂丞相一家人也相沒有把自己怎麼樣,反而是像親人似的。自己同他們家人走得越來越親親密了。至今,顧玉生除了自己負疚之外,他還未找到與呂倩倩單獨解釋的機會。世間的事情總是這樣讓人捏汗!

晚上,戚瑤瑤關好了街門之後,便拉著顧玉生回到閨房,享受著兩人世界。

新婚伊始,戚瑤瑤的心情格外地好。他非常懂得浪漫。今晚她先把房間裡其他蠟燭都吹滅了,隻留下一對紅蠟燭亮著──光線變得非常柔和,既溫暖又多情。戚瑤瑤外冷內熱,懂得製造浪漫。

一進房內,顧玉生同往常一樣先關好窗,然後拿起一本書便坐在床頭看。戚瑤瑤卻忙著往自己身上塗薔薇露。薔薇露的香氣非常誘人了。顧玉生向戚瑤瑤問道:“瑤妹,講真話,你是什麼時候回心轉意愛上我的呢?”他想起自己那個夢怕她從窗口飛走。

戚瑤瑤嬌羞地反問道:“想聽嗎?

顧玉生坐正身子,說道:“當然想!”

戚瑤瑤情眼一瞪:“那先完成作業我慢慢告訴你!”說完,脫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赤裸裸地平躺在床上

顧玉生手腳並用地把戚瑤瑤抱在懷裡,兩人靜靜地鑽在被窩中。顧玉生將頭埋入她纖白溫軟的頸窩裡說道:“瑤妹,我的作業寫完了,你的故事可以講了嗎?”

戚瑤瑤一個翻身,爬上顧玉生的身,貼著他的耳朵說道:“你永遠不會知道的!”

原來,自從那天顧師伯告知戚瑤瑤那個蒙麵“鹽俠”就是顧玉生之後,她先是震驚,後是歡喜,再後是產生愛,最後,她覺得自己心裡早就把他封存在裡麵了,隻不過自己一直沒有啟封罷了。

漸漸地,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也是在單相思。這是不成的!她是個劍客,沒太多算論。她對母親說道:“阿娘,彆忘記戚家鹽店還有一個女兒待嫁呢!”

殷源源問道:“丫頭,你也想飛啦?想離開阿娘啦?你看上誰?”

戚瑤瑤紅著臉說道:“顧師伯還有一個兒子未婚呢!”

殷源源顯得一點驚訝也沒有,用手指括了括戚瑤瑤的鼻子說道:“一個女孩子給自己提親,真不害臊!”

結果,顧戚兩家請來媒人,定了這門親事。然而婚事雖是下了,可戚瑤瑤還是不放心──她知道蕭歸沐也喜歡顧玉生,怕他們日久生情,怕節外生枝。他又找個機會對母親說道:“阿娘我想進京找他去。”

殷源源問道:“為什麼呀?”

戚瑤瑤湊近母親,低聲說道:“阿娘,你聽說過京都流行‘榜下捉婿’嗎?萬一他……”她說不下去。

殷源源笑道:“哈哈,都說女大不中留,這話為娘信啦!好吧,就讓玉茹那丫頭陪你進京一趟吧!”

戚瑤瑤高興地說道:“謝謝娘!”

“……我與玉茹孩子在路上行走了幾個月,其長途跋涉,舟車勞頓!你說我對你算是一往情深嗎?……哎,夫君,你怎麼睡了嗎?”戚瑤瑤情意綿綿地搖了搖頭,給夫君和自己蓋好了被子,酣然入夢。他正在給顧玉生說述往事。

顧玉生身體內的自主性計時係統──生物鐘節律性很強。五更三點,他醒來了。他有點困,但他必須要上早朝了,不能多睡了。他輕輕地用一隻手托著戚瑤瑤的頭,抽出自己快被壓麻的另一隻手,掀了被角想下床。可戚瑤瑤立馬往前滾了半圈,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腰不放。顧玉生低下頭去,親了親她的耳朵,然後分開她的雙手,拿出自己的枕頭塞在她的懷裡。戚瑤瑤緊緊地抱著枕頭睡去了。顧玉生躡手躡腳地下了床,匆匆洗漱完,騎著馬上朝去了。

也許是戚瑤瑤有旺夫之命吧!不久,聖上惜才,詔命顧玉生為兵部堂主事。

接到詔命的這一天臨昏,顧玉生穿著一套堂主事的新官服回到家中,對戚瑤瑤說道:“夫人,兵部堂主事給夫人請安啦!”他連說了兩遍可是戚瑤瑤卻坐在椅子上不移動也不做聲。

顧玉生上前摟住她道:“瑤妹,我回來啦!”

隻見戚瑤瑤猛然地轉過身來緊緊地抱著他,“哇”的一聲嚎哭起來。

這可把顧玉生嚇壞了,連忙問道:“夫人,瑤妹,你怎麼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啦?”可戚瑤瑤隻是嗚嗚嗚地嚎哭,沒說話。

顧玉生雙手捧起妻子的臉對著自己,又問道:“瑤妹,彆哭!誰欺負你啦?快告訴我!”

戚瑤瑤哭著說道:“玉生哥,咱們回老家陽城去吧?我不想呆在京都了!”

顧玉生心裡焦急,問道:“為什麼呀?”戚瑤瑤嗚嗚嗚地哭道:“我想念我阿娘啦……”

顧玉生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他無可奈何地笑道:“可是,咱們不能離開京都啊!”

戚瑤瑤睜著大眼問道:“為什麼呀?”

顧玉生抱緊了妻子:“我是朝庭命官,是不能隨意離開的。”

戚瑤瑤哭著懇求:“夫君,咱們不要做官啦?”

顧玉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為啥呀?”戚瑤瑤很委屈地哭道:“咱們在這裡一個親人都沒有,太孤單啦!你看,這個大院子前幾天還是熱熱鬨鬨的,可現在歸沐和玉茹妹子走了,大哥和光弟也走了,如今變得冷冷清清的!我怕,找很怕!”

“瑤妹彆哭,”顧玉生替她擦去眼淚,“瑤妹彆怕,有玉生哥在這裡呢。”現在戚瑤瑤常稱顧玉生為玉生哥。

顧玉生緊緊地抱住了妻子。慢慢地,戚瑤瑤止住了哭泣。兩個人手拉著手,準備吃晚飯去。隻見呂丞相的小書童又來了,問道:“請問顧堂主事大人在家嗎?我家相爺和倩倩小姐邀請大人攜帶夫人今晚到相府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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